田国红有点听傻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么复杂的事,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剧情按照项小虎所说,自己肯定会进局。
“那接下来呢?”田国红问道。
项小虎一笑:“你接下来就玩你自己的,这个厂子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至于他们,接下来可能会放弃你这个目标,转而去设计别人。”
“为什么?”田国红每一问都双重意思。
“没有为什么,你还能不玩了呀。他们看咱们出来吃饭了,肯定怀疑自己露馅了,所以转向别人呗。”
“可他们真开出来翡翠了,有这能耐,还用搞这个?”
“大哥,你还真天真,你不知道有个词叫造假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造的假,但我敢肯定他们在造假。这种事太专业了,咱俩没有探讨的必要,回头问问叶玉清就知道了。”
田国红皱着眉想了一会,突然问道:“虎子,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呲!你不用多寻思,我不咬狗不等于我不知道狗咬人。江湖路远,人心难测,这是你们这些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无法理解的,吃饭!”
田国红把筷子一扔,不吃了,说要报警抓人。
“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国红兄,你要把资本困到互联网上的人都解放出来,你才是英雄。这?算个屁事!”说完,项小虎又干了一杯啤酒。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拿互联网说事,看不见飞凤腾空,你就知道盯着几只蚊子。”田国红接过来程成递给他的筷子,也喝了一杯。
“飞凤腾空老百姓就看个热闹,蚊子却每天都在吸血。”
“你别忘了,你也是一只蚊子。”
“可我吸的是豺狼的血。”
“你敢保证……”
程成拍了田国红一下:“好啦,你们能不能好好吃饭,这话都扯到哪去了。”
“哼!”
“哼哼!!”
田国红把扒牛肉的盘子端过来,几下就把里面的牛肉全扣到自己碗里,酒也不喝了,稀里呼噜往嘴里扒饭。
项小虎一看,放下筷子干脆不吃了,喝了两口茶水,点上一支烟,嘿嘿一笑:“你不用激我,我是不会管闲事的。”
“完蛋样!”田国红埋在碗里的脸抬起来骂了一声。
项小虎不理他,站在门口等。
田国红吃完饭一出来他就过去把人搂过去,勾肩搭背往回走。
田国红挣几下挣不脱,只能由着他。
“国红哥,你说祁红好看吗?”
“放屁!那是你的女人,你问这干啥?”
“叶玉清呢?”
“好看。”田国红明显打发无赖的应付他。
“其实吧,乔梓欣也好看,程姐也好看,国虞也好看。可你发现没有,小说上写的流氓调戏美女,英雄出场相救的狗血剧情在她们身上几乎从不发生,为什么?”
田国红还真想了一下,然后拐了项小虎一杵子:“有话好好说,别在这点来点去的,烦你不知道啊。”
“看你~,我的意思是,小说可以把读者当成傻逼,但在生活中我们并不能是真的傻逼。”
项小虎的话明显意有所指。
但他就是不跟田国红明说。
“在现实世界,女孩子只要保持自己的品性,就不会让人一看就贱!就算小痞子流氓看到这样的美女,也知道邪不压正,根本不敢靠前。
在穆丹也好,在京都也好,祁红这样的,谁轻易敢动她,牙给他扇飞喽……”
田国红在厂房门口站住了,歪脑袋看着项小虎问:“你是说,介绍我来的朋友有问题?”
项小虎松开他,往边上挪了一步:“我可没说啊,这局中设局的事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是悟空哪个是妖精。”
项小虎先进去了,田国红回身拉着程成的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最后摇摇头也跟着进去了。
项小虎把手机收起来,凑过来低声告诉田国红:“那勇说,今天刚到的那些原石,在外面先让人挑了一遍,挑出来的石头都拉到后面厂房里去了。”
田国红暗暗咬咬牙,往里边看了一眼,说道:“我今天不挑了,一切都听你的,没啥玩的咱们就早点回家。”
“别呀,我转转的。”
项小虎看到程成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点失望的表情。
田国红今天就是陪她来玩的,好像程成真想找一块能打一套首饰的翡翠,不然也不能非把项小虎找来。
眼镜男那几个人还在,果然更换了目标。
项小虎对他们的把戏不在意,可田国红没见过呀,就拉着程成跟着看热闹。
这一次那个眼镜男还是挑了一块开窗的原石。原石很小,只有拳头大,窗开的也小,就露出一点点棉的迹象。
眼镜男的操作差不多还是那一套,只不过这一次他和女朋友吵的声音小了,但足够他们身边一个挎包穿貂的胖老板听到。
这次是女朋友不让买,眼镜男非要买,然后眼镜男自己买了,不贵,三万块钱。
结果不出所料,开出一个能做吊坠的糯冰种翡翠,一样卖了。
不过这回换成那个貂皮小伙买去了,八万。
接下来的剧情跟项小虎说的一样,那个挎包胖老板在眼镜男和他女朋友又吵起来,一起离开几步的间隙,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买了一个他俩看好、但没有最后决定是不是买的原石。
也是开窗的原石,还出了一点绿。
挎包胖老板一起三个人还跟眼镜男因为谁买谁不买,先看后不看的事争执了几句。
看是都看了,招呼料场老板的可是挎包胖老板,所以没啥可争议的,原石让挎包胖老板买了。
然后就是画线,切割,擦窗,这些环节都没问题,都打过棉,见着料了!围着的三四十人都以为这老板发大了。
可惜最后,那层料根本没成全他,只是表面浅浅一层,还是碎的,里面垮的一塌糊涂。
废料,一百二十万,没了。
然后就是剧情往下深推,两个人又抢了同一块原石,同样,性格游移不定的眼镜男又一次失手了。
挎包胖老板如愿以偿,三十五万又抢先买了一块也擦了窗的原石。
结果不出意料,又垮了。
就像项小虎事先给他们排演好了的一样,那个挎包穿貂的煤矿老板上头了,没有两个小时,赔进去一千多万。
除了一块不好开料的芙蓉种之外,啥也没有。
这块有碎纹的芙蓉种只一个人给价,才出了三千块钱。
挎包胖老板也有火气,不卖!拿锤子砸了个细碎。然后又自己去挑原石去了……
田国红和程成人都看傻了。
“你真没说错,虎子就是个妖精。”程成小声跟田国红说。
“对了,他人呢?”田国红看戏看进去了,好半天没注意虎子,只有赫喜一直跟着他俩。
“刚才我看见他一会进来一会出去的,现在又没了。”程成也跟着到处张望。
“你家少爷呢?”田国红问赫喜。
赫喜平静地答道:“少爷说让我看着,别让人贼着你。”
赫喜就这一句,然后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