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血烛堡的新生
甄澄也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关键是周围这些家伙带给她的压迫感实在太大了。
魔法师并不会像修士一样,本身存在便向四周散发出强大的威压。他们可以混迹在凡人之中数百年而不被察觉。
但这仅限于隐匿于凡人的情况。如果双方都是开启了真理之门的存在,那么开启程度较低的人在较高者身边就会产生一种自己真理之门的缝隙中随时会有什么不妙的凶物破门而出的感觉。
这是一种非常纯粹的,精神上的体验,类似于怕黑,怕鬼。理论上,也完全可以用坚定的意志予以压制,效果引人而已。
这种类似精神上的恐惧感会随着施法者双方的位阶差异而逐渐放大,但通常只要上位者不有意施压,心灵脆弱的下位者通常也可以做到长期忍耐的程度。
否则像血烛堡这种随便一位教员都真神起步的地方,学徒们就干脆没法听课了。
不过眼下的情况有点特殊。几位红袍大师的位格存在本身就在互相作用,在房间里形成了一座强大的魔法域场;他们针锋相对的乱发脾气更是让体内的位格压制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互相碰撞。
这样一来,夹杂在一群远古凶兽中的小哈士奇就有些受不住了。
“梅迪亚娜女士,快开始所谓的羽毛测试吧,”甄澄咬着牙根道:“在我昏过去之前。”
“抱歉,你们都给我收敛一点,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梅迪亚娜对房间中的红袍大师们威吓道。
虽然他们明知道院长大人这话是借机占便宜,讨好甄澄,但是却没什么反驳的底气。毕竟人家是院长,理论上讲,整个魔法学院的孩子都是她的学生,挑不出任何毛病。
顿时,甄澄感觉浑身一轻,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憋了很久没能呼吸了。
“这是幻言鸟的羽毛。血烛堡养了不少,它们很肥,很蠢,很漂亮,而且更加好吃。它们的饲育基地就在入学报名平台上能看到最高的塔楼,有兴趣的话入学后你可以去看一看。
它们喜欢口吐人言,对接近的法师做出命运的预言。不过准确率大约在三成左右,所以根本不必去听,它们都是第四维度的生灵,通常手段是无法捕获和烹饪的……”
梅迪亚娜女士开始解释羽毛测试的过程:“抱歉,扯远了点。
重点是,幻言鸟的羽毛具备极强的能量亲和性,会对奥法元素以及其他少数几种能量产生敏锐的变化反应。我们就是依据这一点特性来测试魔法学徒的天赋和能力倾向的。
以前的羽毛测试只能测试一位法师的天赋,关于能力倾向还需要结合塑焰盆来配合测试。
不过大约在六万年前,生命树学派的法师们成功培育出幻言鸟的新品种,肉质更加鲜美……嗯,也产出了可以兼顾测试法师才能倾向的羽毛。”
不知为什么,甄澄总觉得梅迪亚娜女士似乎是个吃货……
“羽毛测试很简单。你不需要,也请务必不要使用任何方式施展魔法。只要尝试让自己的掌控关联到羽毛范围内的奥法元素就可以了。”
甄澄乖巧地歪头一笑,脸上挂满了问号。
梅迪亚娜何许神也,立刻抓到了问题的关键:“你……该不会没有学过基本的奥法元素掌控吧?”
甄澄抬眸,用一种“你说呢?”的目光回视过去。
“这……”梅迪亚娜似乎感觉有点棘手。她不介意教导甄澄独门的奥法元素掌控技巧,但在成为甄澄的导师以前,这不合规矩。
通常来讲,奥法学院录取的学生们在进入血烛堡之前都有着自己的传承和师门。诸天万域中有许多法师塔和普通的魔法学院把培养出血烛堡门徒作为他们至高的追求。
像甄澄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还真十分罕见。梅迪亚娜原本只以为这孩子是没听说过血烛堡,现在发现她连一位魔法师的基本知识都一无所有。
不过,如果她真的足够天才的话……
“你能使用魔法,说明你至少一定是可以内视真理之门的。那么现在想象有一种力量从门缝中涌出,这种感觉你应该不会陌生。”
“是的,我能感觉到。我在试验自己的能力时就曾经这样玩过,这种感觉就好像从门缝里扯出一块无论怎么扯都不会断的橡皮泥。
但是我想要把它附着在任何东西上,都没有办法做到。它会直接穿透过去,然后大部分慢慢返回真理之门,小部分消散在空间中。
所以……然后呢?”
“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测试这孩子的天赋了,咯咯咯咯……”红袍骷髅发出了骨头摩擦般的怪笑,似乎甄澄的陈述让他获得意外之喜。
“但还是有必要确定她属于哪个学派,不是吗?”梅迪亚娜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继续指导道:
“保持那种感觉,把你从真理之门中拉出来的法力附着在羽毛上,你会得到前所未有的体验。先看我来演示一遍。”
说罢,垫子上花哨的打羽毛突然站了起来,羽片上的细丝彼此分开,像人的手脚一样。
紧接着,甄澄目瞪口呆地看着垫子上的羽毛人立而起,做出奔跑,打球,以及各种武术的踢腿动作。
“只要对法力的控制细致入微,就可以操控每一根羽丝的动作形态。当然这需要强大的计算力,以你目前境界的脑力极限恐怕还不太可能。
通常来讲,学徒在考核中只要做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过来,试试用你的手来触碰它。”梅迪亚娜女士说着,“长出手脚”的羽毛又重新变回原本的形态。
这一次,它以一枚羽毛应有的样子,在看起来“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轻飘飘浮而起,就那样毫无特别地静静悬停在空中。
甄澄试着伸手去摸,结果手指直接从羽毛中穿了过去。就好像悬浮在空中的原本就是一个虚幻的投影,而非她刚刚还看得清摸得到的实体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