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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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败的唱戏声里,茶楼的角落处,秋桀抬手为盛鹤斟了杯酒,“从哪儿说起呢……”他食指轻轻扣了扣桌面,思忖一番,道:“这故事,还得从骜川元年——就是当今皇帝即位那年说起。”

“历朝历代的新皇即位,惯例便是要让朝廷进行一场大换血——要拔除先帝的心腹,培养自己的爪牙——不过当今陛下情况比较特殊,他大肆替换朝臣的原因,今天就暂且不提,”秋桀顿了顿,对盛鹤补充道:“殿下要是哪天想听,我再讲给你。”

“总之,骜川元年,陛下为了对朝堂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举办了近几十年来规模最大的科举考试,广招天下贤能进华京赶考,林潇和李石,就是在去华京的路上结识的……”

林潇家在大祁的西南边陲地带——也就是如今抱山阁所处的位置,那时天下未定,边陲地区更是民不聊生,西南边陲的小城镇连名字都没有,是个朝廷不管的地盘。林潇和数万青年人一样,怀揣着“平四海、定天下”的抱负,走向了科考之路,他一路向华京而去,途中偶然结识到了同去科考,正一路南上的李石。

两个青年人一拍即合,在进京路上扶持作伴,互相欣赏,也曾把酒夜话,聊彻中宵,遂引为知己。

秋桀讲到这里,眯了眯眼,抬头向闻一和盛鹤道:“结果那年,科考结果下来后,入朝任职的榜单上,尽为华京富家子弟与朝廷旧臣的后代。”

闻一仰头灌了一杯凉水,把空杯往桌上一撂:“我去……”他问:“那年的主考官受贿了?”

秋桀点了点头。

闻一啧了一声,问道:“那榜单……皇上就没看出来?”

秋桀颇为嫌弃地看了闻一一眼:“我说过了,当今陛下不是个二百五。”

盛鹤:“……”

盛鹤清了清嗓,提醒那二位对天子出言不逊的狂徒——太子殿下本人可在对面坐着呢。

闻一倏地挺直了脊梁:“那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他,要求重新审查了?”

秋桀含笑看了太子殿下一眼,“陛下发现后勃然大怒,将当年的主考官贬了职,此生不能入仕途,且要求对科考结果重新审查……结果发现,主考官为了销毁证据,早就把数万张考卷烧毁了。”

秋桀笑了一声:“所以那年的举国科考,陛下连一个有才识的人都没捞着——原本该中榜的,也不知道流落在哪,兴许受了打击,此生不再入仕,回乡种地了。”

“他们可能到死都想不到,当年因为一个主考官的贪念,葬送了一群人的人生。”

所以那年,入朝任职的榜单作废,朝堂上人才零落,百废待兴,林潇和李石还算幸运,双双中了举人,回老家当县官了。

李石家住江南一代,回乡任职后娶了个媳妇,同年,南方蜀城,爆发了一场瘟疫。

那场瘟疫传播速度极快,来势汹汹,皇帝三番两次派朝臣前去赈灾,朝臣们却贪生怕死,以各种理由推辞,刚刚成亲两月的李石向华京上书,主动要求揽下了这个烫手山芋,前去蜀城赈灾救人。

秋桀:“李石的妻子不放心,坚持跟他一起去了蜀城,结果疫情越来越严重,蜀城成了座瘟城,封城不能进出,而这个时候,李石的妻子怀孕了。”

盛鹤撩起眼皮看了秋桀一眼。

——他记得……御史大夫李石是个孤家寡人,无妻无子。

秋桀接着道:“瘟城里大夫紧缺,生活条件恶劣,且孕妇体质弱,不久,跟着染上了瘟疫——”

妻子命悬一线,李石举目无依,远在西南边陲的林潇听说之后,亲自带了大夫,千里迢迢赶来,进了已经封城的蜀城,就是为了救治好友的妻子。

……结果还是回天乏术,他妻子没能挺过这场病乱,大着肚子离世了。

死之前,李石的妻子对他说,希望安葬回北方老家,可那时瘟疫正在最严重的时期,李石无法抽身离开……

秋桀垂着的眼帘掀起了一瞬,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闻一,“于是林潇就代替李石,把他妻子的尸体一路送回北方,替好友将其妻子厚葬在了老家。”

闻一大师夹菜的手顿在了空中,半晌,他缩回手,表情复杂地看向秋桀,秋桀却好似没看见,整了整袖口,接着道:“雪中送炭、他乡故知……李石牢牢记住了林潇的恩情。那场瘟疫持续了小半年,疫情过后,李石因赈灾有功,被皇帝直接提拔进了华京朝堂。”

而那边,林潇自从回了西南边陲的老家,做了个小官,开始整治狼藉的家园,他是个极有能力与才识的人,在乌烟瘴气的国家背景下,渐渐地,有人发现了这颗沧海遗珠,林潇的能力得到了赏识,一路进升——

骜川元年末,李石与林潇前后脚,同年进了华京朝堂。

酒楼里,老唱生梗着脖子,满嘴漏风,秋桀停顿了一瞬,就被“见缝插针”的二胡声抢了话语权。

台上的老头调不成调,却莫名带了一股说不出的年月意味——

“时开磊块胸,浇之以古今。二十偕计书,进士路欹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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