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南城的,以外来人口为主。
破庙四周,尽是些低矮简陋的房屋。
一辆高大豪华的马车一到,立刻吸引了附近形形色色人的目光。
荣鸿涛和广能站在马车旁戒备,广元进了围墙。
“住持,是覃大哥。”储栋梁忙起身让过一边。
覃无水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躺那一动不动,已昏了过去。
“栋梁,拿水来。”
广元掏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黑色丸子,掰开覃无水嘴巴。两指一搓,药丸粉碎,落入覃无水口中。
储栋梁忙从背包旁解开水壶,打开盖子,小心翼翼灌入覃无水嘴里。
广元一推覃无水下巴,合上嘴巴,左手托起他的脖颈,右手指在咽喉下轻轻一点。
昏迷中的覃无水下意识的吞咽几下,药丸和着水咽入肚里。
“住持,包里有蛟丹、蟒丹,是否可喂覃大哥服下。”
“暂时不用,栋梁,割开他身上衣服裤子。”
储栋梁忙掏出匕首,配合广元割开覃无水身上衣服裤子,一起脱掉。
外伤,有两处。
腹部,从右上往左下方向,撕开一条大口子。虽包扎过,但口子过深,依旧渗着血。
右肩,有个铜板大小的贯穿伤口。
“好险,再深一点,肠子都要流出。”广元站起身吩咐几名分舵弟子:“你们去找块门板,再弄两条被褥来。”
储栋梁脱下自己外套给覃无水盖上。
“住持,覃大哥怎样?”
“只是外伤,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栋梁,覃无水需送医输血。”
“那好办,樊舵主处事活络,她不会忘记结交水平高的医生。”
“嗯!”广元又蹲下仔细看着覃无水腹部伤口。
“住持,有何不妥吗?”
“伤口不是刀伤,而且是贴近覃无水造成的。”
“不是刀伤?”
“利刃削开的伤口,一般两头较浅,中段较深。而覃无水身上这条伤口,两头,中段一样深。应该先是被利器插入,再往一端拉去造成的。此人只割开他的腹部,却有意不伤性命。否则再深小半寸,肠子都会滑落。广能说得没错,对方是想活捉他。”
“啊?”
储栋梁呆住了,能够近身伤了覃无水,已是功夫非同一般。对方再有意不伤他性命,留了一手,还想活捉他,那覃无水对手岂不是强大的可怕。
至少,广元、荣鸿涛等人没有这个能力做到。
……
……
果如储栋梁所料,樊花花出面,覃无水很快被安排到河州最大的医院,最好的单人病房。
广元、广能在医院里走动太扎眼,一直待在医院门口马车内闭目养神。
病房外,荣鸿涛坐在走廊椅子上,病房内,储栋梁陪着。
樊花花数十精干手下,分布在医院内外。
妖族白天才退走,随时可能再来。
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临近傍晚,覃无水从昏睡中醒来。
“栋梁,我在哪里?冷玉怎样了?”
“覃大哥,躺着别动,这里是河州医院,那帮人已经撤走。”储栋梁见覃无水手肘撑起,忙走到他面前:“冷玉姐已到沙金,普度大师帮她治疗过,没有性命危险。”
“普度大师!可是孔雀岭禅音寺方丈?”
“是,他前些日子到的沙金。”
“好好,有普度大师在,妖人不至于过分猖狂。”
“梅如风是谁?”
“就是六眼镇那个梅老板……栋梁,我感觉还行,赶紧安排下,我们回沙金城。”
……
……
已是深夜,六眼镇内仍旧灯火通明。
大坑西侧数十丈,五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马达轰鸣。大坑边,每隔十丈就架起一根木头电杆。电杆上,悬挂着明亮刺眼的灯泡。
大坑底,一处半亩地大小石坑挖的最深,最底处,露出了一大块黑石。
上万囚工,里一层外一层围在黑石四周。
士兵和黑衣人在最外侧警戒。
何青海拿着一把铁镐,弯腰凿着黑石。
“嘭!嘭!嘭……”
一连数十下,凿脱落一块脸盆大的黑石。
他弯腰搬起,走到梅如风跟前。
“尊主,属下刚已细看过,很像。”
梅如风点了点头,指了指地面:“何总堂辛苦,放地上吧。”
黑石,如同被墨浸透,表面,透着油亮。
“如容,刀给我。”梅如风蹲在地上看了片刻,抬头说道。
“姐,我来。”
梅如容拔出刀,走到黑石前半蹲,一刀砍下。
“锵”的一声,黑石溅起一团火花,一分为二。
“好。”何青海大声喝彩:“二小姐功力大有长进。”
“呵呵,何总堂,你这一夸,她可要飞上天了。”梅如风笑道。
“姐!”梅如容身子一扭,嘟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何总堂夸我呢。”
“嗯,如容,你功力确实有大涨。能够一刀切开黑石,值得一夸。”
“姐,你也确认是黑石?”梅如容兴奋地问道。
“九成是,还得沿黑石往两边开挖,如果挖通,则十成是。”
“太好了,终于快熬出头了。”
“属下恭喜尊主,一旦挖通,我族大事必成。”
“何总堂,这个功劳本尊不会与你争,这么多年,你四处奔走,也是不易。你的辛苦,本尊记在心里,大尊主那,本尊会提的。”
“属下感恩不尽!”何青海大喜,惨白的脸色浮起一片红晕。
……
……
回到沙金城,覃无水只在床上躺了两日,就再也不肯躺着。
储栋梁拿出一颗蛟丹丹丸,一颗蟒丹丹丸,让他服下。
覃无水死活不收,最后,扛不住储栋梁从小时候受他照顾说起,服了一颗蟒丹丹丸。
令冷玉内伤重,大多时候昏睡着。
覃无水让人搬来一张躺椅,他也不出门,日夜守在令冷玉身边。
至于什么人追杀他们,又为何追杀他们。
覃无水一直没有说。
他只关照安若柳等人,加强戒备,防止六眼镇妖族高手突然袭击。
一晃,半个月过去。
广能收到骆驼递出的消息,大坑接近完工,大坑底出现了一块十多亩地大小的黑石。
一部分囚工,正沿着黑石向两边开挖。
另一部分囚工,正在大坑底四个方向建造到地面的台阶。
令冷玉在普度大师亲自治疗下,伤势一日好过一日,已能坐起。
覃无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姐,这是三丫送来的炖鸡汤。”储栋梁拎着一个篮子进屋,拿出一只棉衣包裹的汤罐。
“三丫呢?”
令冷玉原本认识三丫,受伤后,身上衣服、被褥都是三丫亲自缝制的。
对她,一下亲近了许多。
“铺子里接了一个大单,赶去忙了。”
“栋梁,听说你与她说了亲事?”
“是啊,铁厂洪经理,鬼坑那一个不错的小兄弟,已经托媒人提过亲了。”
令冷玉接过储栋梁舀的一碗鸡汤,喝了两口,朝门外看了看。
“栋梁,三丫的心在你身上呢。”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怎么会!
储栋梁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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