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祁风救驾来迟,还请公子恕罪!”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洛云锡面前,却在看到床上的陶夭夭之后瞪大了眼睛。
“啧啧,好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娘子!”祁风的脸被黑布蒙住,只露出细长的眉眼。
“废了她。”凉薄的声音响起,洛云锡缓缓转过了身。
身上软筋散的毒性还未完全散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却挥手拒绝了洛飞的搀扶。
既然她装傻,那他就索性送个人情给她,让她彻彻底底做一个傻子吧!
不杀她,也当是还了她的救命之恩。
“废……废了?公子,这真的好吗?毕竟人家姑娘也救了你,还以身相许……”
祁风耸了耸肩膀,眼底满是惋惜,可手上动作却很听话。
他弯下腰去,指尖捏着一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黑色药丸,缓缓地送到了陶夭夭的嘴边。
然而下一刻,他的胳膊忽然一顿。
“公子,这人怎么死了!”洛云锡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祁风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皱着眉头转过了身:“死了?”
“死得透透的了!”祁风叹息着点点头,“可惜了!这么俊俏的小娘子!若是带到醉欢楼让洛冰调教调教……”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古怪地看了一眼洛云锡:“公子,属下们来得晚,据说您是来给这姑娘冲喜的,难不成……这姑娘是您给冲死的?”
“闭嘴!”洛云锡瞪了祁风一眼,神色有些凝重,却不带一丝惋惜。
“去查一查香炉里的香灰,看是何种香。”
房内应该无人来过,那丫头之前还活蹦乱跳的,若真是有问题,那便只有那盘熏香了。
“敢绑了公子做相公,确实是胆大包天,死都太便宜她了!”
看到洛云锡凉薄的眼神,祁风悻悻然地住了口,干笑了两声之后便听话地去了床头高案旁边。
“公子,有人来了!”门外守卫的声音响起,洛飞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公子,您身上余毒未清,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离开吧!”
“走?为何要走?”洛云锡冷笑了一声,“既然有人想借刀杀人,我若是不给这主使之人送上份大礼,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这一身伤了?”
“借刀杀人?”刚将香灰包好的祁风一愣,“不是试探吗?怎么又成借刀杀人了?这么说,冲着咱们来的还不止一拨人了?”
“若仅仅只是试探,那些人就不会对公子下如此杀手了!”
沉默寡言的洛飞忽然沉声开口,“公子,属下早说过您不该藏拙的。”
“公子,您吩咐吧,需要属下如何做?”祁风收了脸上的笑,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洛云锡轻笑了一声,唇上的那一粒唇珠因了嘴角的牵动而显得更加妖孽。
末了,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来:“看戏。”
……
陶府松寿堂。
“汪汪汪——”漆黑的夜里忽然传来几声凄惨的犬吠声,片刻之后,犬吠声戛然而止,刚刚歇下的陶哲猛然坐了起来。
“老太爷,您也醒了!”耳房里的徐管家披着衣裳匆匆走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轩儿呢?”陶哲也披上了外衫。
“祖父。”陶哲的话音刚落,陶轩就从屋外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凝重:“是阿黄的叫声。”
“轩儿,你快去看看桃花斋看看夭夭……”陶哲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兵器交接声。
陶哲脸色大变,慌忙往外推着陶轩:“快去桃花斋!”
“知道了祖父,我这就去将夭夭带过来。”陶轩匆匆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看着陶轩的背影,陶哲神色凝重地吩咐了身边的徐管家一声:“老徐,去将东西取过来吧。”
徐管家一愣:“老太爷,您又改主意了?”
陶哲点点头:“他们既然敢找上门来动手,说明白日里已经认出我来了,夭夭的事怕是瞒不住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寄希望于她的亲生父母了。”
听到这里,徐管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迅速转身出了门。
……
“夭夭,醒醒夭夭!”陶轩将一粒丹药送入陶夭夭口中,满脸凝重地从将陶夭夭从床上扶坐起来。
摇晃了半天之后见陶夭夭依旧没有反应,他狠了狠心,用力掐住了陶夭夭的人中。
鼻下吃痛,陶夭夭终于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盯着床顶看了半天,她才逐渐找回了焦距,疑惑地回头看了陶轩一眼,她哑着声音开口:“轩哥哥,我不是应该在棺材里吗?”
“夭夭,事情有变,府上进了贼人,我带你见了祖父就离开。”陶轩沉声说道,一边说一边弯腰给陶夭夭摆好了鞋子。
“离开?”陶夭夭头疼欲裂,她疑惑地拍了拍脑袋,“发生什么事了吗?”
按照原定计划,不应该是她假死,然后轩哥哥再将她从棺材里面救出来,之后她便可以远走高飞了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到松寿堂再说吧!可以走吗?”见陶夭夭还愣着,陶轩便蹲下帮她穿好了鞋子。
“可以。”陶夭夭点点头,扶着陶轩的胳膊站起身来,却又无力地跌坐在了床上。
“上来,我背你。”陶轩在床边蹲下身去,将陶夭夭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陶夭夭听话地伏在了陶轩肩上,刚走了没两步,她忽然猛地回过了头:“轩哥哥,那个莫问呢?”
她昏死过去之前,莫问明明就躺在她身侧的:“你是怕我死了之后连累他,所以提前将他送走了?”
“我进来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不见了。”陶轩的面色有些凝重。
他叹息了一声:“莫问莫问,夭夭,你这么聪明,难道都听不出这名字是那人拿来糊弄你的吗?”
“我当然知道这名字是假的,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总不能一直喂喂喂地叫着吧。”
陶夭夭耸了耸肩膀,又皱了皱眉头:“可是不对啊,就算他没有服用龟息丹,却也是闻了迷烟的,又中了软筋散,还被点了穴道,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出去啊?”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那个香炉看去。
“别看了,里面的熏香已经被人取走了。”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嘶喊声,紧随而来的是哭喊声和尖叫声,二人顿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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