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卢正辉打量独孤弦,皱了皱眉头。
他感觉独孤弦没修为在身,可又不像没修为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修为深厚远胜自己,二是修为低。
前者不太可能,年纪轻轻的,即使比自己强,也不可能强得自己都感应不到。
那便是后者。
但内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太对。
这种感觉很含糊,暧昧不明,却又不敢忽视,身为天外天高手,最重要的便是感觉。
“这是我的朋友。”赵茹哼道:“怎么,卢宗主对我这朋友感兴趣?”
“朋友?”卢正辉没理会她的讽刺之意,凝视独孤弦:“哪里的朋友?”
“镇南城的。”赵茹露出得意笑容。
卢正辉看向赵茹,失笑道:“果真是镇南城?”
“不错,正是你想的那个镇南城,天下间有几个镇南城?”
“唔……”卢正辉若有所思:“看来是位来历不凡的大人物喽?”
“师父!”李太岳不耐烦的道:“那我便好好教训她一通?”
“嗯,好好教训她吧,别杀了就行。”
“是!”
独孤弦叹一口气,踏前一步站到赵茹跟前。
赵茹忙伸手,要把他拨到一旁:“你不用插手,我来就行!”
“还是我来吧。”独孤弦道:“我既然在这儿,怎能让你动手?”
赵茹道:“这是我们飞雪宗的事。”
“既然是你的事,也便是我的事。”独孤弦道。
赵茹嫣然笑看他,眼波盈盈。
卢正辉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泼辣狠毒如她,竟然还有这幅小女人的表情,简直让他无法接受。
这变化也忒大,好像只是披了一层赵茹的皮,其实已经换了一个人。
“该死!”李太岳断喝。
他看到赵茹,其实隐隐有一丝异样,赵茹美貌且英姿飒爽,格外动人。
现在看到独孤弦与她如此黏黏乎乎,仿佛自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有人抢了自己的女人,又嫉妒又痛恨,化为汹涌的杀意,马上又收敛。
独孤弦感应到他杀意,微眯眼睛。
从小到大,他对杀意的感应最敏锐,在镇南城经历了太多的刺杀。
到镇南城刺杀他的,个个都是顶尖的刺客,都瞒不过他,李太岳这杀意更瞒不过。
他扭头看向赵茹:“杀了他,不要紧吧?”
“大言不惭!”李太岳沉喝着,一拳捣出,看似缓慢却又奇快。
拳劲如山峰,坚纯厚重。
“杀便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赵茹淡淡道。
“小伙子好大的杀气!”卢正辉哼一声道:“我们东岩峰与飞雪宗虽是冤家,可也有渊源,一直没出人命的,你若能打败他,便算你们飞雪宗的本事!”
独孤弦一拂长袖。
“砰!”李太岳后退一步,拳劲被袖子撞散,脸色涨红着后退两步。
“咦?”卢正辉惊奇的道:“确实看走眼了!”
一招便分高下。
即使李太岳大意,可退了毕竟就是退了,是修为不如这个家伙。
怪不得自己感觉不对劲儿呢,扮猪吃老虎啊!
“太岳!”卢正辉喝道。
李太岳正准备前冲,被这么一喝,只能退后一步看过来。
卢正辉摇头:“算了,走吧。”
“师父!”李太岳不服气。
杀手锏还没用呢。
“走吧。”卢正辉抱拳道:“赵姑娘,你这是找着强援了,恭喜恭喜,今天打扰了,先行告退!”
他说罢转身便走。
李太岳无奈的瞪一眼独孤弦,忙跟上卢正辉,两人很快消失不见踪影。
“这奸滑的家伙!”赵茹哼道。
独孤弦目送他们:“留下他们?”
赵茹摇头:“他们知难而退最好,打得狠了,师父又要唠叨。”
独孤弦不解的道:“这东岩峰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也被搞得有点儿糊涂。
乍看还以为是生死大仇,一直纠缠不休,应该积怨甚重,可偏偏下手有分寸。
这有点儿兄弟阋墙的感觉。
“是几代的恩怨。”赵茹叹一口气:“东岩峰与飞雪宗原本是一宗,后来分裂成两派,其实只隔了一座山头,都想把对方赶走,独占了地方,是两门宗主历代的夙愿。”
“这个很麻烦。”独孤弦皱眉。
数代的恩怨几乎不可化解,尤其还牵扯到数代的夙愿,成了心结。
“确实麻烦。”赵茹道:“别想着化解,反正我是没想过要化解,压住他们就好。”
“别跟这个李太岳动手。”
“嗯——?”
“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真这么厉害?”赵茹蹙眉道:“还真是奇才?”
“应该算是奇才吧。”独孤弦若有所思:“他元力中有一种奇怪感觉。”
赵茹不解的看着他。
独孤弦沉吟道:“好像跟内陆武林有点儿瓜葛,不是天元海的武学路数。”
“难道他有别的奇遇?”
“嗯,正是如此。”
“他难道去内陆武林了?”
“恐怕是有内陆武林高手来天元海。”
“这很严重吗?”
“这些年来,有不少的内陆武林高手来天元海,也不算稀奇,就是担心此人别有用心,是利用李太岳,恐怕不利于飞雪宗。”
“这倒不能不防。”赵茹蹙眉:“你有什么主意?”
“把此人挖出来吧。”独孤弦缓缓道:“挖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我会请冷姑姑帮忙。”
这种小事他不好意思麻烦叶秋,冷露则不怕,他即使胡闹,冷露也不会说他,对他更宽容。
虽然叶秋看起来更随和温柔,更好说话,冷露看起来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他更亲近冷露,觉得叶秋不怒而威,尽管温柔,他尊敬却有压力。
赵茹露出感慨神色:“据说两位圣女如仙人之姿。”
独孤弦露出笑容:“她们确实如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冷眼看世间人心。”
“这是我最羡慕的,也最神往。”
“其实很难的。”独孤弦轻轻摇头。
身为青莲圣教圣女,既要耐得住寂寞与枯寂,还要有父王这般教主支撑。
否则,圣女很难超然物外,修为也达不到顶尖,到不了两位姑姑这般。
“走吧。”独孤弦轻声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飘然出了飞雪宗,一直往前,停停走走,走出一百多里,最终来到一座滔滔大河旁。
大河的对面,正有一个蓑衣中年男子在垂钓,而他身边正站着李太岳。
李太岳恭敬的站着,比在他师父卢正辉跟前更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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