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比我小三天,董姨娘生她的时候疼了足足三天,娘生我的时候爹连个面也没露,祖父说那是老规矩,男人不能见产妇的血,晦气。
但是,爹却陪着姨娘,亲手从产婆手里抱过他们的女儿,唤其为珍儿,称其为天赐娇女。
余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余家有位貌如天仙的珍小姐,却不记得有个惹爹讨厌的多大小姐。
余珍很美,她娘也很美,说话软软糯糯,眉眼秀美如画,有个做教书先生的父亲,自小便喜读诗书,擅乐精舞,市井有人传闻就连当今皇上也曾有意纳她为妃,可她却被爹的痴情和才华感动,毅然抛弃荣华富贵心属当时还是自个爹爹学生的余公子。
奶娘总是不屑的说:“听她往自个脸上贴金,她长得确实很美,却弱的恨不得风一吹就倒,当今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你娘就是边关战事不断,无暇打扮自己,否则,哪里轮的到她得瑟!你娘是太后娘娘的义女,若说当今皇上真有喜欢的,也是你娘不是那个狐狸精,你娘就是,唉,也是命,你说你娘看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你爹那个薄情郎!”
我总是在想,我娘再好,再武功高超,战功赫赫,对爹爹再茶饭不思,痴情不舍,在我爹眼也不及董姨娘的一丝一毫。
娘生了我,我只是个多余的余多。
爹有一个宝贝女儿,那是视若掌上明珠的余珍。
不过,我并不恨我爹,因为我长到如今,见我爹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用不了,似乎见我娘的次数多一些,但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也没多少印象。
我不知道余家府邸在京城哪里,常听寺院里打杂的奴仆们私下里说那是一处很漂亮的府邸,很大,很多奇石珍禽,名贵的花草,老爷(我爹)喜欢吟诗作画,夫人(董姨娘)就会一旁奉茶抚琴,真真是神仙眷侣般的人儿呀。
余家不仅没有余多,也没有我娘。
余珍两年前出嫁,嫁给了皇上的第九子,也是皇后娘娘的次子,奶娘不愿提这个,因为我这辈子是不能随便嫁人的,甚至一辈子不能有夫君和孩子。
虽然余家不知道我还活着,但余家怎么会允许余家的孩子下嫁草莽市井小民,那岂不是玷污了余家诗书之家的清白名声?而有权有势的人,又如何肯娶一个族谱上都不出现的余家孩子?
奶娘虽然恨我爹,但我是我爹的孩子,她做不得主为我未来筹划,只期盼着我娘能有一日念着母女情份将我接走,为我寻一门好人家嫁出去。
我到不在意,嫁个我爹那样的,我一定会直接拿刀抹了脖子图个痛快,或者直接一刀了结对方落个清静,既然如此想法,就不如不害人害己,虽是带发修行,可天天佛法入耳,也是不愿意行恶的。
我爹不来看我,我并不难过,因为只是应付他派来的奴仆就很麻烦,他们很听爹的话,稍有不妥就是一顿责罚,十几双眼睛盯着我,而我只有奶娘和小稗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