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头没入,小侯爷的触角就敏锐地感知到危险,像是挂着的铃铛,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摆,它赶紧缩回脑袋,往后倒飞出去。
两翅振动,极速朝洛新方飞来,洛新见它焦急,当即知晓屋内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怕不是见到鬼了!”他逗趣地想。
待小侯爷回归,也说不出所以然,他便目光落定,仔细盯着木屋观察。
木屋就面包车大,结构简单,整体都是用纹木建造,风吹日晒,外头斑驳,看上去有些年头。
有一扇漏个洞的窗户,以及关闭的单开木门,木门把手上贴着封条,封条上有着印记,这印记在洛新眼中颇为熟悉,正是昨日见过的,关押紫电的木箱子上的印记!
封条款式也是一样的!
“人类操纵怪物,用怪物之力盖上的印记,制作的封条。”
洛新回想起当时看木箱时,得到的说明,他对于这并不畏惧,相反有些想去接触。
“这印记八成得是一个组织弄的,不知道是什么组织。”
他要紫电跟随,小侯爷护驾,就谨慎小心地走了过去,到了门口边上,他才目光聚拢在封条上。
封条就是一张长纸条,本身应该没什么功效,但上面的的血色印痕,就像是警告符号,让人情不自禁地敬畏。
“这印记还是完整的,里头可能关着什么东西。”洛新惴惴不安地想,往后退了一步,但他迅速平静下来。
“里面有人吗?”
他悄悄地问,再慢慢提高音量。
“有人吗?”
“咚咚。”
这回他抬手敲了下门,木屋中却没有丝毫响动。
他依旧不放弃,大声地呼喊:“请问里面有人吗?”
还是死寂冷清。
洛新只得抚触下巴,闭目沉思,他徘徊不定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心:“不如打开这门,想来这封印也就是普通封印,里面即便关着怪物,也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
一闪而过这个大胆念头,他就准备动手实施,对紫电呼唤道:“紫电,给我打碎这封条。”
紫电喏了声,心灵问道:“小新哥哥,你就不怕放出来什么怪物?”
洛新胸有成竹:“假如封印能给我们弄开,那么这怪物能被封住,是得多没水准?”
他通过辩证法,衡量利弊,坚定了这一想法。
“富贵险中求,干什么都要冒风险,里面就是有怪物,又有谁能证明它是邪恶的?”洛新质疑。
“紫电,你曾经被这种封条关押过,更该明白封印的不一定是恶人物的道理。”
洛新劝别人,也是劝自己,昨日相逢紫电的事作为依据,更增加了他对这封条的反感。
“若这封条是恶势力制作的,那我更应该破坏了。”心中生出一把火,洛新大义凛然地道。
他号令紫电,紫电就摩擦两爪,后腿屈伸,朝人腰高处跳起,电爪一划。
“滋!”
电弧横走,但击打在印记上,转瞬即逝,血色印记还是完好无损。
洛新只得再试,他又调来小侯爷,让小侯爷用“微断水”切割封条。
但小侯爷触角微动,汇聚水元素形成锋锐水线,打在印记上也是徒劳无功。
洛新垂头丧气,就让二位收住,他则是细究起来印记。
两眼如豆,视线聚焦,在上头分辨稍许,他总算察觉出来端倪。
“这血色印记给时间磨损,已经褪去不少,但依稀可以看出原貌。上头本来是画着一头鹿的形状,这八成就是施加印记的怪物吧?”
洛新层层剖析,步步推理。
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觉得应对之策就要呼之欲出,正在愁眉思考之际,悬飞半空的小侯爷却是痛苦地叫唤。
“御兽者,我身体好像要胀裂!”
它胸膛腹部起伏,又抽缩,就和吸满水的海绵,再挤干净水一样,看上去格外难熬。
洛新格外关切,眼中却浮现出文字。
【系统检测到怪物水蚁到达突破关口,宿主是否使用水蓝草辅助它升级?】
【是】【否】
洛新不假思索,心念道:“是。”
做出抉择后,手掌上就由他调动出来一根水蓝草,他扶持道:“小侯爷,你作为我的怪物,也算是忠诚,我作为御兽者,就帮你一把。”
说着,他就支配这水蓝草,贴在匍匐在地的水蚁身上,用意念操控小侯爷,力量加持,让它迅速吸收这水蓝草。
目光所及,水蓝草散发出淡淡蓝色光芒,点点钻入水蚁体内,随之而来小侯爷的躯体就渐渐平息,不再抽搐,痛感消失,它停止叫唤,平趴在地。
二十秒后,它感受着躯体的变化,觉得力量大幅提升,惊喜道:“太好了!我升级了!”
它又抬首看向洛新,虔诚地对洛新一拜,感激道:“多谢御兽者帮助,令我得以提升!”
洛新则是面无波澜,他心中略有疑问,心道:“它们升级都是这样的吗?那么,是不是痛苦之后,不升级的话,就一辈子停滞不前了?”
这话他没吐露,小侯爷却在兴奋过后,想起往事,开始倾诉苦水,神叨叨地说了一堆,解释了问题。
“原本,作为怪物一旦实力到达所在等级的极限,就要升级,但自己提升却难以成功,大多数怪物都是受制于此,陷入了瓶颈,一辈子都停留在1级。”
“我父亲早年就出现过实力到达1级承载极限的痛苦,但当时没能升级成功,只能等待时机,却不幸遇害。”
小侯爷哀伤地说,有些许叹惋。
洛新见此情景,也没法插嘴,就让它自己发泄完情绪,才开口道:“节哀顺变,未来还很长远。”
“对了,不如试试力量,让我看看。”
洛新其实也能和绑定的怪物感同身受,但他自己觉摸不出破坏力来,还是要肉眼观看实景。
小侯爷就顺承道:“好,我就拿印记试手!”
它知道洛新话的含义,就徐徐升空,触角发出蓝光,聚集形成了水线,距血色印记半米高度,宛如下坠的铡刀,将水线释放了下去。
“噌!”
细如发丝的水线碰撞在印记上,锐利不可当,终于将已经磨损大半的印记给切为两段。
伴随一声微弱的鹿鸣声从印记中传出,从印记中心,封条断掉。
“好,可以撕开封条,看看屋子里头有什么了。”
洛新稍微忐忑,他就伸手揪住封条一角撕扯下去,“嘶啦”,几乎和门长在一起的纸条被揭开,露出一方条白印。
这封条盖住的下面,未经风吹雨打,颜色和周边的暗沉不同,很是崭新。
洛新握住门把手,就要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