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冯沉香重重点头:“是,他去宣旨的。”
“淑贵妃喊他‘李总管’。”
她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真的是他!当年陷害爹爹的人,去抓我和大姐的人我都记得他们的脸!”
多年的痛苦经历泛出记忆,曾经的灰暗日子让她不寒而栗。
马湛呆了呆,他现在没了主意。
李越他是知道的,在东宫这么多年,他听太子说过很多次。
有时候是抱怨李越狗腿子,有时候是夸赞李越使眼色。
总之他听到的李越是个圆滑世故,对后宫嫔妃拜高踩低的宦官。
如果真是李越,那当年爹爹的事与皇上有关?!
毕竟李越一直是皇上身边的宦官,据说一二十年前皇上还是太子时,李越就跟着了。
事情突然复杂起来。
不就是一桩清官被诬陷的陈年旧案么,怎么还牵连到了皇上?
静谧,让人窒息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冯沉香逐渐把心头的战栗压了下去。
她见马湛半天没说话,约莫知道他也没了主意,遂道:
“不如我们去找睿王帮忙吧。”
“把这事儿给他说说,他和睿王妃聪慧,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马湛讷讷道:“又得麻烦睿王妃了吗。”
“不然怎么办?睿王爷好歹是王爷,他们应该有门路,可以帮忙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冯沉香敛目。
她心有困扰,没有觉察到“睿王府”在弟弟听来只有“睿王妃”。
姐弟两人又相顾无言沉默了会儿,最后决定次日晚上马湛再过来。
两人一同等着江晚宁他们过来后再商议此事。
这天夜里,京都皇宫几家欢喜几家愁。
俪贵妃一改之前的颓然丧气对新生命燃起了希望。
淑贵妃心情愉悦,颇为自得。
目前为止,齐王交待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她所预定的轨迹发展。
她利用她的机警坏了俪妃好几次事儿。
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宝刀未老,即便过了这些年,计谋手段还是不见当年。
皇后则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该死的!一时不察就让俪妃有了孩子,还晋升了贵妃!
那个俪妃不是个不会下蛋的吗!江太医和苏太医怎么办事的?什么狗屁避子汤!
她在心里骂了千万遍,最后无奈揉了揉额头。
现在她不怕俪妃生下的孩子被皇帝信任,与太子夺储。
毕竟皇上年纪大了,太子眼看马上就要登位,地位不容动摇。
没准俪妃的孩子还没出生,太子就能成大事。
皇后是恼怒于自己身为皇后的尊严被践踏!
怎么随便一个妃子就能得宠两年多,还能为皇上孕育子嗣!
她当年都没有受宠那么久!
还有,太子也让她生气。
今个她说了那么久,太子一直不上心的模样,那神情根本没把她这个母后的苦恼当事儿!
约莫是到了更年期,情绪不稳定。皇后心里越想越拱火,最后她坐了起来。
“双佩!”
“皇上在哪儿?”
皇后心里越想越拱火,她坐了起来冲着寝殿外喊:“双佩!”
“皇上在哪儿?!”
在门口廊下值夜的双佩小跑了进来:“娘娘,您哪里不舒服吗。”
隔着床纱,皇后的面容看起来模糊一片,只能看到她披头散发很疲惫颓然。
“本宫问,皇上在哪儿?”
双佩犹疑了一瞬:“皇上在俪贵妃那里的。”
“俪贵妃今日晋升了位分,按照规矩皇上是要过去陪她的。”
床纱后隐隐有咬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