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冷眼瞧着,看清了丁柯的站队,明白他是在临时抱住赵能传这根救生草。
“丁柯!”江晚宁冷喝,“皇上面前岂能枉言。”
“我何时说你抓莫叶氏与莫余氏不对了?何时说你判的不对了?”
“我只是说她们二人因在牢狱太久,失了心智而已。”
“至于你判她们的罪行——包庇莫望贤贪污军饷,窝藏賍银,对吧,我觉得判的很对啊,确实够得上斩刑。”
丁柯愣了:“那你……”
从江晚宁带着莫家姑娘们四处找莫家老兵找人证开始,她所有行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救出莫家两位少夫人吗。
怎么现在又变成他判的对了。
既然他判的对,为何还要在这里受皇帝的诘问自亲有罪?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看着大凉帝:
“我这一次带着平乡百姓们入京,在宫门口挂白练拿着尚方宝剑入宫面圣,目的就是状告丁柯,以及为莫家两位少夫人定罪的。”
“虽说丁柯已为她们判了斩刑,但在我看来斩刑不够,不够有震慑力,必须得車刑,不,得是千刀万剐的凌迟才行。”
“所以我是带着她们过来向皇上申请凌迟处死的。”
“之所以觉得丁柯做的不妥,是因为这两人失了心智的情况下处于极刑没有意义。”
“人嘛必须得在神智清醒,直面恐惧时才能体会到极刑的恐怖。”
“所以我是觉得丁柯让她们失了心智不对,不是说判的罪名不对。”
大凉帝一顿:“車刑?凌迟处死?”
“还要在人神智清醒的情况下执行?”
此言一出,整个御书房里一片哗然。
这車刑就是把犯人的四肢与头颅各拴套上绳索,绳索的一头在犯人身上,另一头则拴在马车上。
行刑时,挥动马鞭抽马背,马儿吃痛带着马车往五个方向跑。
从而产生巨大的拉扯力,将犯人的四肢头颅生生从躯体上拽下来。
就是所谓的五马分尸,已经是极其残忍血腥的刑罚了。
就这还不够,还要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要知道凌迟是在人身体机能康健的情况下,被固定在座位上,亲眼看着执行人一片片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慢慢等着自己失血过多而亡!
且所谓千刀万剐也是有讲究的,就是一定要在犯人身上割一万刀才行。
所以凌迟的执刑人通常是一门专门的手艺人,他们能在前九千九百九十九刀里,每一刀都避开身体要害,只让犯人流很少的血。
有些犯人最后都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在薄如蝉翼的皮肤下狂跳,最后再由执刑人最后一刀,第一万刀来了解性命的。
这睿王妃与莫家两个少夫人是有什么过节吗,竟要她们遭受这般残忍的刑罚。
江晚宁点头:“众所周知,前不久莫望贤因为贪污军饷被大理寺押回京都了。”
“它秋风镇是什么地方,诸位没见过,我见过。”
“那里物质匮乏,百姓们仅顾温饱就很艰辛了,军营里的士兵们更是面临这入了秋冬后断粮草断煤炭的凄苦日子。”
“而莫望贤居然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下贪污军饷,这不是置满军营的士兵们的性命于不顾吗。”
“每个士兵都是有家有室的,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等着军饷买米买面,吃个饱饭过个暖冬。”
“而莫望贤居然贪污,这不仅是断了士兵的性命还是断送士兵家人的性命,这般恶劣的行径,莫叶氏与莫余氏竟然一直包庇,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