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祝平的脸色刷的如下霜降,他阴冷的眼盯着霍瑨深,说道:“我的女人,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霍瑨深哂笑了下,他道:“纸包不住火,你以为你能瞒着她一辈子?”
“不过,你的女人众多,她们无非看中的就是你的钱而已。或许还真的不在乎你的什么过去,只要有钱的未来吧。”
霍瑨深说话似是而非,却字字珠玑。
他的潜台词,一是告诉霍祝平,世界上没有能够隐瞒的真相,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二是,真正爱你的人,不介意你的过去,但前提是她得知道你的过去。
霍祝平的牙关紧紧的绷着,目光锐利如刀,恨不得就此把霍瑨深给宰了。
而霍瑨深对他杀人似的目光视而不见,转头对着霍淮寅道:“爸,我跟颜汐结婚,是我找到了幸福。可对于温阮,我也不会放弃的,不然,我的心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
他的神色真挚,这也是霍瑨深自归来后,第一次在霍淮寅面前如此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们说他回来是讨债的,是,他就是回来讨债的。他们欠他一个真相!
霍淮寅面色一冷,望着霍瑨深道:“这么说,你还是要坚持下去?”
霍瑨深道:“是死是活,总得有个结果。爸,她在霍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也叫你一声父亲,也曾对你孝顺,你真的能够忘的了吗?”
霍淮寅睁圆了眼睛,呼吸沉重了起来,过了许久,他开口的声音显得苍老而无力:“离开的人已经离开,活着的人需要好好的生活。也许不求真相,才是最好的方式……”
霍瑨深站了起来,他道:“但对我来说,我不想活的糊里糊涂。我宁可一时痛苦,但至少我得到了解脱。”
……
路上,车子平稳的开在马路上,颜汐侧头观察霍瑨深的表情,无奈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到底是喜是怒,还是无奈。
她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对着霍瑨深的侧脸拍了一下。
霍瑨深直视着前方,但也知道她偷拍了他。他瞥了女人一眼,也不知道她在那捣鼓什么。
前方有转弯,霍晋霆撇了一眼后视镜,说道:“干嘛偷拍我?”
颜汐脸上挂着笑,沉迷其中似的,她道:“等一会儿给你看好东西。”
霍瑨深没理她,到了红灯时,他对着她摊开手:“拿来。”
颜汐大方的把手机递给他,笑嘻嘻的道:“怎么样,好不好看,帅不帅?”
霍瑨深的头像被框在一个图框里,下面是一段文字介绍,说什么他前世是帝王,因为宠妃丢了江山,还是殉情而死的。
霍瑨深把手机丢给她:“无聊。”
颜汐却觉得有有趣极了,抱着手机摇头晃脑道:“哎呀,想不到你是个这么深情的人,还是殉情而死的。啧啧,不知道那位宠妃转世是哪个呀……”
霍瑨深道:“那么我前世是哪位帝王?这软件怎么不说清楚一点,我好去找找那个宠妃,再续前缘。”
颜汐撇撇嘴,对他翻了个白眼道:“不就是个小游戏,干嘛这么认真。”
霍瑨深轻哼了一声,颜汐收起了手机,说起正事。她道:“霍淮寅把你跟霍祝平叫到一起,是让你们停战?”
霍瑨深嗯了一声,这并不难猜。他与霍祝平的关系势同水火,很难把他们叫到一起,而被要求在一起,肯定是为了调和。
颜汐摇了摇头道:“他可真不了解你们。”在真相未出前,这根本不可能。而等到真相查出来,说不定更加不可能。
这两人生来就是死对头。
霍瑨深道:“他不是不了解,只是他老了,更加希望平静。”
他的语气低沉,颜汐轻吐了口气,是啊,他只是老了,希望平静。霍祝平是霍家的长子,若真查出来与他有关,对霍家,对于霍氏,都不是什么好事。
颜汐道:“我把温阮的事,对袁笙说了,希望她可以从中帮我们找出一点线索。”
袁笙是霍祝平最亲近的爱人,他们无法撬开霍祝平的嘴,但袁笙可以。所以,霍瑨深才一步步的计划,逼着霍祝平把隐婚的妻子带回霍家去。
“你呢,霍祝平肯定对你很不满吧?”
霍瑨深道:“他对我不满有什么用,过去几年他都没能阻止我,现在还能奈我如何?”
颜汐与霍瑨深两人的思维相近,能够做到心意相通。在霍淮寅把霍瑨深叫走的时候,霍瑨深就知道,颜汐会找机会对袁笙说那些事。
颜汐与袁笙在一起,不管她有没有说什么,霍祝平都会认定颜汐做了挑拨离间的事,所以在书房里,他与霍祝平针锋相对,也没在言语上躲闪,直接挑明了自己的立场。
因为他们都看了出来,颜汐遇袭,其实就是霍祝平安排的。
既然防与不妨都改变不了霍祝平想要害人的心,不妨挑明了,大家明枪明剑的来。
而且,他可以感觉的到,这件事就要有个结果了。一想到这里,霍瑨深的眼中露出几分染血的兴奋。
颜汐道:“今天晚上,霍祝平就不会放过袁笙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知道霍祝平对袁笙防的有多紧张。她与袁笙聊了那么久,他不问个明白是睡不着觉的。
……
霍家老宅。
袁笙自从与霍祝平冷战,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杂物间,她不想与自己的丈夫独处。
送走霍瑨深夫妇后,袁笙又一次的来到杂物间,从兔笼中捉出了那只兔子放在怀里,还没等放入怀里,兔子便被霍祝平一把夺了过去。
“你这样阴阳怪气的,要闹到什么时候!”
霍祝平拎着兔子的耳朵,对她怒目而视,而那兔子好像感觉到了人类带来的危险,惶恐的在半空中挣扎。
袁笙看到兔子被抢,往前一步道:“你把默默还给我!”
霍祝平脸色一变,把手举高了起来,不让袁笙碰到兔子。他紧紧的盯着她道:“你叫这只畜生什么?”
袁笙看到那兔子被高高的举起,脑中就浮现了颜汐的那些话。
霍祝平,曾经摔死了温阮的兔子。
她更加紧张,下意识的抱住了霍祝平的手臂道:“你把我的兔子还给我,它没有碍着你什么。”
霍祝平怒道:“你每晚都在这里,还说没有碍着我什么?袁笙,你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你是我老婆,我送给你的珠宝首饰,你视而不见,却每晚陪着别的男人送给你的东西,把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当成宝贝一样,你说,你这像话吗!”
霍祝平怒到极点,面目狰狞的样子把袁笙吓坏了,她生怕他一怒之下摔死了兔子,本能的尖叫道:“这只是一只兔子而已,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我不能跟别人说话,我就不能对一只兔子说说话吗!我就不能有一点点自己的空间吗!”
霍祝平道:“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想要说话,可以跟我来说。”
袁笙松开了手,无奈的苦笑了下道:“我跟你说的话,你就能回答我吗?”
霍祝平拧眉看着她,袁笙看见他的沉默,笑得更加苦涩。
她道:“你会告诉我,你跟霍瑨深为什么会闹得这般地步吗?你会告诉我,你书房里藏着的那张照片,那个女孩是谁……”
袁笙看到霍祝平震惊的眼神,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虽然自己有了心理准备,亲眼证实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那果然是他心里掩埋最深的存在,容不得任何人碰触的存在……
袁笙闭了闭眼睛,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深情,就觉得自己很蠢,做了别的女人的替身。
她紧紧的捏住了拳头,忍无可忍,颤着声音道:“霍祝平……你会告诉我,温阮是谁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的眼睛睁开,直直的对视着霍祝平,用眼神控诉她的悲伤,她失去的那些年的感情。
“霍祝平,你只会让我远离霍瑨深,远离颜汐,因为你怕你自己营造的谎言被戳破!”
在她吼完最后一句话,情绪彻底的释放时,突然一只东西从她眼前划过。
“啊!”袁笙尖叫了起来,看着那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兔子。
鲜血从兔子的嘴里流淌出来,眼睛睁大了看着前方,后腿还在微微的抽搐。
那一刻,袁笙只觉得自己的血液被冻住了,她呆呆的看着兔子,还是不能相信。
前一秒,它还在空中挣扎着,而现在,它就要死了……
“啊!”袁笙又一次的尖叫了声,转身对着霍祝平道,“你怎么可以!那是我的兔子,你凭什么!凭什么!”
霍祝平看着发狂的袁笙,她的双手不停的垂着他的胸口,石头似的落下来,捶的他胸腔一阵闷疼。
他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双手,怔怔的看她发怒的模样,心底有种无法挽回的惶恐。
他脑子里全是霍瑨深的那一句“纸包不住火”。
他也后悔摔死了那只兔子,刚才他太冲动了。从这只兔子出现,他一直的在克制,就在她说到了温阮的时候,他的理智忽然就不受控制。
他知道,这都是霍瑨深的用意,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是霍瑨深……
他的面色阴狠,像是霍瑨深在他的面前。
袁笙察觉到他忽然全身肌肉紧绷,停止了挣扎,看到他那阴毒的脸色,吓得不敢再闹。
“霍祝平,你放开我!”
霍祝平没有松开她,而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一路的往卧室的方向走。不会的,他永远也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而那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等待它的,只有被清理干净。
等到袁笙挣扎着可以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杂物间里已经没有了那只兔子,连笼子跟饲料都没了。
袁笙蹲在地上,眼泪落了下来,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从此以后,这里再也没有可以听她说话的了。
她看着地上干涸的血迹,眼前一片朦胧,脑子里浮现的是那只灰毛兔奄奄一息的模样,那双无辜的眼睛,那抽出的四肢。
突然的,相似的一幕在眼前浮现,盖住了那只灰毛兔的记忆。
阳光,路面上平躺着的兔子,鲜血从嘴里缓缓流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地面,刺眼无比。
她看到裙子的下摆在兔子的身边轻轻拂动,哭泣的声音在说不要死。
她看到一双铮亮的皮鞋踩在那兔子的尸体上,冷酷的说畜生不值得掉眼泪……
“啊……”袁笙捧着脑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脑子里钻出来,疼得她难以忍受。
“为什么那里也有一只兔子,那是谁?”
袁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那条似曾见过的路看一看,只是还没等她站起来,那些在脑中不停晃动的画面戛然而止,变成了一片黑色。
她的眼前一黑,往地上栽倒下去……
……
转眼间进入了十月,中秋佳节。
颜汐与霍瑨深去应树那里送过节礼,吃过晚餐以后,颜汐借口散步去了宋颂家。
宋颂妈开的门,看到颜汐笑得不大自然,不过还是道:“颜汐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颜汐笑了笑道:“最近忙。”
“是啊……想不到你是颜家的三小姐,还是仪颜堂的总裁。”宋颂妈搓着手,意识到自己的话只是让气氛变得尴尬,她笑容更僵了些,她往旁边退开一个身子,“快进来吧。”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大家都在同一阶层时,彼此热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身份变了,即便是长辈,对在高位的人潜意识的就拘谨了起来。千百年来,那种被压迫的思想到如今就演变成了仰望。
宋颂妈这是在仰望颜汐,尽管背地里说过不少她的闲话,但当着正主的时候,她的本能让她变成了一个巴结的人。
这个时间点,按照小区居民的习惯,已经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间了。宋颂妈道:“颜汐,你还没吃晚饭吧,阿姨去给你点吃的?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以往,颜汐过来找宋颂时,宋颂妈就像对待宋颂那样,随便吃点冰箱的剩菜剩饭就行,绝不会这么客套的。
颜汐知道宋颂妈改变了立场,而她也不会刻意强求回到从前,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此时关系的转变,反而可以保住宋颂的秘密,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再来问她宋颂的事情。
颜汐道:“阿姨,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她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这是中秋节礼物,给您跟叔叔的。”
以往逢年过节,应树那边送一份礼,宋家也会送,那是她希望宋家父母能在她不在的时候,照顾一下应树,而现在,宋家的态度变了,颜汐的礼仪却不能少。
关系虽然不复从前,可如果她停止送礼,好像她揭开了伪装就把自己变得高高在上了。是别人给她的定义,而她没有改变过,这个锅她不背。
颜汐结交三教九流,人际关系尚且处理的从容,这点点变故她一样做得从容。
但是宋颂妈却无法做到自然了,她看了一眼颜汐手里的礼盒,眼神中露出微微失望,只是月饼啊。
以前颜汐的身份跟宋颂一样,都是打工的,所以送的礼物不会太名贵,而此时宋颂妈想的是,她既然身份显贵,送来的东西怎么也该高档一点吧?
宋颂妈接过礼盒,笑了笑道:“谢谢了,你还是这么客气。”
颜汐不关注宋颂妈想了什么,她问道:“宋颂在吗,我找她有点事。”
宋颂妈往房间看了一眼道:“吃过晚饭就把自己关屋里了,天天都这样。有空就打游戏,上瘾了。”
这段时间,宋颂妈已经不大想管她,反正说了也不回一句话。
颜汐去到宋颂的房间敲了敲门:“宋颂,是我。”
她站着等待里面的回音,过了会儿,隔着薄薄的门板,里面传来拖鞋的踢踏声。
门打开,宋颂一脸冷漠的站在颜汐面前。从两个月前两人见过面后,她们就各走各的路,没有再说过话。
颜汐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宋颂,轻吸了口气道:“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宋颂看了她一眼,侧开身体,颜汐走了进去,门在她身后关上。
“你想说什么?”宋颂的语气平淡,走回到电脑桌前继续打游戏。
游戏的轰隆声很吵,颜汐提了提嗓音道:“我要结婚了,你来做我的伴娘吗?”
宋颂的手指一僵,呆呆的看着屏幕里的游戏人物在厮杀。
片刻后,她的手指重新落回到键盘上,说道:“不去,我没时间。”
颜汐听到她的拒绝,没有再说什么说服她。不是心甘情愿,不必彼此勉强。
“好,我知道了。”她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她亲自前来,除了说伴娘的事情以外,还想再说说别的事。上次宋颂爸与她谈过以后,她一直记挂在心上,想再跟她谈谈。
可两个月过去,宋颂的内心就跟那游戏里面的厮杀一样,她的心静不下来,时候什么都是白搭。
颜汐走到门口,手指握在门把上,她道:“宋颂,你想靠自己,也不想再被打压,我可以理解你的选择,我没有怪你。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看到秦暮跟颜彤有往来。”
颜汐无权干涉她给谁工作,反正都是挣工资养活自己,但秦暮与颜彤来往,那两个人合谋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宋颂,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可以站在朋友的立场去维护你。但任何事都是有底线的,我希望任何时候,你不会走到这一步。”
颜汐不知道颜彤跟秦暮凑到一起又在密谋什么,但她软硬皆施硬要把宋颂弄过去,肯定是打着什么算盘。
若宋颂真的走到那一步,她不可能为了她不顾大局。
颜汐说完话就离开了,宋颂快速按动键盘的手指才停了下来。她看着屏幕,手指攥了起来……
……
颜汐与霍瑨深的婚期定了下来,尽管有婚庆公司筹办,但还是忙得不可开交。拟定宾客名单,挑选婚纱礼服,挑选来宾手办,还有蜜月旅行等等,让两个本就公事缠身的人挤得一点时间都没了。
这一日,礼服设计室的电话打过来,通知他们去试穿。颜汐约了时间,拿着手机去霍瑨深的书房。
他还在忙,颜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手机放在他的面前:“噔噔……看,礼服做好了!”
两人都决定尽早举办婚礼,赶在公司最忙的时候还未到来之前,这样还能抽出几天时间去度蜜月。不过这样一来,留给的时间都不多了。
定制礼服是很费时间的,尤其设计稿还要改来改去,调整到最满意的程度。颜汐选择了一家工作室,设计师是业内出名的,走过梯台秀。
她从设计师的存档设计中挑选了一款汉服礼服,凤冠霞帔,满足她对中式婚礼的憧憬。
这款礼服本来是设计师为自己的妹妹准备的,已经做成了半成品,被颜汐看中高价买下。
霍瑨深的握住她的手,往前推了些,这样才看得清楚。他道:“这就是我的帝王装?”
颜汐道:“嘿嘿,便宜你了。”她收回手机,在他的腿上坐下,“我本来是做女王的,为了这婚礼,才让你风光一下。”
霍瑨深捏她的鼻子:“就不能吃一点亏。”
颜汐一本正经的道:“古代封建思想不能搞,夫妻地位是要平等的。”她转头看他,“我约了设计师明天晚上去试穿,你能抽出时间吗?不行的话,我再改时间,不过最好尽早,我们后面还有婚纱照没拍呢。”
霍瑨深的双手扶着她的腰,仰头想了想。这几天他忙的昏天暗地,有时候晚上还要开会,时间安排都交给了陈斌。
“明天约了陈教授吃饭,要谈分子材料的问题……”
颜汐撇撇嘴,这人安排的连晚上的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了。
霍瑨深一把捏住她扁起来的嘴,说道:“干什么不满,我还不是为了度蜜月腾时间。陈教授的实验室很多公司都在抢着合作,我等了一个月才约到他。”
很多人都觉得公司老总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那些高尖人才才是香饽饽,而这些香饽饽却都有着古怪的脾气,送钱上去都不屑一顾。
颜汐了解这一点,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她道:“那好吧,我再联系。”
她拿起手机准备发消息,霍瑨深按住她的手道:“就明天晚上吧。你先过去试穿,带上你的那几个伴娘,正好帮你出主意,我晚一点到。”
颜汐哼了一声道:“我觉得你应该说,尽量最后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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