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接着说道:“此乃黄精,先天戊土精华所结,吃一颗便可凭添百年道行,就是闻一闻,也能增加三十年寿诞。”
“还不对?这草名为祝馀,其状如韭而青华,吃一片就可三年不饥;这是迷榖,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只要佩戴着它,就不会迷路。”
女娲连说带比划了一大圈,可陈轩只是摇头。
“那我就实在不知道了,夫君你被称作洪荒第一智者,如果你知道的话,那不如告诉我怎么样?”女娲有些不耐烦了,她觉得自家夫君就是来消遣自己的,“如果你说的对,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陈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什么条件都可以?”
“当然,我以道心起誓!”
陈轩摩拳擦掌,有一件事他已经策划许久了,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女娲接着说道:“可是如果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亦或是只是在无理取闹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大义灭亲了!”
好机会,大义灭亲的成语是让你用在这里的吗?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陈轩用脚尖点了点那株不起眼的杂草:“以我所见,这个园子之中,最为奇特的,就是这种杂草了。”
“其他的那些仙花仙草,虽然有着种种的神奇功效,可是在我的心里,都比不上它!”
女娲终于可以确定,自己这夫君确实是闲着没事,拿她来寻开心的,枉费刚刚还那么担心他,不为人夫!
伸手一招,天上飞来了两座大山,正是泰山与华山,女娲冷笑着说道:“夫君,我看你这道号还是改一下比较好呢。不要叫什么祖安道人,改成石下道人好了!”
“别闹,别闹,你听我说啊。”陈轩连忙挥手道,“我是认真的,不是在拿你取笑。”
女娲面若寒霜,也不说话,泰山与华山就落在陈轩头顶三尺之处,只要他一个解释不好,立马就是石下道人的下场。
“妹子,你看。”陈轩用手指拨弄着那株杂草,“这杂草没有任何奇特之处,看起来也十分的柔软,好像谁都可以任意的欺凌于它。”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接着说。”
知道夫君是话里有话,女娲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你看,这杂草虽然看起来是柔软无力,可是却能从这坚实无比的地面中破土而出——我相信你也见过,哪怕是在那巨石的边缘,也能找到无数这样的杂草。”
“可是,那些仙花仙草,也同样能做到啊。”
“不一样的,妹子。那些仙花仙草本就出身名贵,又经过了这天地之间灵气的滋养,自然可以茁壮成长。可这种杂草,无依无靠,能够依靠的,只有它自己而已。”
“就算能够破土而出,可还要与这天斗,与这地斗,难道这不正是象征着我们这些修道之人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娲的身后已经聚集起了一大批人:冥河、红云、镇元子以及三宵姐妹,还有那狐媚自然也都赶来,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陈轩侃侃而谈。
碧宵这个时候忍不住的说道:“师父,您这话虽然有一定道理。可是我们这些修道之人可没有杂草这般孱弱,可能只是一把山火,就可以烧尽一片草原。”
陈轩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吟道:
“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女娲脸上原本的不满霎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沉思。
碧宵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又问道:“师父,这是您做的诗吗,这诗的名字叫什么?”
陈轩本来不想厚颜无耻的承认,可是他又无法解释是怎么抄的后世的诗词,只好厚着脸皮承认了:“这首诗叫古原草,是一种五言韵律。”
碧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言语了,直到此时,女娲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夫君,我这次是真的服了。”
“不过区区二十个字,却已经是凝练到了极点,将我们修道之人一生的艰辛与磨难都包含在了其中。”
听到女娲的话,众人一起开始点头——
修道之人虽然看起来十分强大,动辄翻山倒海,无所不能,可是平日里修炼,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就是在与天争夺那一线生机。
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修炼的资源就那么多,你多一分,我就少一分,可谓是步步凶险,一个不小心就是道消身死,形神俱灭的下场。
这样看起来,这修道就好像是一条绝望之路,在那洪荒之中无数亿万生灵之中,能修炼到尽头,得证大道的又能有几个?
可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遁去的一就是为天下苍生留下的一线生机,这不正是应了那一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女娲盘腿坐下,开始参悟大道——不只是她,悟性最高的红云和云霄等人这时已经是心中有所领悟,闭目沉思不语。
见几位师兄师姐已经有所领悟,镇元子是急得不行——他入门算是最晚的一个,虽然跟在陈轩身边有些年头,可是领悟的大道也是最浅的。
眼看着红云和云霄等人一个个都进入了悟道的状态,他记得是抓耳挠腮,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用恳求的眼神望着陈轩。
对于自己的弟子,陈轩向来是一视同仁的,他知道镇元子悟性不差,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转过弯来,领悟不了大道,于是点拨他道:“莫慌,莫慌。你只是还没有勘破识障罢了,等过了这道关卡,自然会来到一处新天地的!”
“恩师,这‘识障’应做何解?”镇元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由得问道。
陈轩避而不答,反而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在修炼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一层膜裹住了自己,明知道挣脱之后就是另一方天地,可是不知道怎么挣脱。”
镇元子脸上一片惊骇:“恩师是如何得知的,弟子有这种感觉已经数百年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