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沉玉正式开始闭死关,对外界不闻不问。
恰逢此时,华倾得到天枢阁消息,天枢阁阁主夜观天象,算到百日后修真界将有大事发生,此事是好是坏在星盘上难得定论,为保万无一失,天枢阁阁主特地派人前往流光海下的镇魔渊查看,本只为确认一下,没想到还真发现镇魔渊结界松动,不少大魔正朝那边赶去。
若真是镇魔渊底的夜月眠要出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五百年前,荆沉玉亲手将魔尊夜月眠镇压在流光海下,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如今五百年过去,荆沉玉已是化羽境的修为,但魔界众人也从未放弃过夜月眠,他们不断攻打流光海,偷偷输送怨憎恶气给夜月眠,他若真破海而出,修为也不会太低。
“这可如何是好,剑君正在闭死关,我等不能打扰。”华倾问座下四位长老,“你们怎么看?”
脾气最火爆的山明长老一拍桌子站起来:“怎么看?老道用眼睛看!镇魔渊自压了夜月眠开始,这五百年哪年消停过?你们就是自讨苦吃!要是早听老道的,直接斩草除根,把魔界荡平,不给夜月眠喘息的机会,派上悯天宗十几个老和尚日夜去念经,就算不能搞死他,也能把他烦死!”
华倾按了按额头:“你小点声,你这大嗓门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山明长老吹了吹修剪漂亮的胡须:“我声音小怕你年纪大了听不见!”
“……”你才年纪大,老子只比你大了一百岁好吗?
华倾最讨厌人家提自己的年纪,狠狠瞪了山明一眼,干脆无视他,去问最合自己的心意的善宁长老。
“你怎么看啊?”他使了使眼色。
善宁长老回了个眼神过去,乐呵呵道:“贫道以为,山明师兄这话说得不仗义,又不是宗主不肯荡平魔界的,主要是悯天宗那群老和尚啊,他们说什么慈悲为怀,既夜月眠已经伏法就不要再造更多杀孽,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他们如保证的那般将魔界的人都度化,山明师兄真这么生气,该去找他们催一催进度的。”
山明长老气得脸都红了,旁边的琴瑟长老赶紧拉住他:“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一聚起来就吵架,宗主唤我们回来是想对策的。”
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墨光长老立刻道:“对对对,琴瑟说得对,你们快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打击我们共同的敌人夜月眠,让他尽快发烂发臭,最重要的是想对策嘛!”
“墨光老贼,整日就知道学琴瑟说话,拍琴瑟马屁,你拍了这许多年,也不见琴瑟多看你一眼,丢人!”
山明开始无差别攻击,墨光也不乐意了,华倾丢出一道光挡在他们间,成功止了争吵。
“行了。”华倾揣起衣袖不悦道,“废话少说,搞清楚状况,现在剑君闭关,镇魔渊结界松动,我们到底要如何安排。”
“连这点小事儿都安排不好,还当宗主呢,老道唔唔唔——”
山明话没说完就说不出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愤怒地瞪着华倾,华倾斜睨他道:“你若想动手,事情说完出去打,本座必不手软。”
山明哼了一声,发出不服的声音,坐到椅子上耐心等待。
一会老道打死你!他用眼神告诉华倾。
华倾翻了个白眼,直接道:“看来你们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那便先让其他仙宗的人到九华剑宗集合,共同决定要如何是好吧。”
九华剑宗是第一仙宗,有荆沉玉坐镇,大部分事情只要他们吩咐下来,其他宗门都是听从照办的,除非特别棘手才会到一起商议。
现在荆沉玉闭关,又事关到夜月眠这个祸害,得好好商议。
灵府里,昭昭算算时间,也想到剧情差不多该发展到“众仙齐聚九华宗”这一章了。
如果她真可以计划成功,脱离荆沉玉,那么接下来她要离开,要么去找悯天宗,要么就得借助一些法宝。
记忆里原书有一样法宝叫霓裳伞,就是专门用来储存魔物灵源的,可以滋养魔物。
说得直白点,这把伞就是个魔的培养皿,还能逃过高至问心境大能的法眼。
昭昭若可以藏在里面,不但对自己好,还能成功逃出九华剑宗。
这东西在男配之一的燕轻雀手上,燕轻雀是天师宫大弟子,天师宫张天师的爱徒,这次前来九华剑宗,他就带了这法宝。
燕轻雀虽是名门正宗的大师兄,但并不是什么好人,这是朵黑莲花,骨子里很好钻研不被正道欢迎的邪术。
他带了这法宝,就是为了在镇魔渊寻个什么魔饲养起来好好研究。
昭昭专注地思考着如果找悯天宗不成,该如何劝说燕轻雀带自己走,还得不真的被他关起来研究,一时连荆沉玉都给无视了。
荆沉玉这么有存在感的人,被无视真的太难得了。
他误会昭昭是察觉到了炼化修为的事,喊她几声她都没反应。
他心里一阵不适,沉下脸直接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回了神。
“嗯?”昭昭愣了愣,感觉了一下捏着下巴那冷冰冰的手指,有些发懵,“怎么了?”
两人面对面盘膝坐在冰床上,荆沉玉倾身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她眨眨眼看着他,这画面异常和谐,几乎可以如画,不像是心魔与宿主,倒像是一对道侣。
荆沉玉可不那么觉得,他表情冷得能将人冻住,不苟言笑道:“你在想什么。”
昭昭可不会告诉他真实想法,听见这问题她立刻扬唇一笑,眼睛弯成月牙,给出标准答案。
“想你啊!”
想他。
荆沉玉冷哼一声:“无耻。”
他松开手,挺直脊背:“诡辩。”
昭昭摸摸被他捏过的下巴,眼睛依然弯弯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的确不算假话,她所想的事最后都要归结到荆沉玉身上,她的确算是在想他。
荆沉玉不吃这套,冰雕似的美人薄唇开合,无情道:“本君就在你面前,你何须再想。”
对于搞荆沉玉这件事,昭昭已经出师未捷就差身先死了。
这人不解风情不开窍,她软的不行,如果真要实施心里那个计划,最后估计得出其不意来硬的。
但在这之前她还想再试试软的。
于是她收起盘着的腿,曲起并上,一点点靠近荆沉玉。
他蹙眉看着她逐渐贴上来,不动如山,宛如磐石。
“哎。”昭昭长叹一声,“仙君要知道,我心里想的你和现实的你,是不一样的。”
荆沉玉泛着淡蓝色的眼瞳里快速地划过几分疑问,很快被淡漠掩盖。
昭昭捕捉到,不需他想,主动解答道:“我心里的你会对我笑,同我好好说话,与我温温柔柔,缠缠绵绵,但现实里的你……”
她伸手碰他手臂:“只会冷冰冰地对我说——放开,滚,你在找死,无耻,聒噪,闭嘴。”
她将头枕在他肩上:“实在让人心酸。”
头枕上去还没三秒钟就被人推开了。
昭昭倒在冰床上,看到荆沉玉立在床边居高临下道:“原来你在白日做梦,直说这四字便是,何必说什么在想本君,故弄玄虚。”
“……”
很好,好一个白日做梦,狗男人你等着,老娘必让你白日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