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草原上的蛮子大多弓马娴熟,但是若说武学修为拍马也赶不上中原,除却几个极其秘密,据说是在上千年前便已经存在的隐蔽宗门外,能拿得出手的高手少之又少。
那位头曼单于身边据说是有“雷狼”之称的匈奴第一拳法高手胡木尔,更有招徕中原故齐的非攻高手申难未,还有一个便是这位单于的弟弟,号称匈奴第一勇士的扩罗。
不过这些高手对比起始皇帝陛下身边的死士来说差的便有些远了,更是被中原的江湖高手门看不起,一些蛮夷之人,哪里来的武学高手之说?不过也有些不得志的中原高手受不了匈奴许诺的财富,从而偷偷的北上草原,中原江湖何其广阔,些许高手的消失不过是掀起几个不大不小的波澜后便归于平静。
匈奴帝国两大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说我武学不够深厚,那你不必来就是,我在匈奴称我的王,不去强龙猛虎遍地走的中原讨不自在。
只是一向平静的匈奴江湖,随着帝国大军的北伐也平日兴起许多波澜。在不知是那位高人放出消息,说帝国有位大人物在匈奴草原上之后,无数对帝国恨得咬牙切齿,不愿意交出自己兵器的江湖人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的扑向北边的数千里草原当中,只是能不能活着找到那只在传说的帝国大人物便是未知数。
这些江湖人倒是颇为讲究,兴许能北上的都或多或少有些当年六国的遗老遗少们,一个个脑子里记着不可扰乱平民,故而对草原上的百姓们少了许多叨扰,若是赶路赶的急迫,都要下马喝些马奶吃些肉才走,当然也不忘留下些在草原上极为珍贵的盐巴。虽然语不通,但是简单的手势比划便可明白。
又有一行七人打马而过,这七人单看行头便知道不是寻常的江湖武夫,一个个气定神闲的坐在马背上,气息宛若大海一般,平静之下暗藏汹涌。
七人背负宝剑,宝剑虽藏身剑鞘之内,不知剑身有多峥嵘不凡,但就算是寻常百姓看了也会觉得这七人有种人剑合一的感觉,想来所谓的高手风范便是如此吧?
七人当中为首的一骑,是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看上去足有古稀之数,但是胜在精神矍铄,红光满面,颇有些回光返照的意味,也许他便是当年六国的遗老,一心想要报仇雪恨,这才强提一口气,不管身子骨苍老,万里迢迢来到北境。
老者身后一人模样和他有着七分相似,看见老人笔直的腰板笑道:“爹爹,这几日气色是愈发的好了,想来也是因为匈奴之境,地阔山高,心神爽快的缘故。”
老者轻轻一笑,捋着自己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惆怅道:“即使匈奴景在美,比起当年大楚的云梦大泽还是差了些,云梦泽上的青舟女子,也是动人倾国,只可惜,现在看不到了。”
他旋即又叹了口气道:“咱们都是些孤魂野鬼,尤其是老夫,就算是闭了眼也可能看不到大楚光复的那一天。你们也许能等到那一天,到时候不要忘了在我坟上多浇一些楚地的梅酒。”
也许是老者说的话太过于沉重,原本还有些笑颜的众人,脸上都是异常的凝重,还是老者的儿子最先打破沉默,他道:“有头曼城的江湖同道说来人便是那绝巫卫的四个大统领之一,想来这一趟,,没有白跑。”
老者对他口中的头曼城江湖同道颇为不满意,他鼻子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声,不悦道:“什么江湖同道,不过是些在咱们中原武学屁股后面吃灰的货色,如若不是这次是那个大统领来,老夫断不会与他们交谈!大统领,哼,好厉害的人啊!老夫的师兄弟们大半都是死在他的手上,这回,老夫一定要报仇雪恨!”
老者一掌重重的排在一旁的小土包之上,土包应声而破碎飞溅出去,化为齑粉。老者拍出这一掌后,有些惋惜的摇摇头道:“只是这些年武学一直没有精进。反而沉迷阴阳纬谶,师傅教的东西忘了个七七八八,倒是道家阴阳五行家那些东西一个没落下。”
老人儿子笑道:“爹爹何须自责,我们“道剑派”本就讲究武学道学合二为一,有师叔专注剑法,有师叔专注道学纬谶,爹爹二者兼顾,都有“道剑翁”的美誉。咱们一行七人,七个逍遥境的武夫,在加上门派中流传的剑阵,任凭那大统领本领通天,也得乖乖的成为咱们的剑下亡魂!”
老人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他的脸上满是得意和憧憬,似乎只需轻轻的挥动背后的宝剑,那大统领的人头便会乖乖的落在他的脚边。
当年大秦一统六国,像老人这般的江湖人士有不知多少进了军伍中,为自己的国家奋勇拼搏,可这些本领不俗的江湖人不知多少死在了大秦绝巫卫的手中,尤其是他们此行要找的这位大统领,当年手上更是沾了不知多少六国江湖高手的血!他可以保证,这个大统领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为恐怖最为强大的对手。
老者眉头紧皱道:“锉儿,不可大意!你虽然是逍遥境武夫,可那大统领,当年就是最擅长杀逍遥武夫,若是你这般轻敌大意,迟早要坏事!”
被唤作锉儿的中年人一愣神,旋即点点头,只是心中多少有些轻视自己的老父亲。人们说人越老便越畏死,他的老父亲虽然壮心未灭,但多少也有些英雄迟暮,心中对那大统领还是畏惧。
锉儿身后的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背负着一把极其细小的宝剑,这把宝剑和他的身形比起来,好似都没他的手指粗,看上去滑稽之极,他看着草原上的风景大大咧咧道:“李师叔,听说那个嬴政的儿子在大军当中,要不要咱做一下万军从中取公子首级的举动?他既然胆敢从咸阳出来,那就要做好死在咱手上的准备。”
老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休要胡妄语,你当那三十万大军是摆设不成?军中有不知多少高手,更何况嬴政既然放心让那扶苏来大军当中,必定有所安排,你当绝巫卫都是木桩子任由你砍杀不成?”
大汉努努嘴,咧嘴笑道:“师叔,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三十万大军,就算是天命境武夫也不敢一人挑战,宝铜虽然有些武功,可是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老者点点头,双手拢袖道:“咱们江湖中人行事孟浪些,被那大军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住,那就是锅里的王八等死的命!你们还小,自然不知道以前的仗有多惨,有些宗师武夫仰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也是学着做那夜袭地方主将的举动,可结果呢?是被他杀了些人,可是连主将的面都没见到便已被乱军踩成肉泥!”
身后这些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老者口中所说并非是危耸听,心中在也没有之前那等可笑的想法。
不远处碧光荡漾,老者大手一挥,下马喂马喝水吃些草料,七人同时下马,溪水旁有一背负长剑的汉子带着斗笠蹲在溪边吃着干粮。
汉子见七人前来,也不喝溪中的水,只是拿起自己的水囊喝了一些,倒是那七匹马儿欢快的下水溅起大片水花,汉子轻轻的皱起眉头,这原本是他喝的水,现在却被这七人喂了马,那岂不是说自己也是那畜生了?
汉子抬头,正好碰到李锉巡视的眼神,李锉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视和威严,像他这等宗师武夫,自然是瞧不起路边的野路子,更何况这汉子孤身一人,而这边有七人七剑,就算是欺辱他一下又如何?
汉子低头叹了一口气,好似也是晓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抹去胡须上的渣子,嘀咕道:“这世道是什么世道,人多势众便可随意欺负人了,只是当年六国加起来,光是控弦之士救不下数百万之多,可最后呢,还不是亡了国?真当人多便厉害了?打仗不是看那边的人多,武学也是这样,当年墨家弟子是多,可现在呢,那还有他们的身影?”
李锉听了这话,顿时怒发冲冠,将水囊狠狠的砸向汉子骂道:“你都说些什么混账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莽汉,背了一把破剑就当自己是剑神了?今天老子非要把你这多嘴的舌头割下来不可!”
汉子站起身,赔笑道:“这位少侠息怒,您说的是,我就是一个莽汉,就是这张嘴贱,若是语当中有什么冲撞了您,您可莫要放在心上,和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动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锉冷冷的看了一眼汉子,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等服软的行径,若是汉子口中骂骂咧咧的打上一场,他还能高看他几分,现在看来,也就是个在江湖上混的极其不顺的莽夫。
老者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在中原,李锉这么做,定会让他狠狠的教训一通,有不少实力深藏不露的高手都是眼前汉子这般的装束,一定不小心冲撞了他们,极有可能惹上杀身之祸。
只是这一来也是在草原,对行走在草原上的江湖汉子,老者天生带有一种深深的鄙夷,二来行路匆忙,他也无暇顾及这一小人物的尊严问题。
见到李锉有心放过他,汉子赔笑连连,掉头走去。
汉子远走,不忘回头招招手,看着七人的身影,汉子长出一口气,依旧是那懒散的神情,他淡淡道:“都是些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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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