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替萧别离包扎起伤口,好在揽月山上丛林茂盛,草药繁多,有不少是对外伤极其敢用的草药。
苏信看着萧别离脸上那道将整个脸庞劈成两半的伤口,心中极其愧疚,好像恨不得那手上的人是自己一般。
他轻轻的看了看伤口叹气道:“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要留下伤疤了。”
萧别离看着苏信那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哈哈大笑,拍着苏信的肩膀道:“苏信,你他娘的怎么像是个娘们似的?不就是一道伤疤,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没有这道伤疤,萧大爷我照样貌美胜潘安,你小子一天别老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苏信抬头看了一眼萧别离,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虽然在笑,可是那眼眸之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有的只是对往事的过往和哀痛。
苏信轻叹一口气,萧子,你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萧别离拉着两匹马,两人上马之后,萧别离索性整个人躺在马背上,看上去疲惫之际,苏信有些好奇道:“萧子,你和这金环虎有什么仇吗?”
萧别离连眼皮都没睁开闷声道:“没仇,我才来这小地方没多少天,在加上萧子我与人和善,哪里是能和人接下仇的主儿?”
苏信有些奇怪:“既然你和他没仇,那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杀他?”
萧别离换个姿势躺在马背上,闭着眼回道:“那是萧大侠我正义之心驱使下,要为周围的百姓除掉这个大盗贼。”
苏信轻笑两声,显然是不相信萧别离的话,他知道萧别离的本心并不坏,否则也不会替自己挡下那一刀,但他也知道,萧别离绝对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
他轻声道:“哎,萧子,我忘记跟你说了,刚刚给你涂得草药当中可是有毒的,如果你不老实说的话,毒法身亡,可就不怪我了。”
萧别离哈哈大笑:“得了吧你,想用这种低劣的方法激我?你还嫩得很呐!小爷我是被人打大的,被人骂大的,但是唯独不是吓大的,那草药是绝不可能有毒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在给我用药之前,把这些草药挨个尝了一遍。”
苏信停下坐下的马匹,吃惊的看着萧别离,那神情无疑是再问:“你怎么知道。”
萧别离躺在马背上,轻轻一笑:“因为我看到了。”
他又接着说道:“马儿这东西是最通灵不过的,能让被驯服的野马短时间接受一个陌生人很难,而你能做到这一点,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来揽月山只为看一眼山上的风景,只为看一眼这揽月山是否是名副其实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更何况,我还救了你,替你挨了一刀,你要是想害我,也太不是人了吧?”
苏信赞叹的点点头,他由衷的赞叹道:“萧子,你这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就像法家宗师韩非一样!”
萧别离白了他一眼道:“苏信,你就这一点不好,走到哪里嘴边不是那个圣人君子,就是这个诸子百家的大宗师,出门在外背了这么多的书袋,见个人,碰到个事都要说上一说,掉掉这书袋,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我肯定被你气的头疼!”
苏信哑然失笑:“我爹,正是被我气的头疼,受不了他的唠叨,我才出了家门,想着把帝国的好山好水都逛上一遍再回去。萧子,你爹呢?”
萧别离从路边随意的捡起一根野草含在嘴里道:“死了?也许是死了吧,反正我是从来没见到过他,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娘的,这乱世之中人命就像是这野草一样脆弱,能活命谁都能是爹,还管亲生爹娘是谁?”
苏信神情一阵黯淡:“对不起,七国多年纷争,百姓流离失所,诸多郡县有大批流民无家可归,真是令人心痛。”
萧别离侧身笑道:“苏信,你他娘的怎么像是忧国忧民的夫子一般?要我说你他娘的就是心软,像是个婆娘!”
苏信无奈的摇头苦笑,呻吟一声道:“萧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爹偷偷拍过来的说客,说辞神态和他如出一辙。”
萧别离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我倒是想见见你那老爹了!这叫英雄所见略同,你懂什么!”
萧别离收起笑脸,看着苏信清澈的眸子叹了口气,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替苏信挡下那一刀,原本二人就是萍水相逢,如果是别人萧别离肯定是连管都不会管,可是一想到苏信那清澈的眼眸,原本放任盗贼将苏信砍成两半的萧别离便神使鬼差的替他挡下了那一刀。
萧别离摸着还有些发疼的伤口,自顾自的苦笑道:“也不是没好处的,起码再见到你们的时候,就没人能认出我来了吧?”
萧别离看向远方,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眼神依旧平静,可是平静背后却是数不清的汹涌波涛。
苏信轻轻的抚摸着马的鬃毛笑道:“萧子,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杀这金环虎?”
萧别离拎起挂在马上的金环虎的头颅和其他两个盗贼的头颅,左右看了一眼,对着苏信笑道:“当然要杀他,这可是我当官你一步,这么个盗贼,应该有多少军功?也不知道够不够做个县令?”
苏信恍然大悟,神情颇为精彩,小心翼翼的问道:“萧子,你想做官?”
萧别离平淡的嗯了一声,墨门被灭门之后他便知道,即使在厉害,即使在有盛名的江湖门派遇到帝国,遇到官府还是像孙子一样!他想要替墨门报仇,想要替徐东来报仇,他就一定要进入帝国的中心,只有在哪里,报仇才不会像现在这般遥遥无期!
苏信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萧别离,如果萧别离真的做了官,那可就有意思了,江湖气息如此浓厚的一个人成了帝国的官员,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行走江湖就多了一层“合法”的身份?
苏信拍拍坐下的马有意无意道:“萧子,如果你真的想当官,我可以帮你,不过就看你是想做多大的官了,是想当那三公九卿,还是绝巫卫?或者是郡守县令?”
萧别离神情古怪的看了苏信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苏信,刚刚是不是被那盗贼吓坏了,怎么还说起这胡话了?”
他眼角眉梢依旧带着笑意,眼神却坚定异常:“我要做的官,不位列三公九卿,可就算是丞相太尉见了我也要瑟瑟发抖!苏信,嘿嘿,说起来你小子可能不相信,我有预感,我一定会成为这样的人!不过到时候你小子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等我成为这样的官之后,你他娘的可别死了,要知道,你还欠我一条命呢,哈哈!”
苏信轻轻一笑:“知道了知道了,没看到你成为那样的大官,我又怎么舍得死?”
已至岔路。
萧别离翻身下马看了看阿季在路边留下的标记,颇为担忧的朝着前方的山头看了一眼,他回头道:“苏信,我就不送你了,下山的路也好走了,多半是不会有盗贼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再走二里路就该有人家了。”
苏信问道:“你不下山?”
萧别离飞身上马,声音飘散在空中:“嘿,还不到时候呢,要是我没猜错,我那个兄弟现在估计带人冲进盗贼的大本营了,他那三脚猫的武功,我得去救他,咱们后会有期!”
萧别离朝着苏信一拱手,飞身而去。
“后会有期。”苏信嘴角微翘,说出这句话,转身下山而去。
山下人影绰绰,人声嘈杂。
“找不到公子,你们都要掉脑袋!他娘的,那个车夫呢,你过来,你是看到了公子就在这走了?”
早上驱车的车夫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道:“回大人的话,千真万确就是这里,那时我看天气不好,就劝公子回去,公子原本也是要走了,可是好像看到了什么鸟,就先让小的回去了,小的这才回来,怕公子有什么意外,赶紧告诉大人。”
那人挥挥手,不耐烦的让车夫走了之后,一脸焦急的四处寻觅着,他可是知道这位公子的来头是什么,如果这公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可真是举国上下不得安宁!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山,天已黑,黑夜之中的山林不但有虎豹出没,更有不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那公子真的有什么闪失
想到此,他额头流下无数冷汗骂道:“都他娘的赶快找,找不到公子,都他娘的别回去!”
“李大人,有劳李大人费心了。”
一袭白衣,一双明亮的没有一丝尘埃的眼眸在黑夜中闪耀着光芒。
被唤作李大人的回头见到来人,长出一口心,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他跪下到:“属下来迟,还望公子恕罪!”
来人轻轻摇摇头,上前将李大人搀扶起来愧疚道:“哪里能怪李大人,都是我太心有贪念,白白浪费了如此多的人力,我心难安!”
李大人心想你也知道,多亏找到你了,不然麻烦可就大了!但他是绝不敢这么说的,他轻拿着一件鹤羽大氅披在来人的身上,轻声道:“公子,山上多风,你看不如我们回去?”
来人轻轻的点点头,回首观望了一眼,轻出一口气。
月上山头,他抬头观望,两座山峰好像两只臂膀紧紧的把圆月揽在怀中。
“揽月山,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比这揽月山更有意思的,是这山上的人,你说是不是,萧子?”
他轻轻一笑,长眸宛若秋水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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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