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多逆贼,所以帝国的官员最怕听到的就是至尊的御旨写着:爱卿啊,朕看你是治世能臣,那个楚地正好缺个郡守,正好缺个县令,你看着天下,这满朝文武,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你就去那,替朕分忧解难。
大臣们每天上朝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接到这一道旨意,远离咸阳,一下子来到千里之外的楚地,每天被那些嚷嚷着叫喊着的楚国旧民搞得头都大了,还要提放着监御史告你一状,这样的日子还真不如在咸阳老老实实做一个侍郎来的自在!
刘黑亮很忧愁,原本在燕国旧地是一个乡下放羊的羊倌儿,就是在秦国大军吞并楚国的时候,他给指了一条路,就是这么一指,救下了秦国数万士兵的性命,被当时的大将军李信赏识,被任命为抗纛勇士。
说来刘黑亮虽然生的五短三粗,但是天生有一把子好力气,特别是这臂力更是万中无一,那数人才能撑得起的大纛,他一人便可抗在肩上,惹得至尊一阵高兴,就派遣他在楚国旧地做了个县令。
县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一个羊倌来说,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好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家里美妾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家中儿女成双,在外人看上去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可是刘黑亮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只因他治下的县令实在是太不景气,盗贼繁多,甚至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县城里面抢掠一通在扬长而去!
纵然刘黑亮在怎么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可奈可,让他抗大纛是一把好手,可是若让他带兵打仗剿匪屠贼那可是差的远了,而治下的这些官兵们则更是酒囊饭袋一堆,泡青楼喝花酒那是一个赛一个精通,好像这青楼酒馆是他们家开的一样。
这剿匪问题是头等大问题,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可那监御史却偏偏是和他之前有过过节,所以这眼睛是贼溜溜的盯着他刘黑亮,就算是那家农户的母猪半夜无缘无故的死亡,他也要想法设法的把母猪的死和刘黑亮扯上关系。
刘黑亮叹了口气,在这么下去,日子可是真没法过了,就在昨日,又有五家人户被那山贼抢夺了些粮食和三头猪两只鸡,这三头猪可不是小数目,足以让寻常人家保证一年的伙食!这还不是最头疼的,若是光是被抢夺了猪鸡,还好办,大不了他县令给买上一些就好,可是偏偏还死了人!
一想到此,刘黑亮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是被无数匹野马踏过一样的疼!大早上,那监御史就堵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说些什么人命关天,什么县令大人一定要想法设法的破案,把那盗贼捉拿归案之类的话语。
刘黑亮看那监御史双眼放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的模样,哪里有一点他口中所说的痛心疾首?刘黑亮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监御史杀的,为的就是栽赃陷害他!
刘黑亮叹了口气,索性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如果这时候有个勇士,冲天而降,给捉拿上几个强盗那该多好,就算把这县令让出去,他刘黑亮也心甘情愿!
一个像是鸭子一般吵闹的声音打扰了他的沉思,刘黑亮皱着眉头,看着来人,心中是忍不住的厌恶。
原本刘黑亮是一县县令兼任县尉,按理说也是一手遮天好不痛快,可是偏偏头上有这么一个监御史,虽说官衔没有自己的大,可是这监御史看着刘黑亮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般,刘黑亮自己也纳闷,难不成不知什么时候他把那监御史的老婆给睡了?
“刘大人,这可怎么办啊,早上听说可是又有两家人被那强人给洗劫了去!在这么下去,整个县可是剩不下几乎人家了,要是郡守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当不起啊!”监御史李长水操着一口低沉的嗓音,好像嘴里在含着一口痰说话一般快步进来说道。
刘黑亮冷哼一声,这李长水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担当不起,其实心里巴不得郡守大人快点来彻查此事,然后在上报给至尊,这么一来,他这个县令的位置当然不保,他李长水好顺势坐到县令这个位置。
刘黑亮沉吟道:“李大人不必惊慌,本官自有安排。”
“有安排?”李长水就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他冷哼一声继续道:“安排?大人您的安排莫不是就让帝国的子民把他们的牛羊,把他们的女儿双手贡给那些强人吧?说是剿匪,说是要彻查此事,可是这半年来,不但强人不见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这就是大人的安排?”
刘黑亮黑脸一红,恶狠狠的瞪了李长水一眼,是人都有三分火,更何况像刘黑亮这样的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要不是看李长水和这郡守大人关系匪浅,他早就一刀把这厮砍翻在地,然后说他就是这盗贼的主谋!
李长水见刘黑亮瞪向自己,他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心中冷笑连连,大秦律法最是严苛不过,就算是那帮法家高手都摇头连连惊叹于帝国刑法之严格。要是刘黑亮在不破案的话,恐怕这律法大刀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李长水转念一想,刘黑亮都已经是将死之人,在有三日,他若是还不能抓些强人回去交差,这郡守大人可就要亲自过来问罪了,到时候他在那郡守大人面前在添油加醋说上几句,什么刘黑亮素日里目无王法,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欺压百姓,哪家百姓又有新的母猪,这县令大人总会去光顾一番,然后就能听到母猪的哀嚎声和县令大人那爽快淋漓的笑声传到县中各地之类的话。
李长水就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看着刘黑亮,嘴角微微一笑,眯着眼拱手道:“刘大人还请息怒,下官也是一心为了刘大人好,下官先告退,看看刘大人所说的安排到底是什么,哈哈!”
李长水说完也不等刘黑亮发话,转身拂袖出门。
刘黑亮暴怒,大喝一声,一脚把面前的桌子踢翻在地,吼道:“来人啊,点起兵马,跟着大人我出城杀敌去!”
刘黑亮气的在县衙里大吼大骂,可是那些兵勇们三三两两的才从厢房里出来,有的少一只鞋,有的腰带当了帽子戴在头上,看着这些人刘黑亮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么一个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儿,要是真的去捉拿土匪,怕不是见了面就哭着喊着要加入土匪吧?
刘黑亮怒气冲冲的踹了几个行动吧比较慢的兵勇,怒骂道:“娘的,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哪还有一点我大秦勇士的样子?”
那些兵勇们不屑的笑笑,大秦勇士?这位县令大人怕是脑袋被驴踢坏了吧?还是说脑子气糊涂了,大秦一扫天下,这世上哪里还有仗要打?这些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没有人是刀枪不入的,说是剿匪,刀剑无眼,万一被那土匪砍上几刀,这谁来负责?
刘黑亮看着这些表情麻木的兵勇们不仅感到一阵哀叹,秦国一扫天下这才几年?这些人们的血性和狼性都已经消失不见,如果这时候要是再有个什么战争
刘黑亮不敢想象下去,这已经不是他一个笑笑的县令能管的了的。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土匪们就像是苍蝇一般,而且这些苍蝇还是吸血的苍蝇!短短的数日,已经有十数条人命命丧于这些人之手。
这也让刘黑亮很心惊,要知道这些土匪们往日最多是抢夺些财物粮食,是决计不会出人命的,见到官兵来了,往往会一哄而散,而现在这些土匪们好像是有人指挥一样,不但出入的更加神出鬼没,在看到官兵来了,往往都会打上一场在走,颇有些养战的意味。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这些兵勇们才聚在一起,一个个睡眼惺忪,站在太阳底下,有的人脖子脸上甚至都有些红胭脂的痕迹,双眼乌黑,脚步轻浮,一看就是刚刚经过一阵盘肠大战,在那站的,支着刀柄都要睡着。
刘黑亮轻轻的咳了一声,恼怒道:“把兵刃都拿上,今天不抓他几个土匪回来,决不罢休!”
要是在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莫说大秦精锐的虎贲军,就算是一支杂牌军也许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哪里像现在,刘黑亮命令一下,得到了不是清一色的应和之声,而是抱怨之声此起彼伏。
“县令大人,兄弟们不是才刚刚剿过匪,怎么又要剿匪啊?”
刘黑亮瞪着说话的这个兵士一眼,冷哼道:“你说的刚刚,是在十五天前!你说的匪,是刘家村的三个地痞!”
又有一个兵士忽然嘎的发出一声怪叫,双眼一翻,好像是中了什么江湖令人闻之色变的剧毒一般,在地上打滚。
“大人,哎呦大人,不是我不想去,是我这肚子忽然感觉一阵的绞痛,估计我是走不了了,哎,原本还说想让那些狗贼们看看我新练的刀法的,这么一看,只能下次了,哎呦,哎呦。”
旁边的兵士们双眼好像要喷出火一样的看着他,有一个兵士眼睛骨碌一转,赶忙将那打滚的兵士搀扶起来,对着刘黑亮正色道:“大人,我和黑子情同手足,他得了怪病,得赶快去医治,不然我怕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大人,这一次我恐怕是去不成了!”
这人一边说一边还偷偷的抹了抹眼角,那浓浓的手足之情和不能同刘黑亮一同去剿匪的惋惜之情溢于表。
刘黑亮也是十分痛惜的说道:“明明你和黑子昨天还因为半碗酒大打出手,今天却成了共患难的好兄弟,本官真是感动之际,这次剿匪,你们二人就做先锋,本官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那些土匪看到你们二人的兄弟之情,自己感觉到罪孽深重,举起双手来投降!”
那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就像是忽然回到家看到隔壁老王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和自己的妻子探讨一些重大的事情一般。
众人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告诉刘黑亮,自己有一颗想要剿灭土匪的心,但是无奈自己的这幅身体,或者是邻居家的母猪要产崽,或者是村口的老奶奶要把扶着她回家之类的原因拖住了自己的身躯。
所以,总结下来,这次剿匪除了刘黑亮能够亲自去以外,整个县衙没有人能和他一起去!这些人对刘黑亮这种身先士卒的做法表示了极大的称赞,并且纷纷表示,如果刘黑亮不小心死在了剿匪的路上,他们一定会拼命的将他的尸首带回来。
刘黑亮阴沉着脸看了一圈,冷哼一声道:“你们确定不去?”
“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去,实在是有原因啊!”
刘黑亮大喝一声,顺手操起一个小木墩就要朝着叫嚷着最凶的那人头上砸去。
就在此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府衙门前响起:“敢问那位是县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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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