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墨谦谦连打几个喷嚏,她嘀咕了一句:“又是谁在念叨我啊?是不是你啊萧子?”
萧别离一边看着龙芝草汤的火候一边回道:“八成就是十二师叔吧!不过师傅你可真狠心呐,那么长的龙芝草,你就给剩下不过半寸!十二师叔不得哭成个泪人了?”
墨谦谦一脸这才是哪到哪的表情道:“这算什么?还给他留了半寸不是?上次我偷偷的把小花带进去,差点没把他那破茅屋给拆了!你看着点这火候,可不要火太大了。”
萧别离点点头,四处看了一下问道:“漂亮师傅,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一直看不到我的那些师兄们?”
墨谦谦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跟着他们的师傅吧,像是五师兄、九师兄他们还是挺喜欢弟子的,不过有时间你们还是见见面的好,年纪相仿,总有一些共同的喜好嘛!”
她忽然想到些什么,脸耷拉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道:“萧子,你可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
萧别离停下手中的活问道:“怎么了师傅,难不成你要下山啊?”
墨谦谦愁眉苦脸道:“如果是真的下山,我能不带你吗?爹爹说要给我护法,让我闭关,突破墨家心法七层,想想都头大!”
萧别离道:“墨家心法?那是什么?”
“是墨家的内功心法,只有墨门中人才能练的,爹爹也真是的,二师兄也不过是才七层,他都练了那么长时间,我不过才几年就让我突破七层,也太为难人了吧?娘亲也是,不帮我说几句!”
萧别离努努嘴,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他嘴上依旧说道:“漂亮师傅,这是好事啊!你要是突破了咱们心法的七层,岂不是很厉害,今后咱们下山行侠仗义的时候不是更威风?”
墨谦谦点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一闭关多则半年,少则数月,可最是无聊乏味,最关键的是,不能指点你刀法了,你要是被欺负怎么办?”
萧别离哈哈一笑,一挥手,拿起自己怀中的铁砖嘎嘎怪笑道:“漂亮师傅,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你徒弟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欺负我?在说我上山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几个人影儿,就算是想让人欺负,谁又能来呢?那些师叔师伯们能拉下脸来欺负我?师傅你就放心的去吧,不过师傅我得说你两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老让师公掌门们操心?”
墨谦谦捂嘴偷笑,丝毫不感到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感觉很舒服,好像萧别离说的这句有些指责意味的话比他说过任何的花巧语还要听着舒服。
她笑道:“是,是,萧子说的是。”
萧别离也笑笑,揭开锅,舀了两碗汤,他和墨谦谦一人一碗,喝完之后他道:“漂亮师傅,一会我去给给十二师叔送过去些,好歹也是他费了心血养的,就这么被我们炖汤喝了心中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啊,这就好比是自家精心养的大白菜,被领家的猪拱了去,别看十二师叔被追究,心里可是疼的流血呐!”
墨谦谦点头同意道:“萧子说的对,是得给十二师兄送过去些,然后剩下的在给爹爹和娘亲,让他们稍微对我宽松一些。”
萧别离点点头,他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好好摸一下墨谦谦秀发的想法,看到墨谦谦的红唇上还残留的汤汁忽然一阵心猿意马,脑中遐想连天,竟然难得一见的有些害羞,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想从墨谦谦的嘴唇上移开,却是又有些不舍。
墨谦谦见萧别离盯着自己看,一时间竟也变得有些慌乱,脸就像是烧开的水一样烫的怕人,她慌乱的端起汤道:“那个,那个萧子,师傅就先走了,你切不可懒散,习武基础最为重要,你刀法尚未入门,更要千万努力才是!”
说罢低着头红着脸便跑出去了,还不小心的绊了一下,差点把汤洒了,墨谦谦也顾不上许多,只觉得自己心从未有过的乱,很想用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自己好好的冷静一番。
萧别离摇摇头,嘴里叨咕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看漂亮师傅就移不开眼了呢?可是这不怪我啊,就算是邯郸城所有的姑娘加起来都比不过她的一根小指头啊!这不怪我,都怪漂亮师傅太漂亮,对就是这样,萧大侠才不会喜欢她呢,萧大侠对这样的老女人没有想法,对没有想法!”
萧别离不断的劝说着自己,可是墨谦谦的脸就好像是住在了他脑海中一般,他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越是会想,特别是墨谦谦刚刚喝完汤之后那晶莹的嘴唇就像是琥珀一样,让萧别离有种想要品尝的冲动!
他感觉自己的小腹生出一股邪火,越烧越旺!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压制住这股火,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那股火不但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有一种要把他全身烧成灰烬的趋势!萧别离大喝一声,拿起木刀一路带着烟尘跑到那巨石面前就是一通砍。
“呼,呼。”
萧别离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下,只感觉自己的力气好像全部用完,腹下的那股无名邪火才稍微好一点。他看着眼前的这块巨石,外表看上去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是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是徒劳。
用木刀将一个极其不规则的石头打磨成圆,无论谁看都觉得这事情太荒谬!如果你选择去做,要么你就是一个傻子,要么你就是一个绝世的江湖高手!
而萧别离这两者都不是,他是不是要放弃了?
不,他没有。
萧别离稍稍歇息了一下,重新拿起木刀,他扬起手臂,在此挥刀。
太阳下山,萧别离已经完成了所有的练习,他还是没有停,还是准备下一次的挥刀。他擦了擦汗,轻出一口浊气。
墨听书走在去往萧别离住处的路上。
他是墨莫陌五徒弟墨天听的弟子,也是帝国的士族之后,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上山,放弃钟鸣鼎食的生活选择了墨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在五岁的时候被自己的师傅带上了山。原本他是极度的排斥拒绝的,可是后来他反而不想在离开这儿了。
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女子,一个人似皎月腕若霜雪的女子,墨谦谦。他的心便永远的跟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只苍蝇,一只臭虫,一个刚从山上上来的不知哪来的野小子,整天纠缠着她!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倾心对象身旁跟着这么一个杂碎,只有他,才能才配跟在那个女子的身旁!
他决定要让那个臭虫知道世上有些人不是他能高攀的起的,彩霞就应该和太阳在一起,像他这样地上的淤泥,只配在污水里苟延残喘!
所以他决定要“提醒”一下萧别离,让他主动离墨谦谦远一点,如果萧别离不识相,他不介意自己动手,让萧别离离墨谦谦远一点。
“你是萧师弟吧?”一个听起来很是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萧别离的挥刀。
萧别离扭头看去,那人的身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又细又长,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给他镀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萧别离皱皱眉头,来人是墨听书,是五师叔墨天听的弟子,也不过是咋爱那日迎接墨莫陌的时候见了一面,此后也不过是见了数面,再无过多交际,他来找自己是做什么?
萧别离收起木刀行礼道:“萧别离见过墨行书师兄。不知师兄找别离有何贵干?”
墨听书笑笑,也向萧别离行了一礼,墨听书外表看上去温文尔雅,面色白净,身材修长,头发盘成一个发髻,上面还别着一个玉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富家儒生。
对比之下,萧别离身材虽然差不了太多,可是这皮肤因为常常在这烈日下赤膊练刀而晒得有些发黑,头发乱糟糟的,竟是连个发簪都没有,虽然面相也算俊朗,可是比起墨听书来说则更像是一个逃荒的难民。
墨听书轻轻一笑,就像是帝国名门望族的子弟一样,他说道:“没什么,就是听闻行雨师叔收了一个弟子,想来见识见识行雨师叔的高徒是何方高人。”
萧别离笑笑,心道:这个小子装什么装,真以为自己是那王孙贵族?又不是没见过,值得这么隆重的在见一次?这小子绝对有古怪!不过那根玉簪应该挺值钱的,要不然找个机会摸到手来?
他说道:“师兄说笑了,别离不过是邯郸城一浪迹街头的野小子,有幸遇到师傅,这才能有机会来到墨门,哪里是什么高人?倒是师兄鼻若悬梁,剑眉星目,谈吐不凡,才是真正的惊艳之辈啊!”
马屁永远是最有力的的武器!青龙帮打架第一准则,让你的敌人丧失警惕,而马屁无疑就是最好的方法!特别是萧别离看出墨听书这样的人,是最吃这一套的!
墨听书见萧别离这般称赞他,竟也不觉有何不妥当,竟是点头接受萧别离的称赞,萧别离心中暗喜,无论墨听书是何来意,他都已经占据了先手和主动。
墨听书说道:“听说师弟最近和小师叔走的颇为亲近?”
萧别离不动声色,原来是在这小子是在这儿等着呢!不过自己和漂亮师傅每天就在这山上练刀,也不见有什么人,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自己拜漂亮师傅为师的事情被他知晓了?可是听他的话语又不像。萧别离思付还是先等等,看着墨听书怎么说。
萧别离轻轻笑道:“师兄竟然这么关心别离啊!师傅闭关,所以请小师叔来指点在下习武,师兄有何高见?”
墨听书点点头道:“高见倒是谈不上,只是师弟知道师叔是何人吗?”
萧别离故意道:“师叔,不就是师叔吗?是师公最小的弟子。”
墨听书摇摇头轻笑道:“师弟你果然不知,行雨师叔竟然连这事都没和你说,小师叔不但是师公最小的弟子,还是他的女儿。”
萧别离张大嘴故意问道:“小师叔竟然是师公的女儿?师兄我是才知道此事啊!”
墨听书笑笑,以原谅萧别离的口吻说道:“师弟,所谓不知者无罪,这不怪你,现在知道了吧?”
“是啊,是啊,现在是知道了,所以师兄小师叔是师公的女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墨听书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冰冷而又满是威胁的杀意。
他说道:“所以,你应该离小师叔远一点。师叔贵为墨家掌门人之女,身份高贵,你不过是区区一介流民又怎么能高攀的起师叔?师弟,你如果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萧别离轻轻点头,原来如此,他总算是明白了墨听书的意图是什么,原来这家伙是打着漂亮师傅的主意啊!看不出这小子口味有些独特啊,漂亮师傅这么大的年纪他都有兴趣,要不我就成人之美,助他们一臂之力?
可是,为什么大侠我心里好不爽,就好像是吃了小花屎一样的难受?为什么我的手老想着拿起砖拍他脑门?想抢老子的漂亮师傅?你先问过老子手上的铁砖再说!
萧别离阴着脸,手不自主的摸索进怀里,触碰到了怀里的那个冰凉的铁砖,只要他想,可以随时抽出这铁砖拍向墨听书!
他将手从怀中掏出,紧紧的握住拳头。
还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墨听书虽然看上去文弱,可是萧别离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能轻视,他早自己入门,而五师叔墨天听又是出了名的照顾徒弟,这么看来,墨听书的武功必定不弱,至少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敌的过的!
邯郸城青龙帮混混法则第二条,在不确定敌人的确切实力的时候,能怂就怂!最好怂到让他以为你就是路边的狗尾巴草,不,是路边的马粪,看见你都恶心!只有这样,才能让敌人掉以轻心,然后就掏出你的砖头,以迅雷不及耳之势,敲他后脑勺,让他去街边吃粪去!
所以,萧别离选择忍!
他掏出因为练刀而出汗的手,紧紧的拉住墨听书的手握着,然后一把把墨听书揽在怀里,他身上出的全是汗,甚至还有中午喝汤剩下的药渣!萧别离另一只手在身上不停的揉搓着,把皮肤搓的通红,硬生生的搓出一个大约丹药般大小的灰球,然后放在胸膛上和墨听书用力的挤压着竟是将这灰球全部挤到了墨听书的衣袍上。
萧别离心道:老子就算是打不过你,恶心也要恶心死你!
待到墨听书使劲将他推开,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松手,然后拍着胸膛保证道:“师叔放心,你说的每一个字,别离都听到心里了!你放心吧,你让萧别离往东,我绝不往西!”
墨听书皱着眉头,他的脸气的发抖,嘴唇发紫!他恨不得把萧别离的脑袋拧掉!
他克制着自己,轻出一口气,看萧别离那“憨厚”的笑容点点头道:“师弟你明白事理就好,师兄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告辞。”也不等萧别离说话,便掉头走人,一路上还把自己身上的衣袍脱下团成一团随意的丢掉路边。
萧别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墨听书的背影缓缓说道:“墨听书?本大侠就让你输上一回!谁让你看不起老子的?”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犯我漂亮师傅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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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