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楚地多豪杰。
这句话一路走来徐东来已经说了不下十遍,原本萧别离还挺兴奋想见识见识徐东来口中的豪杰是什么样,可是走了不知有多远的路,怕是没有千里也差不多了,那豪杰莫说见,就是连影子看不到!各路不开眼的江湖人都是见了不少!
萧别离背着徐虞璧嘀咕道:“豪杰豪杰,要是真有豪杰你把他带过来,让萧大侠我瞧一瞧!天天背着个破篓筐去个地方什么都还没干呢,就放下篓筐吃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三个是流落天涯的叫花子呢!”
徐虞璧趴在萧别离的背上笑道:“爹爹那不是吃土,他是在品,传说故楚旧地有上古陨铁,那是打造传世名剑的不二之选,爹爹最大的梦想就是打造一把能与巨阙、干将这样的名剑一样传世的名剑,所以这材料选择是最重要的,先前在那故韩国地,是因为韩国虽然弱小,可是弓弩却是天下之精良,爹爹以为是韩国的铁石多有不同却发现并非如此。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走过旧齐国、旧魏国、旧燕国、旧赵国刚刚离开旧韩国,现在就只剩下楚国了,要是连楚国都没有爹爹要的铁石,怕是我们接下来就要去秦国旧地了。”
“秦国?师傅不是被那什么劳什子的秦国走狗追杀,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萧别离大声叫喊道。其实他自己是另有一番算计,自己被那徐福追杀,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这不是送死是什么?他下定决心,若是在楚国真的找不到徐东来的铁石,就和他们二人分道扬镳,打死他,他也不会再回去!
徐东来停下了脚步,萧别离也停下了问道:“师傅,怎么不走了?”
徐东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酒楼道:“不走了,吃点东西在上路。”萧别离摸了摸自己饿的瘪瘪的肚子高兴的迎合一声,迈开步子朝着前面的酒楼走去。
徐东来看着那酒楼前面的大旗缓缓说道:“楚地有狂士,好酒人称鬼。酒鬼,你还在不在?”
三人进入酒楼,诺达的酒楼却一个人没有,萧别离挑了一个地方将板凳桌子擦个干净,将徐虞璧放下叫喊道:“小二,好酒好菜招呼上!”
“好菜没有,好酒倒是有不少。”
萧别离循着声音看去,从柜台下面爬上一中年人,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眯眯的看着萧别离,手里还拿着个酒坛,双脸晕红,浑身酒气冲天。
萧别离皱着眉头,那酒气熏得他是头晕眼花的,他扇扇手道:“你是什么人,这里的小二呢?”
“人,我不是人。”那人喝了一口酒笑道。
“不是人,难道你是鬼?”萧别离气笑道。
徐东来走进酒楼看了一眼那人坐下道:“对,他不是人,他是鬼,是酒鬼。”
“对,对,我是酒鬼,那你是什么鬼?”那人见徐东来进来,眼睛微微一亮,那双醉眼看着还是半睁不开的样子,可是却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感觉。
徐东来微微一笑,拿起柜台上的酒就喝。
“我也是个酒鬼。”
那人一把抓住徐东来想要喝酒的手摇头道:“不,你不是个酒鬼,酒鬼是我,你是别的鬼。”
徐东来另一只手抓住酒鬼的手笑道:“就算我是其他的鬼,现在我也想做个酒鬼。”
“嘭”的一声,徐东来手中的酒坛已经碎了满地,他的脚下的地板也忽然炸开,身上长袍像是被狂风卷起一般向后飘去,他的脸先是发红随后发青再然后变白恢复成正常颜色。
酒鬼身下的柜台和那酒坛一般变成碎片,他胳膊上的衣袍也在扑哧声中化为碎帛,他的头发竟然在一瞬间由黑变成了白色,在由白色复变成黑色,一半的头发凭空的蜷缩化为无形。
萧别离被这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秦国的绝巫士埋伏在了这酒楼之中,这声音一响他就飞速的把徐虞璧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从包裹中掏出一块纯黑发亮的砖头拿在手中,然后身形像是灵猴一般低下,手里死死的拿着铁砖,一双眼睛像是要偷鸡的黄鼠狼一般盯着酒楼只要有变动保证第一时间将手中的砖扔出去。
徐虞璧轻叹一口气,将萧别离手中的砖放下说道:“没有危险的,你就放心吧。”
萧别离斥道:“虞妹啊,我跟你讲你不知道这江湖有多险恶,越是认为没有危险的时候,危险就离你越近!这样下去怎么放心让你行走江湖?”
徐虞璧白了一眼萧别离娇斥道:“那你看我爹,都喝上了,危险在哪?”
萧别离这才悻悻的站起来,将手中的铁砖放进包裹里低声道:“还不都是萧大侠我霸气侧漏,这些宵小之辈才望风而逃?”
徐东来从地上随意挑起一坛酒解开就喝,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闭眼品尝片刻道:“酒鬼,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没死。也辛亏你没死,这么好的酒,我从哪喝去?”
酒鬼有些肉疼的看了一眼徐东来拿起的酒,说道:“酒鬼既然都是鬼了,又怎么可能会死?倒是你这个铁匠现在还活着,没让秦国的绝巫士把你绑了去。”
徐东来哈哈一笑道:“老子要是死了,你酒鬼的酒岂不是没人喝了?”
酒鬼冷哼道:“没有你老子一个人迟早有一天能喝完!倒是你,一心想铸那柄剑,现在怕是连剑胎都没打好吧?”
徐东来点点头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打好的,不过我有预感,最多半年,就能打好!”
“你找到那传说中的神铁了?”
徐东来摇摇头破位可惜道:“故韩的铁石坚韧有余而后劲不足,故魏国铁石却有些太稳定,赵国铁石多杀戮之气都不是我想要的。”
酒鬼道:“所以你来楚国?”
徐东来点头道:“故楚幅员辽阔,天才地宝数不胜数,也许有我想要的铁石。”
酒鬼道:“就算如此,我也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的剑存在。”
徐东来喝了口酒道:“相不相信要我打出来才对。”
萧别离鬼鬼祟祟的来到徐东来身后,看着酒鬼一脸狐疑道:“你是酒鬼?怎么感觉你没喝醉?”
酒鬼笑道:“谁告诉你只有喝醉了才是酒鬼?我是酒鬼因为我酒量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
萧别离挠头道:“怪事,一个人都没喝醉过,又凭什么能叫做酒鬼?”
酒鬼笑道:“你这个小家伙问题倒是不少。我是想喝醉却没醉过。”
徐东来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道:“好了酒也喝了,你他娘的也没死这便足够了,我也该走了。”
酒鬼摆摆手道:“不送,不送,往东南走,有术士说哪里有帝王气,可能有你要的铁石!”
徐东来一怔笑了笑,背起自己的篓筐先出门去,萧别离刚忙跟上,他出了门,想了想又回来对酒鬼说道:“也许你已经醉了,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
酒鬼愣住,看着脚边的酒久久出神
萧别离背上徐虞璧问道:“师傅,酒鬼他是什么人啊?”
徐东来回头看了一眼叹气道:“他?一个酒鬼罢了!”
泗水郡。
已经是大秦帝国的东南之地。
萧别离在此处已经有小半年的日子,来到此地后,徐东来不像之前那般闭门不出,而是时不时的外出上山或是去周边的村落与邻里乡亲倒是热络起来,这样的日子萧别离过的倒也是舒适,可是始终不见徐东来铸剑,萧别离有心想要问一下,每次看到徐东来笑着从村户中走出话到嘴边便咽了下去。
弹指岁月过,半旬时光又过,徐东来终于闭门铸剑。他找一泗水郡小山也不盖茅屋,也不让萧别离帮忙而是自己独自在那里面叮咚作响。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灼灼都是如此,萧别离想要偷看却被徐虞璧摇头劝阻,他也只好放弃作罢,在周围找些事情做。
萧别离也不知怎地也许是经常帮徐东来提重物的原因,他只感觉自己的力气比寻常人要大少不少,一个石碾子说抬就抬,抬起来不仅能够健步如飞,连汗珠子也不见的流下几颗,周围乡亲邻里见了都啧啧称奇,说萧别离身手不凡必定是那天上仙人下凡尘。萧别离对这些好听的话当然是受用的紧,呵呵直笑。
一日萧别离背着小山似大小的柴火往山下的村落走去,那村落规模虽然不大,人口却是不少,老人尤为其多,眼见时节转冷,深秋已过,不二日便要将至隆冬,这些老人们腿脚不便为他们捡柴的事情就交给了萧别离,好在四周丘陵山脉环绕,最不缺的就是树木,对萧别离来说也是个不费力气的活。
他今天砍的柴火足够村子里的老人们用上一旬时光的,在过两日多砍一些,帮他们把这个冬天过去。徐东来他们三人的饭食可是都靠着这村子里的人接济的,这人要心怀感恩不是?
他刚到村口却发现今天的村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不过是傍晚时节,按照以往,村子里的人大多还出来闲聊,今日却是早早的把门户紧闭,屋子里黑漆漆的,莫说灯光,就是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曾听到,萧别离不仅有些担忧,莫非是村子里来了秦狗的军队?如果真是如此,师傅和虞妹该怎么办?
他将柴火放在村口,自己悄悄的走进村子,四处张望着。
“砰砰砰”的用力的敲门声传来,萧别离看去,只见估摸有二十多个精壮的汉子嬉皮笑脸的在挨家挨户的敲门,说他们是山贼强盗算不上,最多也不过是些泼皮地痞,倒是像极了萧别离在邯郸城时的作风。
萧别离一摸身上,只有一块随身携带就连睡觉都当做枕头的铁砖,腰间的柴刀他握在手里掂量一下,摇摇头又放了下去。也许是跟着徐东来这个有名的铸剑大师做徒弟的原因,现在的萧别离眼光可是高的很,这种程度的柴刀根本不入他的法眼,不如铁砖用的顺手。
“嗯,师傅那晚的那把剑可是好货色,只是自那以后也不见他常用了,若是能搞到那样的剑也算是威风!不过这几个地痞用那样的神器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老乡啊,你们不要慌张,萧大侠这就来救你们了!”
萧别离嘀咕一句,心中是既紧张又高兴。紧张的是自己头一次面对这么多的人,以前在邯郸城他不过是暗地里下下黑手罢了,现在可是直接面对这么多人呐,即使他力气大了不少也难免有些犯怵;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像一个江湖大侠一般行侠仗义!他右手紧紧的握住铁砖,左手在地上胡乱抓了一把尘土沙子,悄悄的摸了过去。
一个精壮的汉子看上去像是这伙人的头目一般,他先是乐呵呵的大笑几声,然后用力的拍了拍紧闭的门,声音听着格外洪亮。
“老乡你们开门呐,老乡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其余二十多个人哄堂大笑也附和道:“对啊老乡,我们怎么能是坏人呢,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人了,我们还经常背那腿脚不好的老大娘回家呢!”
那人白了一眼众人,又继续道:“老乡啊,你们放心,我是咱们大秦帝国的亭长嘞,今日和众兄弟们替郡守大人跑腿,有些饥渴了,就想着让老乡们施舍点米粥,老乡们你们放心,我们都是守法令的,绝不拿你们的一针一线呐!”
萧别离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这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这套说辞骗谁呢?谁会信?谁信谁开门谁就是傻子!
“吱”的一声,木门打开一条缝,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们。
他轻声问道:“你们说的可属实?真的不拿我们的一针一线?”
萧别离好悬没晕过去,他有一种将手中的铁砖扔过去,把这人的脑壳砸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放的脑子还是放的是浆糊!怎么这话都信?他们这些人要是什么都不拿,他萧别离今日就把自个儿的鸟砸了!
果然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头目模样的人闪身进入屋中。
“呵呵,老乡,你这鸡不错啊,哈哈,这么大个呢!”
“呦,这鸡蛋这么多呢!”
“哎,老乡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了,那两个小猪仔你怎么能藏在被褥里呢?”
“哎呦,这被褥李的不只是猪仔啊,老乡,想不到你还有个女儿哪!嘿嘿,这小姑娘水灵啊!身段也不错啊,呵呵。”
“老乡你拉我干什么?我就和你女儿聊聊天,谈谈人生,说说理想,你想哪去了?老乡我要对你这样的举动和那龌蹉的思想提出严厉的批判!”
“这位姑娘,放心,我不是坏人,就是问一下,你的胸脯能不能借在下看一看?呵呵,我就看看不上手。”
“姑娘,你放心,我就是看看你这胸脯有多大,绝对不捏,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萧别离心中怒吼一声,所谓路见不平拔砖相助,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萧别离大喝一声,怒而奋起,手持铁砖,大步流星杀入屋中。
那二十多人见萧别离杀来,一时间竟然有些怔住,刚要出口问来者何人,便倒在地上。
屋中之人听到屋外杀声震天,先有砰砰重击声,夹杂些许扑哧扑哧落地叫喊声和宛如细丝般的痛苦呻吟声。声音渐强,又听到**与重物撞击之声和男子粗重喘息声,屋中之人怒极,极度不舍的放弃手中温存,顾不得手有余香,爬门而听,怎奈屋门竟未闭严,屋中之人不慎破门而出!
只见屋外一人,一砖,一地呻吟病号已。
那人大惊失色道:“你是何人?胆敢袭击大秦帝国官员!”
萧别离低着头,让自己的头发被风吹拂而起,他一手提砖,不屑一笑道:“大秦官员?就做这样的苟且的勾当,欺负乡亲百姓,今日萧大侠我就替天行道,替这些乡里百姓打死你们这些鱼肉百姓的狗东西!”
那人瞅了半天萧别离,有些狐疑道:“那鸟人,看你声音甚是熟悉,莫不是之前见过不成?”
萧别离冷哼一声道:“少和你萧大侠套近乎,贼人,看砖!”说罢将手中的铁砖舞的是呼呼作风,看上去只有一道黑色光影在手中飞舞,声势颇为浩大。
那人也是心中火起,自己好相问这鸟人却是以砖相迎,莫不是只有你有砖不成?
他从自己腰后抽出一块土砖,也将那砖舞的是有模有样,看上去竟和萧别离不差分毫!
萧别离心惊,想不到此人竟然也深谙江湖打架之心得,管你什么剑法高手,刀法巨匠没有什么是一块砖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块!
他在看那人的砖舞的竟然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心中多少有点打怵,他停下问道:“那鸟人,你这身砖法从何学来?”
“邯郸城青龙帮季萧砖法!”
萧别离一惊,这名字何等的熟悉!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颤巍巍道:“阿,阿季?”
那人听了身子一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喜道:“萧子!”
萧别离高兴,太高兴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在泗水郡碰到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阿季,他一高兴将自己的砖高兴的往天上一扔,扑过去像是一头熊一般抱着阿季,那砖好死不活的砸在一人的腿上,疼的他嗷嗷惨叫。
阿季一脸惊喜的问道:“萧子你怎么在这儿?熊老大呢?青龙帮怎么样?”
萧别离长叹一口气,将自己偷张顺玉石,最后牵出徐福将熊老大青龙帮端掉的事情说与阿季道来,说完后他又道:“阿季,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今天到这来了?”
阿季嘿嘿一笑道:“萧子啊,现在兄弟我也算是有官职的人了,回到家中,在外游荡了那么多年,爹娘想让我给他们养老,托人弄了个闲职,没事干的时候就在这泗水郡周围晃荡一圈,你也知道我老大不小的了,想物色个媳妇,嘿嘿萧子,怎么,现在还是个雏儿?要不要今晚兄弟带你去破一下?”说罢一脸男人都懂得笑意看着萧别离嘎嘎怪笑。
萧别离脸一红,昂了昂头,男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怂,唯独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怂的!他傲然道:“阿季,说什么呢,我现在的生活过的可是好生滋润呐,一般的庸脂俗粉我还真看不上!不过你既然有了官职,不好好的当你的官差,出来祸害什么乡里百姓?”
阿季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萧别离道:“你以为兄弟想啊,放着有酒有肉的日子不过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郡守大人这是让我来送书信的,说是帝国的绝巫卫要来这泗水郡,通缉什么劳什子的帝国要犯,让各乡村都提高警惕,有可疑人士速速上报,这一天跑了几十里路,兄弟腿都快跑断了,就连那鸟儿都快闷死球的了!”
萧别离一惊,身体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酸麻的感觉游遍全身。绝巫卫,帝国要犯,说的不就是徐东来和他吗?那现在徐东来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出什么事情了?想到此,萧别离感觉头皮像是要炸开一般,他此刻也管不得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阿季,撒腿就跑。
“阿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我回来在找你!”
阿季皱了皱眉头道:“走那么快干甚,怕我让他请喝酒不成?”
萧别离从未感觉自己竟然能跑的这么快,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轻的就像是羽毛一般,脚尖点地宛如蜻蜓点水一般,速度越来越快,往日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得路,今日只不过用了区区一刻便已跑完。
“师傅,虞妹,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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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