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谌进医院的时候,他拍戏受伤的事就撑爆了微博。
二十四cp也被别家恶意买了热搜。
话题是xylbn克夫。
cp超话有初恋粉不懂那串字母是什么,发帖问了,姐妹告知是新虞老板娘。
那个帖子底下混进来两家唯粉跟披皮黑,乱糟糟的。
cp粉里的一批大粉们都在引导大家冷静点,不要中计。
霍老师出道这么多年,一直很敬业,不是第一次拍戏受伤了,况且这次也不是在小朋友对戏的时候伤的。
克他妈的夫。
分明就是无脑喷,想一黑黑两家,谁跑来关心他们,谁死真主。
cp粉连空瓶都不敢,憋着火默默举报,希望霍老师不要有事。
章向唯家是唯粉们上的战场,已经成型的粉圈了,知道该怎么做。
霍谌家那边更乱,过去被他一刀切的几家女方粉cp粉,全都成了他的黑粉,只要有风吹草动就冒头,这回依然都没缺席。
很多营销号们也在嘲他的粉丝们不应该叫橙子,应该叫瓦房工人,每天都在修修补补。
月中了,兴许是kpi还差很多,就指着这波冲一冲了。
新虞的公关出动的很快。
当初知道有小老板娘的时候,他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救生衣有,船桨有,干粮有,大炮也有,无所畏惧,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早死早超生。
啊不,只要能为老板的追妻大业出一份力,他们就是把头顶熬秃也在所不惜。
周文从电脑前抬起头,喝了口冷掉的茶水,捏着鼻梁拨了个号码。
陈香香在片场接的电话,背景没一会就从嘈杂变得安静,她是拿着手机一路小跑到树底下,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态度有些局促:“喂,文哥,什么事?”
周文说:“有媒体过去了。”
陈香香的脸色顿时一变,她蹲下来薅头:“文哥,我说个实话,媒体其实只会语言攻击,可以一律拒绝回应,我比较担心霍老师的个别粉丝。”
“他们把霍老师当老公,觉得小唯是小三,骂的很难听的那些我就不说了,我是怕有人做出偏激的行为,最近刚好又是外景。”
“我这边会安排人。”周文说,“你留意他的情绪。”
陈香香在电话挂掉后叹了口气,情绪?小唯在拍戏,正常的不得了。
正常的让她提心吊胆。
王程也是操心的一个,他捏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说:“向唯同学,想什么呢?”
章向唯厚厚的戏服袖子压着剧本,胳膊上湿乎乎的:“今天好热。”
“废话,也不看是几月份。”王程仰头喝了几大口水,随意扯起领口擦掉下巴上的水迹,“就这天气,什么都不穿,躺着不动都能出一滩水。”
章向唯前言不搭后语:“我要拍到很晚。”
王程拿掉帽子,捋几下汗湿的黄毛:“山里天黑了能稍微凉快点。”
章向唯垂头数小石头玩,忽然说了一句:“晚上去能安全些吧?”
王程:“……”
“去哪”这两个字混着一口矿泉水,被他咬牙咽了下去。
王程把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拧上盖子,甩到一边,他倒向滚烫的地上,两手抱在脑后,眯起眼看天空。
八月的阳光,就像身边的人,让他感到烫热,难受,同时也觉得闪耀无比。
疼的时候,自我疗伤的那套在这时又浮现了出来。
兄弟有一定的特权,只要不被发现自己的心思,就能一直利用这个特权待在喜欢的人身边,挺好。
挺好的,妈的。
章向唯跟王程一坐一躺的照片出现在了网上。
《涨潮》的路透被渲染成了狗血三角恋。
二十四cp……be了!!!
就在这哀号遍野的出坑惨状里,出现了一波清流,不知道披的哪家皮。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这条新闻才相信hc跟zxw是真有事吗?之前我都当成是资本眼里的牺牲品。
-我也。
-呵呵,什么忘恩负义,农夫与蛇,白眼狼,zxw明明是在避嫌。
-jy去医院了,这才叫普通同事。
-hc家房子倒了。
……
于是二十四cp爬出坑的又嗖嗖嗖爬了回来,安详瞑目模式躺好,并且请求帮忙把坑封顶。
世上最大的洞,就是脑洞。
舆论走向没有就此收尾,反而逐渐猎奇。
某营销号发了一条博。
【谁还记得zxw新格那次机场的一声“哥”,后面带个doge。】
-涛n轮了。
-所以分明就是四个人的故事,第四个人不配有姓名吗?
-散了散了,二十四cp跟向程cp都是过去式了。
-我记得就是新格那次,第二天就爆zxy签约xy,hc跟他早就同居了,两人年底会在国外领证,二十四cp集体狂欢呢,这时间线我搞不懂了。
-贵圈真乱。
-我的妈呀,这瓜吃不完了,越吃越大。
-年度最甜瓜,感谢。
……
-都是孤儿吗?!哥都不能叫了?!我去你妈了个巴的奶奶个球!
……
-要死啊,天天尬黑烦不烦,踢走zxw,抱走我老公。
-带尼玛的风向,谁家的水军,谁死全家。
……
-xy的牛逼公关还有三秒到达。
……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阅cp千万,还是看好二十四cp,可能是这对颜值实在是太高了,让我觉得世界还是有美好的一面,这就是爱情不是吗?
-别自我gc了,你纯碎就是喜欢双十二吧。
……
章向唯搜霍谌跟自己,刷了会微博,头上飘乌云。
王程咂嘴:“你说你这是何必?”
章向唯嘟囔:“职业病。”
王程的嘴角抽搐。
“章向唯,”
周一心往这边来:“霍老师受伤在医院,你不去看他?”
章向唯说:“我还有两场戏。”
周一心盯着他说:“你能拍?”
章向唯眨眼:“为什么不能?”
周一心笑笑:“我还以为以你们的关系,你会跟着救护车走。”
章向唯歪了歪头,露出不解的表情:“我又不是医生,去了能干什么。”
周一心的笑容一僵:“你……”
“周老师。”
王程指指她手里的冰块:“那不是没了吗?”
周一心恢复如常:“又搬了一些。”
“剧组可以啊。”王程拉章向唯,“走走走,吃冰去。”
章向唯被他拉起来:“吃了牙疼。”
“抹胳膊腿也爽啊,走快点,操,刚才那块好像有屎臭味,熏得老子反胃想吐……”
周一心的脸色青白交加。
晚上八点多,剧组还没撤,各种牌子的驱蚊水被山风吹散了又有。
“action!”
尘土飞扬,一辆马车从黑夜里迅疾驶来,停在崖边。
驾车的青年跳下来,弯腰对着马车,嗓音沙哑:“主子,到了。”
车帘被一只手撩开。
那手的指节纤细均匀,腕部贴着精致的黑色袖口,越发衬得白的晃眼。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车里下来一个黑衣少年,面容憔悴病态,握拳抵唇咳嗽不止,眉眼间是浓到化不开的阴戾。
青年小心扶着他:“主子,看一眼就……导演对不起,再来一次!”
“向唯,不好意思啊,我词到嘴边卡住了。”
章向唯说没事:“我帮你对对词吧。”
阿七的演员黄睿憨憨的笑:“那谢谢了。”
“不客气。”
章向唯心不在焉的看了眼天色,想快点收工。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了,内伤未愈的乔和听闻师兄摔涯死了,当天就赶了过来,在崖边站到天亮。
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包括阿七。
这场戏不可能真的一直拍章向唯站到天亮。
章向唯要按照王导的要求,间断的拍到凌晨一点多,取几个时间点的景,黎明前再来拍最后一个镜头。
大半夜的,霍谌把手机刷到发烫:“收工了?”
安利问了,嗯道:“收了,在来医院的路上。”
霍谌顿时就把手机抛弃了:“那你回去吧。”
安利没动,他面瘫着脸说:“老霍,今天这事让我对你那个乖宝宝刮目相看。”
“你被拉上来的时候,伤口出了很多血,剧组吓得够呛,他没上前也没哭。”
霍谌半阖着眼想,只是傻了。
“那孩子很出人意料的,平时看着挺好拿捏,大事上面竟然这么有想法,硬是等到收工才来。”
安利说:“其实他白天来不来医院,都会被报道。”
霍谌勾勾唇:“白天不来不是怕媒体,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表现的跟刚结婚就丧夫的小妻子一样。”
安利眼角一抽,你怕是想的有点多。
霍谌挥手让安利走,他要腾地方给小孩自由发挥。
安利想起来什么,提醒道:“你那小朋友是一个人来的。”
霍谌面色一沉,作势要起来,牵动到了后腰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皱紧。
“折腾什么啊,出不了事,”安利说,“我们,王程那小子,沈序,三方都找了人暗中保护,他一定会全须全尾。”
霍谌眉头还皱着:“处理一下私生问题。”
“处理多少回了,你当场发火都没用。”
安利沉吟道:“明天我让工作室拎两个典型出来。”
安利走后,病房安静了下来。
护士被交代夜里不用过来,只等小羔羊把自己送上门。
霍谌耐心十足的合着眼,屈指在被子上漫不经心的敲点。
不知过了多久,门轻轻推开,章向唯走了进来。
霍谌敲点的手停下来,睡着了一样。
章向唯在原地站了会,小心关上门走到床边,摘掉口罩跟棒球帽,愣愣看着床上的人。
“睡了啊……”
章向唯呢喃:“也是,都这么晚了,肯定睡了,那我明天再过来吧。”
躺在床上装睡,脑子里的车已经开了几个来回的霍老师……
不得不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