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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阳光水汽(1 / 1)

“你喝醉了怎么这么流氓啊。”段吹雨急忙捂着他不安分的手,“赶紧清醒一点!这里是小区!”

“那你再亲我一口。”任衍嘴唇凑到段吹雨面前,微微噘着。

段吹雨暗骂一声“操”,心道这男人撒起娇来怎么这么要人命啊。

现在这里可不是地下车库,四周都是居民楼,哪能胡来,段吹雨维持着理智,微微推开他:“回去弄。”

“就想在这。”任衍耍赖。

真他妈可爱。

他搂住任衍的脑袋,用力地吻了上去。

“衍哥……冷……”段吹雨的嘴唇被他的嘴唇撵覆着,含混不清地说。

任衍气息沉重,手从段吹雨的尾椎骨流转到肩胛,抚摸着,“宝宝,我又想在这要你。”

段吹雨耳朵涨红了,回想起之前在车里的荒唐。

段吹雨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刚拿出手机,任衍忽然松开安全带倾身向他靠过来。

“吹宝……”任衍的声音懒洋洋的,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吻过来。

相识是晴日,心动是暴雨,总和是阳光混合水汽。

我是一场淋漓的暴雨,渴望着侵袭进你心里。

段吹雨将他扶上了车,替他戴上安全带。

酒气萦绕在车厢内,混着淡淡的香水味。

任衍喝了不少,能看得出来他是有些喝醉了,主要还是那米酒的后劲比较大,这是段吹雨第一次看到任衍的醉态。

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才会给香水取了那么个名。

段吹雨的手机被任衍的胳膊碰落在脚边,他扶住任衍的肩膀,回应着他带着酒气的吻。

任衍是醉了,有些失态,有些急切。

任衍拉开段吹雨羽绒服的拉链,手从毛衣的下摆探起来,冰凉的手触到段吹雨的皮肤,他冷不丁都抽了口气。

好冰。

段吹雨很高兴,因为任衍身上每一天都是这个味道。

他耸着鼻尖轻轻嗅了嗅——

直到两人吻得难以呼吸,他们才离开了彼此。

段吹雨拽了拽有些勒裆的裤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准备发动车子。

他望着手机愣了愣。

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通话时长3分钟,来电联系人是他爸。

3分钟,从手机掉落的那一刻,段吹雨就已经手滑按到了接通键。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刚才他与任衍的对话,他爸听清没有,听去多少。

段吹雨拿着手机举到耳畔,“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才沉着声音开口:“小雨,是爸爸。”

段吹雨“嗯”了一声:“您有事儿?”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还是——你在看电视?”

段吹雨舔了下嘴角,说:“您不是都听到了吗。”

那边彻底沉默,半晌后发出一声暴喝:“你混账!你现在在哪?”

“江苏。”

“现在立刻给我回来!”

“凭什么?”段吹雨皱着眉,“我才刚来,还没玩够呢。”

“你——”段施贤气得结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爸爸,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爸,我正经跟人谈恋爱,谁骗我?”

“谈恋爱?你找个男的谈恋爱?”段施贤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段吹雨有些烦躁:“反正我不回来,您也别管我,我要开车了,先挂了。”

好好的氛围被段施贤破坏,段吹雨心里不太愉快,没什么心情跟他爸耐心解释。

“怎么了?”任衍的眼神明亮了一些,“你爸?”

“嗯。”段吹雨低头看着手机,“咱俩刚才那啥的时候,说的话可能被他听到了。”

任衍脸色微变。

“没事,他迟早会知道,就当提前感受生活的暴击了。”段吹雨语气轻松,摆弄着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

“喂?妈。”

“怎么了儿子?”

“我爸知道我跟衍哥的事了。”

许亚菲安静了两秒,不在意道:“知道就知道呗。”

“他好像挺生气的,要我回北京。”段吹雨跟许亚菲撒娇,“我还没玩够呢,不想回去。”

“关他什么事儿啊。”许亚菲轻轻地啧了一声,霸气道:“你安心在江苏待着,这件事我来跟他说。”

段吹雨绽开笑容:“谢谢妈妈。”

挂掉电话,段吹雨冲任衍挑了挑眉毛:“搞定。”

两通电话打完,任衍清醒了不少,想起方才说的那些荤话被段吹雨的爸爸悉数听了去,他有些尴尬。

他听到段吹雨叹了口气:“还好刚才咱们没怎么着,万一被我爸听见什么更少儿不宜的声音……”

段吹雨笑得蔫坏儿,故意逗弄任衍似的。

任衍抬手捂住他的嘴,讪讪道:“开车吧你。”

“会开么?”

“看不起谁呢。”段吹雨发动车子,“我哥早教过我开车了,要不是他不准我无证驾驶,我早就成为一名老司机。”

任衍笑了一声,还是不放心地将手搭在手刹上,说:“老司机出发吧。”

段吹雨挂挡,倒车,换挡,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当真是位老司机,相当熟练,相当平稳。

两人在江苏待了三四天,初七就回北京了。

段吹雨掐算着日子,自己的生日快到了。以前他从不会提前想起自己的生日,今年如此在意,原因自不必说。

他从来没有如此嫌弃过自己的出生月份,生在春节后的日子,月份早,年龄比同级的同学都要来得小。

偏生任衍又是死板的传统男人,不等他成年,怎么也不愿意跟他搞上一炮。

生日前一天段吹雨就开始隐隐躁动,肉眼可见的心浮气躁。

程亦青感觉到段吹雨浑身散发的亢奋,两人坐在教室里上课时,段吹雨的脚抖成筛子,手里的笔也花里胡哨转个不停。

下了课,两人同行,程亦青忍不住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兴奋?”

“有吗?”

“有。”

段吹雨说:“明天我生日了。”

程亦青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你是小孩子吗,过生日还兴奋啊。”

段吹雨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过了生日就成年了,不成年我男朋友不碰我啊。”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呼出的热气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息,程亦青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脸微微红了。

失语半晌,他睨了段吹雨一眼,低声骂:“不害臊。”然后甩下段吹雨背着书包走了。

走的时候脖子还浮着潮红。

程亦青是个不经逗的人,毕竟眼里除了学习就没别的,他虽然寡言,但跟段吹雨倒是相处得很和谐。

段吹雨乐得自在,哪里知道害臊,哼着小曲回家了。

回家前去了趟药店,购置了一瓶润滑液,安全套家里有一整箱,可以不用准备。

到家时,任衍来了通电话,说自己今天加班,可能要晚归,请了阿姨来给段吹雨做饭。

任衍不止一次说过段吹雨娇气,自己却又毫无原则地宠着溺爱着,从来也没让他下过厨房。

吃完晚饭,段吹雨玩了会手机,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像是要迎接一场盛大的仪式。

这该死的仪式感。

段吹雨蹦到床上滚了一圈,眼眸亮晶晶的,心情格外亢奋。

许是兴奋过度,他在床上看了会书后,困意忽然袭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任衍回来时已经深夜,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借着客厅泄进来的灯光,走到床前开了一盏床头灯。

灯光微弱,柔柔地照亮段吹雨的脸庞,凌厉的五官线条都变得温柔。

任衍的鬓角携着一点水雾,是融化的雪水,外面正大雪飞扬。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快到十二点了。

少年睡得很安稳,窗外的飞雪杂沓地敲打在玻璃窗上,混着北风的声响。

屋内显得更静,任衍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他的指尖带着一股冷意,轻轻撩开男孩额前的发丝。

指针指向整点。

十二点了,时间像是被寒冷的北风冻住,任衍产生一种错觉,时间的流逝止于此,停在少年跨向十八岁的瞬间。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闪烁几下,是朋友发来的生日祝福。

时间并没有停止,但少年已经跨过十八岁的结点。

“吹宝。”任衍轻轻唤了一声,弯腰吻了吻他的额头,“生日快乐。”

任衍想去浴室洗澡,转身时手猛地被抓住,他回过头,看到段吹雨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段吹雨迷迷瞪瞪地看着任衍,眼睛逐渐聚焦,陡然间炯炯发亮,噌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睡梦中总想着还有事情没做,到点就被逼醒了。

“我吵醒你了?”任衍小声问道。

“衍哥!”段吹雨嗓门亮堂,一把将任衍拽到床上,坐在他身上:“我十八了我十八了!”

任衍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双手搂在他的腰上,笑道:“知道,怎么了啊?”

段吹雨俯身在他脸上胡乱地亲着,猴急道:“咱们俩该干事儿了!”

任衍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掌扣在段吹雨的脑袋上,嘴唇噙住他不安分的嘴唇,边吻边问:“你怎么这么猴急?”

“你不急?”段吹雨瞪着他,伸手轻轻捏住他的喉结。

一股电流从喉结流窜至心腔,任衍翻身将他压在床上。

段吹雨注视着他,眼含迷情:“你怎么能忍这么久。”

任衍在等他长大,而他在等任衍打破原则。

“哥哥好正直。”段吹雨抬手刮蹭了一下他的下巴,上面冒着不太明显的青茬。

任衍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哪里正直。

任衍的眼眸升起一团火来,视线灼热,他坦荡地说:“你在我梦里哭过无数次。”

仔细琢磨这话的深层意味,段吹雨不由得红了耳朵。

话说得含蓄,意思却直白,偏偏任衍还要多此一举问一句:“你想当哪一边?”

段吹雨嘲弄道:“哥哥你好虚伪啊。”

任衍低笑一声,并未反驳。

他迟迟不进行下一步,段吹雨急切道:“快点啊,你等什么呢。”

完全没有一点矜持样,任衍问:“不怕疼?”

“疼就疼呗,看你的技术了。”段吹雨又酷又潇洒,“任衍哥哥,你快点吧!”

任衍完全没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他没想过段吹雨竟然连一刻都忍不住,生日一过就缠着他荒唐。

有什么急色的小孩儿吗?

“我什么都没准备。”任衍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话说出来实在太煞风景,他怕段吹雨当场跟他掰。

谁知段吹雨推开他,拧过身子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子丢给他。

“我准备了。”

任衍打开纸袋一看,讶然。

段吹雨后知后觉害臊起来,偏过头不看他,耳朵尖泛红:“放了学去买的,药店里的人盯我老半天。”

“这会又害臊了?”任衍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耳廓,有点发烫,“你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么。”

段吹雨啧了一声:“是,我脸皮厚——”

任衍吻住他,将他的话堵在口中。

吻了很久,段吹雨的脸憋得通红。

任衍拆开包装,单手撑着床,举着那瓶东西,问:“有在网上看过怎么弄的吗?”

段吹雨摇摇头:“看过片,就看了个开头。”

“不能接受?”

“也不是。”段吹雨拧着眉,好奇地问:“你平时经常看吗?”

“没有。”

“没看过?”

“看过。”任衍抿了下嘴唇,“那会还不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

他也就是个凡夫俗子,总要有些寄托。

“靠。”段吹雨秒懂,又羞又喜,“你果然早就暗恋我了!你是不是还yy过我啊!”

任衍自然是嘴硬不承认。

这闷骚劲就是很对段吹雨的胃口。

暖气烘得室内浮起热气。

“暖气怎么这么热。”段吹雨面色潮红。

任衍用手指蹭去他鼻尖上的汗珠:“一会更热。”

屋里回荡着轻响,床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掺杂着窗外的风雪声,模糊不清。

任衍额前的发丝挂着汗珠,倏忽滴落,落在了段吹雨的眼睫上,任衍看到他飞快地眨了下眼,眼睛水汽迷蒙,分不清汗和泪。

眼前的光景与梦中的画面重叠。

任衍迷了眼。

少年的泪是催情剂。

段吹雨第一次这样哭,惹人怜爱,很容易触发欺负欲。

“还行吗?”任衍哑声问着。

回答不了,只余啜泣声。

雪下了一夜,屋里的热气蒸腾了一夜。

段吹雨睡着,任衍醒了。他盖着被子靠在床头,身上还浮着一层黏腻的汗。

食髓知味,任衍尚有精力,但灵魂已经四散离析。

天已经微微亮了,身边的少年呼吸平缓。

雪落一夜,窗外苍茫一片,雪色映着万物,天色比往常要更亮一些。

任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披上羽绒外套,走到窗台前拉开一点窗帘。北方的雪总是走得很晚,春节过去许久,仍能见到这样苍茫的大雪。

积雪很厚,打弯了绿化带上的灌木。

任衍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透明的盒子,低头看着。

段吹雨睡得很沉,但总不踏实。

昨晚他是直接晕过去的。

他身子骨不弱,只是没有经验,经不起翻来覆去的欺负,来来回回能有四五次吧,任衍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身旁无人,段吹雨伸手只摸到没有温度的床褥,他闭着眼睛闷哼一声,眉心微微蹙着。

他缓缓弹开眼皮,侧目望到窗前的身影。

“衍哥……”段吹雨的嗓音嘶哑无力。

任衍转过头,将盒子塞进口袋里,忙走过来。

“你在看什么?”

“雪。”

段吹雨有气无力地笑了一声:“雪有什么好看的。”

“谁让我是南方人呢。”

段吹雨这个北方人想凑热闹,支起身子:“我也想看。”

腿稍一动弹就痛,下半身像是废了,段吹雨吃痛地咬了咬嘴唇,轻哼了一声。

任衍直接拦腰抱起他,抱到了窗边的懒人沙发上。

任衍敞开羽绒服,将段吹雨包裹在自己胸前,两人肌肤相亲,胸膛贴着肩胛。

段吹雨的颈侧和肩膀都留下了斑驳的印记,是任衍造的孽,下巴也泛着青色,几道手指印,都是任衍捏出来的。

纵情到极致哪还把控得了度。

“你衣服里放了什么?”段吹雨不自在地动了动,“硌到我了。”

“给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段吹雨扭过头。

任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透明的盒子,是戒指盒,材质是水晶。

段吹雨一愣。

透明的盒盖里嵌着一枚几欲破碎的小贝壳,周围四散着星星形状的亮片,盒盖虽是透明,但晕染着深浅不一的蓝色水墨,有了星星的点缀,似星辰大海。

段吹雨的记忆透过那枚破贝壳变得清晰。

“这个贝壳……”他喃喃道,“是不是你生日的时候我给你的那个?”

“嗯。”

“我靠你竟然还留着?”段吹雨震惊了。

任衍不仅好好保存着,还用它定制了一个戒指盒。

段吹雨哑口无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任衍手里的戒指盒。

任衍打开盒盖,两枚对戒赫然映入眼帘。

“你——”段吹雨已经说不出话来。

任衍拿出其中一枚尺寸较小的对戒,握着段吹雨的手,慢慢套进他的无名指。

“生日快乐。”任衍吻了吻他的手背。

段吹雨手僵在半空中久久不语,眼睛有些泛红,他眨了眨眼睛,想赶走一丝酸意。

“抱抱我吧。”段吹雨央求道。

任衍将他搂进怀里。

“这贝壳我都快忘了。”段吹雨闷闷道。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

“什么?”

“你说它是空的,以后会填满它。”任衍把戒指盒举到段吹雨面前,“我替你把它装满了。”

宇宙和大海都装进去了。

段吹雨注视着那枚贝壳,良久,他哑着嗓子问:“雪好看吗?”

任衍点点头:“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段吹雨闭上眼睛吻住他的唇。

冬日的风雪于段吹雨而言并无特别,只是季节更迭的前兆。

朔风迎冬来,春雪送冬去。

窗沿上滚落一滴雪水,顺着玻璃蜿蜒下来。

段吹雨的眼角也滑下一滴泪。

只是因为你在身边,所以一切稀松平常的事我都想赋予美好的意义。

-end-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谢谢各位小宝贝。

脸侧微红,瞳孔涣散,言行举止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醉懒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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