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慎矜被抓了?”崔耕摇头道:“这事儿我的确没插手。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关于具体的,曹月婵却是不得而知了。
几日后,才慢慢有具体的消息传来。
原来,杨慎矜有个婢女春草惹怒了杨慎矜,准备杀掉她。与杨慎矜亲善的番僧史敬忠说道:“杀她干什么?此女如此美貌,卖掉她可以换回十头牛来,每年可以耕田十顷。不比杀了她泄愤强得多。”
杨慎矜听从了他的建议,把这个婢女卖入了妓馆。
齐王府长史吉温逛妓馆,恰巧遇到了那美婢春草,一见倾心,为她赎了身。
二人闲谈之时,吉温得知了杨慎矜结交妖人史敬忠之事。于是乎,向朝廷报告了此事。
李隆基大怒,命有司详查此案。
有司查了半天,找不到关键的两个证据。一个是史敬忠这个人证,一个是谶纬之书这个物证。
最后,还是齐王府长史请求参与此案。
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史敬忠从汝州抓住了。一路之上,吉温都对史敬忠不闻不问。
一直到了终南山,吉温才说,在到长安以前你招供算自首,还可免一死。若是到了长安城你再招供,那一切可都晚了。
终南山到长安才多少距离?
史敬忠来不及细想,把自己所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招供了。
谶纬之书也是吉温解决的。
大理寺,刑部,京兆尹衙门,三方把杨慎矜的府邸翻了个底儿朝天,对杨慎矜的妻妾们严刑拷打,还是毫无所获。
但是,吉温到了那,转了一圈儿,就在一个秘阁中发现了谶纬之书。
杨慎矜见状,慨然一叹,道:“原来那里没有谶纬之书的,现在有了,这是我该死啊。事到如今,我还说什么呢?”
那言外之意,就是这谶纬书之书是吉温伪造,用来陷害自己的。
但不管怎么说,他结交妖人总是事实。
最关键的是,他是隋炀帝杨广玄孙,齐王杨曾孙,隋王杨政道之孙,正儿八经的隋朝皇室子弟。
前朝皇子和道士研究星相,这不是要谋反吗?
李隆基下旨,杨慎矜抄家灭族,史敬忠流放三千里。
这个案子就此完结。李隆基为了表彰吉温的功劳,加封他为户部郎中兼侍御史。
其实在历史记载中,杨慎矜倒台的过程大同小异。只是那香草是被买入了宫中,阴差阳错之下,香草伺候李隆基去了。某日香草多嘴,直接将杨慎矜的事儿,告诉李隆基了,为杨慎矜引来了塌天大祸。
……
……
崔耕当初也曾经用史敬忠和杨慎矜的事儿,威胁过王氏兄弟。他之所以只是威胁,而不是付之于行动,那当然是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是谁告的秘并不重要,谶纬之书也可以伪造。整个案子的关键,是找到人证史敬忠。
历史记载中,史敬忠是在汝州找到的,没有详细地点。崔耕上哪找去?
至于吉温为什么能找着?道理很简单,吉家和史家是通家之好,吉温和史敬忠太熟了。换言之,吉温这次升官是通过出卖世交得来的。崔耕上哪学去啊?
再者,杨慎矜是个好官,除了爱搞封建迷信外没什么毛病,崔耕也不好意思主动对付他。
当然了,王焊都准备行刺崔耕了,现在杨慎矜的死活其实并不重要。
……
……
时光似箭,眨眼间,崔耕和薛瑶英大婚的日子到了。
整个婚礼李隆基出了大血,不仅仅是所需钱财都由他出,他还派出御林军士五百操持杂役。
薛瑶英既然受封为真源公主,一切就都按照公主的礼仪进行。
崔耕去真源观亲迎公主,场面盛大,进退合礼,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来参与的宾客身份也非常高,不仅几位宰相齐至,重臣们大多到场,就是大唐天子李隆基,齐王李子峤也都到了。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有一场完美的婚礼,见自己的婚礼场面非常热闹,薛瑶英当然非常高兴。
眼瞅着整场仪式走完,崔耕来到李隆基的身边,低声道:“微臣大婚过好几次了,这次是最为顺利的一次哩。”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隆基忽然想到,崔耕和曹月婵的盛大婚礼,就是被自己发动先天政变搅合的,不禁老脸一红。
他打了个哈哈,道:“看来是越王的红颜知己太多,遭了天忌啊,哈哈!这次……”
他压低了声音道:“不是还有王焊作乱吗?”
崔耕白眼一翻,道:“王焊?就他手下那几百人,算个鸟啊!咱们也就是能听听响动而已。”
“呃……”李隆基道:“越王觉得,这事儿王到底有没有参与呢?”
“绝对没有。”
“为什么?”
“他又不像是他弟弟那么蠢。”
噔噔噔~~
说话间,有个小校顶盔掼甲,跑到了李隆基的面前,单膝跪倒,道:“启禀陛下,大……大事不好了!户部郎中王焊,纠集党徒,在王家宅院内集合,准备攻打越王府!”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勃然大怒,道:“那怎么可能?舍弟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情?”
“是真的啊!”那小校从怀中掏出了几份状纸,道:“王焊的谋反是事形如儿戏,已经有数名羽林军士出首了!”
“果……果真如此?”王跪倒在地,吞吞吐吐地道:“舍弟他……他都是一时糊涂啊!还请陛下开恩啊!”
“开恩?他无诏带兵攻打越王,就是谋反!谋反之事还能开恩?”李隆基险些被他给气乐了,道:“王侍郎讲孝悌是好的,但是,莫忘了忠字还在孝字之上啊!”
“可……可……舍弟……”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王侍郎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你的表叔谋反,你的亲弟弟也谋反,你呢?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对朝廷上下解释吧。”
“我……我……”王满面颓然之色,低下头去。
李隆基终是有些不忍,道:“这样吧,朕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和张九龄张相一起,带着五百羽林军,把王焊一党捉拿归案。”
他终究还是对王有些不放心,让张九龄随行。
“遵旨!”
王不敢再说,和张九龄一起,领命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就有一羽林军士跪倒在了李隆基的面前,道:“王王侍郎到底是不是也参与到这场大案中,尚难定论。末将请带五百羽林军在后,一为监视,二为支援。”
李隆基一看,请命的这个人叫权楚璧,乃是益州刺史权怀恩的侄子,官居左羽林军卫兵曹参军一职。
权怀恩为益州刺史,算是李隆基留在剑南道的一颗钉子。权怀恩为了让李隆基放心,把侄子派往长安任职,算是半个人质。
当然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可以把权怀恩看作是权楚璧的人质。
权楚璧无论对李隆基和崔耕来说,都算比较可靠的人,李隆基点头同意。
权楚璧带着五百羽林军,去追张九龄和王去了。
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权楚璧、张九龄、王,押着王焊来到了现场。
众羽林军军士留在外面,看押着几百名俘虏。
权楚璧跪倒在地,道:“启禀陛下,户部侍郎王勾结户部郎中王焊谋反之事证据确凿。请陛下依律治罪!”
“我没有。”王急忙解释道。
“嗯?”李隆基显然现在不想听王的解释,眉头微皱,道:“王果真参与谋反了?你都有什么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