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是觉得本尊太年轻喽?”杨牧云眉尖一挑说道。
“属下不敢,”帕依卡下巴略略垂低了一些,“释尊大人的地位与身份在整个圣殿无人能够质疑,只是您与老释尊大人相处的时日甚短......”声音微顿了一下,“等假以时日,待时机成熟,属下自会和宗拉维召开元老会议,到时把大权全部移交与释尊大人。”
“假以时日?时机成熟?一切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要我熬到像前几任释尊那样到七老八十么?就算把你们统统熬死,我也都四十开外了,你们可真打的好盘算。”杨牧云心中暗想,皱了皱眉,“那你们的意思是本尊还要禁锢在那个脂粉堆里,享受声色犬马吗?”
帕依卡的眉毛忽闪了几下,“释尊大人要是对她们不满意的话,属下还可以为您再选一批。”
“不,不......不用了,”杨牧云忙摆了摆手,看看一旁亭亭玉立的婉浓,心中一动,“帕依卡神姑,她是你最钟爱的弟子吧?”
“是的,释尊大人,”帕依卡说道:“婉浓质素甚佳,是属下众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日后定能和属下一样成为圣殿的神姑,好好辅佐释尊大人。”
杨牧云点点头,忽然说了一句,“本尊想要让她在身边服侍,你觉得如何?”
帕依卡怔了怔,“释尊大人的意思是让婉浓成为您的神姬吗?”
“怎么?不可以?”杨牧云目光一凝,“本尊连选谁做神姬的权力都没有么?”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帕依卡犹豫了一下,向婉浓使了个眼色。
“师父,您有什么吩咐?”婉浓盈盈过来问道。
“从现在起,你就留在释尊大人身边好好服侍。”
帕依卡的话让婉浓大吃一惊,“师父,您......您说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释尊大人能看上你,这是你的福气,”帕依卡复杂的神色中略带不舍,“你这就随释尊大人到通香苑去吧!”
“不,师父,我不要,”婉浓一张俏脸变得有些激动,“我只想留在师父身边聆听您的教诲......”
“婉浓,”帕依卡打断了她的话,“你难道想拂逆释尊大人的命令吗?要这样的话,我就没你这个弟子,你不要想再留在圣殿了。”
“是呀,婉浓,”宗拉维这时也过来说道:“能够成为释尊大人身边的神姬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你就不要再执拗了。”
婉浓看看杨牧云,又看看师父,咬了咬了嘴唇只得道:“婉浓谨遵师命!”
杨牧云轻叹一声,“看来你的眼里只有你师父,罢了,你若不愿本尊也不会勉强你!”
帕依卡的双眉一拧,“婉浓,你是我亲自调教大的,就这样为难为师么?”
婉浓转向杨牧云,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婉浓谨遵释尊大人号令!”
“嗯,好。”杨牧云一转身,出了神厅。
婉浓立在原处,却听师父一声低喝,“还不快去。”
“是。”婉浓眸子
潮润,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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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乂安路祈山镇,这里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人们发现,镇内这几日来了很多军队,把整个祈山布置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军营。
难道要打仗了吗?镇子里的人暗自嘀咕,在祈山镇西去不到三十里,便是澜沧王国辖下华潘邦的地界。华潘邦是澜沧国中自治权力比较大的一个邦,需要每三年向澜沧国进献金银花树,其内部事务是不受澜沧国支配的。华潘邦原先是一个独立国家,一度曾与澜沧国是对等关系。华潘国君昭琴蓬在位时,国内发生叛乱,昭琴蓬与其母婻芃丹逃往澜沧国,那时澜沧国是兰坎登在位,他派兵进入华潘平定叛乱,帮助昭琴蓬夺回了君位。自此昭琴蓬感恩戴德,自动削去王号,向兰坎登称臣,华潘便由此成为澜沧国的一个邦。此地位置十分重要,自华潘向西北过了华潘江不过百余里便是澜沧国都勐苏瓦,可以说,华潘是澜沧国的重要屏藩。
进驻祈山镇的是安南军精锐铁突军,这是由安南国的重量级人物郑可掌握的一支军事力量。大量铁突军在此,意味着郑可也来了。
祈山镇专门盖起了一座帅府,郑可便坐镇这里,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胞弟郑克复,之前他率领铁突军兵不血刃的帮郑可控制了东京城,助黎宜民上位,可谓是郑可身边重要的臂助。
郑可一身便服,安然坐在自己的帅府中,手里拿着一本书细细品读。而郑克复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脸色似有些焦急。
“怎么还没来?”郑克复抬起头看向郑可,“别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不急,”郑可眼皮都没抬,目光仍放在书页上,“他一定会来的。”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郑可嘴角微微一勾,悠悠道:“因为他除了跟我们合作,已别无选择。”
郑克复还想说什么,只见帅府的门帘一掀,郑昭走了进来,在郑可面前抱拳一礼,“父帅,昭琴空来了。”
郑可眉眼一挑,对郑克复笑道:“怎么样?我说过他一定回来的,果不其然吧?”
郑昭领进来一位年约二十多岁、身材瘦长的青年。那青年来到郑可面前颔胸一礼,“昭琴空见过太尉大人。”
郑可微微一笑,目光向旁一瞥,“少邦主,请坐!”
那位叫昭琴空的青年便坐在了他的下首。
“少邦主一路辛苦,”郑可示意亲卫上茶,问昭琴空道:“你来此见本侯之事不会被人发现吧?”
“太尉大人请放心,”昭琴空昂然道:“我父亲已病入膏肓,理不了政事了,婻芃丹正策划让昭琴垯继位,我借口出来打猎,根本不会让她知道我真时的动向。”
“那就好,”郑可点点头,目光一转问道:“婻芃丹是你的祖母,她为何如此不待见你呢?”
一听这话,昭琴空有些忿忿然,“她还不是觉得我阿娘身份低贱,一心要排斥我们?昭琴垯的生母阿耶诺是她的亲侄女,自然是向着她们了。”
郑可与郑克复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问:“那昭琴蓬呢?没
有指定由谁来继承他的位子吗?”
“父亲之前一直属意我为华潘邦主,可婻芃丹一直从中作梗......这老妖妇,”昭琴空咬牙切齿的说道:“等我登上了邦主之位,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少邦主息怒,”郑可宽慰他道:“以少邦主之能,若无法成为华潘邦主,就太令人为之扼腕了。”
“太尉大人,”昭琴空炽热的目光看向郑可,“您此来带了多少兵马?”
“三万。”郑可抬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昭琴空眉宇微皱,似乎有些嫌弃。
“少邦主,”郑可笑了笑,“兵贵精不贵多,本侯所带之兵可是我大越的精锐铁突军,无不以一当十,用来帮你夺位那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太尉大人,”昭琴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我父亲一直对澜沧王进贡称臣,要是澜沧王那里派兵过来的话,您又如何应对呢?”
“少邦主不用担心,“郑可不以为意的说道:“澜沧国刚刚换了国君,勐苏瓦那边是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集结大军过来的。只要本侯的动作够快,在澜沧王还没反应过来就帮你拿下华潘城,你就不必再怕他们。”
“唔......”昭琴空目光闪烁,似在细细体味郑可说的这番话。
“少邦主,”郑可接着问道:“等你登上的邦主之位,你可不要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啊!”
“太尉大人放心,”昭琴空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我成为华潘邦主,就一定向大越称臣!”
“好!”郑可拍手说道:“我大越也一定会保护少邦主的地位。”
昭琴空犹豫了一下又道:“到时我华潘不会像存盆一样变得与大越其它州府一样吧?”
“少邦主想多了,”郑可笑道:“华潘不比存盆,除了由你坐镇外,无人能稳定住那里的局势。要知道华潘的民众可都只认你们昭琴家啊!你们家族要真那么容易被取代的话,当年兰坎登不早就把华潘收为囊中之物了吗?又怎回把它重新交给你父亲?”
“太尉大人说的倒也有理......”
“少邦主,”郑可一脸肃然的说道:“本侯这里现在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什么时候能够送来,就看少邦主你的了。”
“太尉大人不必着急,”昭琴空说道:“我到时准备好后,一定会派人过来与你接洽。”
“那本侯就在这里等候少邦主的好消息了。”
目送昭琴空离开后,郑克复问道:“大哥,咱们真的要帮这小子上位么?”
郑可冷冷一笑,“等咱们的大军进入华潘城时,一切还由得这小子吗?王上已私下给本侯下了一道密诏,一俟控制华潘,就改为镇宁府,与我大越其它州府无异......”压低了声音,“到时你再率领一支精兵,直取勐苏瓦。”
“啊?”郑克复瞪大了眼:“大哥这是要灭了澜沧国吗?”
“如此好机会,可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