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儿的目光淡淡的看着,看得杨牧云心里直发毛。
“你......现在很生我的气?”杨牧云先开了口。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你看我的样子很怪。”
“是吗?”林媚儿唇角微微一掀,“是你自己心虚吧?”
“我......我为何要心虚?”说这句话时杨牧云明显底气不足。
林媚儿瞥了他一眼,“如果我再找了一个男人的话,也会很怕跟你说话的。”
杨牧云的喉咙像是吞了一个鸡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去吧!”林媚儿转过了身去,“既然已经把人给娶了,整晚上晾在那儿就不合适了。”
“你不生气?”
“我生气有用吗?”林媚儿侧过脸来,不过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哦?”
“如果我真的去找另外一个男人,你也不许生气。”
“我......”听完这话杨牧云僵住了。
“去哪一间呢?”杨牧云站在两座新帐前犯了难,犹豫了一下你,便走入了左边的新帐。
美人如玉,颜若桃花,尤其是在出嫁的时候,往往是一个女子颜值的巅峰。
玟玉的娇羞的面容让杨牧云心动,但她接下来的话让他感动。
“夫君还是去熙媛那里吧,她现在更需要你。”
“唔......先来你这儿还是先去她那儿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玟玉淡淡一笑,“论起来,为了能嫁给你,她牺牲得更大一些,毕竟她连公主的身份都不要了。”
“哦。”
玟玉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吧,再晚一点儿,不知她又该想什么了。”
杨牧云刚走进右边的新帐,一个娇躯便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我知道你一定会先到我这里来的,”朱熙媛喜极而泣,“你心里还是更喜欢我一些。”
“你......”
“怎么了?为什么这副表情?”
“你松开一些,不然我都喘不过气了。”杨牧云苦笑。
朱熙媛脸一红,松开双臂,拉着他的手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朱熙媛红着脸去解他的衣襟。
杨牧云却握住了她的手。
“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嗯。”朱熙媛垂下螓首羞涩的道。
“熙媛,”杨牧云看着她道:“自我跟你在南都相识以来,至今已过去六年了,我从想过能够娶你。”
朱熙媛身子一颤,“你觉得是我拖累你了,是吗?”
杨牧云摇摇头,“是因为你我身份相差悬殊,我从未想过能有这一天罢了。”
朱熙媛螓首倚在他肩头,“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我嫁给了你,你可不能负我。”
杨牧云抚摸着她的秀发,“我会好好对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在想今后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话未说完,嘴被一只纤柔的手捂住。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朱熙媛柔声道:“你今晚好好待我就成了。”两片温软的香唇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林媚儿静静的站在一片空地上,仰望星空,表情有些复杂。
“什么人?出来!”她秀眉一蹙。
元琪儿走了出来。
“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来看看你呀!”元琪儿笑了笑。
林媚儿轻轻哼了一声,“你跟我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交情吧?”
“也是,”元琪儿淡淡道:“要不是因为牧云,你我之间根本就没有相识的机会。”
“你是说你跟我一样傻,是吗?都喜欢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跟聪明人说话总是让人感到轻松些的。”元琪儿眸光一闪说道:“你后悔了?”
“我不
像你,还有个儿子可以倚靠,”林媚儿转过身来看着她,“而我,不过是一只孤雁罢了。”
“女人啊!在男人的世界里永远是那么的被动,”元琪儿拿出一个酒瓶在她面前晃了晃,“我们不喝一杯吗?”
“我不喝酒!”林媚儿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元琪儿说着举起酒瓶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女人最伤心的是什么?”见她没有说话,续道:“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洞房。”
“你还喜欢他?”林媚儿目光凝视着她。
“我的喜欢跟你不一样,是可以埋藏起来的,而你,只能默默受着,还得接纳他的新欢。”
林媚儿咬起了嘴唇。
“所以,”元琪儿目光一转,“你还是赶快有个自己的孩子吧,这样就不用把心思全放在他的身上了。”
林媚儿深深叹了口气,抓起她的酒瓶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滋味立刻呛得她咳嗽起来。
“看来你真的不会喝酒,”元琪儿笑道:“得好好学一学才成。”
“我方才跟他说了一句话。”
“哦。”
“我要去找别的男人,他不许生气。”
“你这是在气他?”元琪儿笑了,“人家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也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你找男人,这算什么?”
“我不管,凭什么男人可以找很多女人,而我们女人只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有道理,好,我支持你!”元琪儿又喝了一口酒。
“你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成亲,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分?”林媚儿问道。
“你觉得呢?”元琪儿眯起眼,“现在不好吗?我儿子可是草原上黄金家族的嫡系子孙,比跟着他亲生父亲要好得多了。”
“那你呢?”林媚儿道:“你还年轻,就准备这一辈子孤孤单单的过下去?”
“我不孤单呀!”元琪儿一笑,“只要女人有了寄托,是永远不会感到孤单的。”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林媚儿道:“你的儿子已经不是大汗了,会不会让他认祖归宗......”
不待她说完,元琪儿便打断她的话道:“我的儿子永远是孛儿只斤家族的人,不会跟不相干的人扯上任何关系。”见林媚儿的脸色有些异样,便道:“你放心,我的儿子还会再当上大汗的。”
“哦?”
“你永远不会知道,草原的主人不会旁落在别的家族头上,总有一天,我儿子失去的还会再回来。”
“你认为你父亲此次南征一定赢不了的,对吗?”
“他要赢的话,四年前就赢了,不会拖到今天,”元琪儿说道:“他空有野心,但却掌握不了时势,长生天是不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我明白了,”林媚儿道:“相比起你父亲,你更向着自己的儿子一些。”顿了顿,“如果你儿子有重新成为大汗的一天,你会放了牧云吗?”
“当然,”元琪儿微微一笑,“不放了他,难道把他留在身边坏事吗?我不但会放他回去,还会放他身边所有女人跟他一起回到大明,有那么多女人在他身边争宠,你可得小心了。”
林媚儿脸色微微一变,不自然的笑笑,“有时我真的羡慕你,可以这么洒脱。”
“洒脱也是要有资本的,可惜你没有,”元琪儿嘴角稍稍掀了一下,“走的那一天,你会跟我喝一杯吗?”
“那就说好了,”林媚儿又喝了一大口酒,感觉不那么辛辣了,“我还想跟你比试一场,看看究竟谁的武功更高些。”
“不用比了,我认输便是,”元琪儿笑道:“自从当了太后,我已很久没有练武了,那些武功招式都很生疏了。”
“是吗?”林媚儿秀眉挑了挑,“那日我观你跟宁祖儿交手,并不落下风。”
“他是不能跟你比的,我也不能,”元琪儿看着她,“你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可以不顾一切,而我比起来已经落了下风。”
“我忽然发现你不那么讨厌了。”林媚儿眸子霎了霎笑道。
“可能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吧!”元琪儿笑了笑,“如果你哪一天在他身边待的不高兴了,可随时来漠北找我。”
“那可说定了,如我投奔你,你可不能不理。”
“不会,我高
兴还来不及,到时巴彦蒙克长大了,我请你教他武功,能有个天下一等一的武功高手教他,是很荣幸的事。”
两个女人越说越投机,把一切的不快都抛诸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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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名斥候来禀报于谦,“鞑子已经分为几股,分别从黄松峪、大水谷和墙子岭出了长城。”
“哦?”于谦听了深深皱起了眉头,“鞑子为何会突然撤围?而且分为几股,难道是内部出了什么变故?”
“可惜,”石亨在旁听了摇头叹道:“不能给他们狠狠一击,让他们从容出关,真是便宜了他们。”话语中似乎有埋怨于谦之意。
于谦凝思片刻,“石将军。”
“卑职在。”
“你率所部进驻密云,严密监视鞑子的动向,非必要不得主动出击。”
“是。”石亨接令去了。
“于大人,”杨俊低声道:“鞑子气势汹汹而来,又如此偃旗息鼓而去,事出蹊跷,莫非是也先他出了什么变故?”
“嗯,”于谦点点头,若有所思,“不管怎样,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以防他们去而复来。”
“也先他真的死了?”朱祁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卢忠。
“回皇上,”卢忠道:“宁千户告诉臣,他已得手,而鞑子已撤,此话应该不假。”
“宁卿呢?他在哪儿?宣他来见朕,朕有话问他。”
“臣宁祖儿叩见皇上!”
“宁卿,平身!”
“谢皇上!”
“也先他真的死在了你手上?”朱祁钰目光紧盯着他问道。
“是,臣不敢欺瞒皇上!”
“那你就跟朕说说,你怎么杀的他?”朱祁钰说到这里下意识的道:“也先身边守卫森严,杀他很不容易吧?”
“禀皇上,本来臣是决难接近他的,”宁祖儿说道:“可是当晚,也先大营发生了变乱。”
“哦?什么变乱?”
“巴图特部跟察哈尔部密谋除掉也先,他们当晚便发动变乱,臣是趁乱才得的手。”
“原来是这样......”朱祁钰点点头,也先一死,大明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也减轻了北疆的边防压力。
“你立了大功,”朱祁钰看着他道:“说吧,你让朕赏赐你什么?”
“臣这点儿微末之功不算什么,”宁祖儿说道:“如果皇上一定要赏的话,还望答应臣一个请求。”
“说。”
“也先入寇的消息是杨牧云让臣带回来的,臣才得以阻止他们对京师的突袭,算起来,杨侍郎对大明立有大功。”
“你想说什么?”朱祁钰额头蹙起。
“臣请皇上赦免杨侍郎,让他回京与家人团聚。”
“这是杨牧云让你来向朕说情的吗?”朱祁钰不悦道:“他并未犯什么过错,朕如何赦免他?他身为朝廷重臣,不该为朕分忧吗?他现在漠北,才能探知鞑子入侵的消息,不比立于朝堂的作用要大得多吗?”
“可是皇上......”
“好了你不必说了,”朱祁钰打断他的话道:“朕派他去漠北是有目的的,并不是对他的惩罚,而是重用,明白吗?”顿了顿,“宁卿,你办好你自己的差事就行了,别的事就不要多问了。”
宁祖儿刚想说话,就见朱祁钰接着道:“朕累了,你下去吧!”
“宁公子,怎么样?”一见宁祖儿从宫门内出来,紫苏便迎上去问道。
“皇上没有答应让杨兄回来,”宁祖儿的脸色显得有些无奈,“只能再从长计议了。抱歉!”
“宁公子已经尽力,我应该感谢你才是,为何要向我道歉呢?”紫苏俏脸一黯。
“杨兄一定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宁祖儿安慰她道:“这或许是上天对他的磨练!”
“让你在皇上面前提起他真是难为你了,”紫苏咬了咬嘴唇,“要是因此连累你不得封赏,我......”
“杨兄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在皇上面前替他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