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也是一身汗,他赏识扫了她一眼,这样取子弹,一般人怕是要疼晕去,果真是个刺头。
他包扎好伤口,才把她抱去了卧室,而自己则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翌日,天色刚亮,就听见卧室里有响动,薄锦伤口就疼的睡不着,她翻了翻身,伤口处出来撕裂般的疼痛,慢慢的下了床,扶着墙壁走到客厅,就看见霍琛高大的身体躺在沙发上,双腿垂在外面。
听见声响,霍琛也醒了过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她,“伤口还没好,没事少走动。”
“谢谢你,霍队长。”薄锦由衷感谢。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对于她的伤,他也没问。
薄锦想起之前她打架,一直进警察局,有一次直接几乎惹的霍琛动手打人,想不到昨晚他还愿意出手相助,“霍队长,我年少无知之前一直惹你生气,你别放在心上。”
“你都说了年少无知,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霍琛抓了抓一头利落的短发,起身去了洗手间。
家里是简单的两房一厅,只有薄锦与霍琛两个人,她没怎么跟男人相处过,觉得有些不自在。
霍琛洗漱完,换了身警服,收拾整齐,“等会我去上班,你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来接你,门就直接关上就好了。”
“嗯。”
霍琛叮嘱完,便离开了房间。
……
南城一中。
高三四班。
林九矜刚坐在位置上,从桌底下拿出试卷,她认真在看最近考试试卷,就听见手机响起,屏幕上弹起一条短信:昨晚他们对薄锦下手了,危险。
她抬头,望向薄锦的位置。
快上课了,她还没有来。
果真出事了。
上课铃响起,沈晴也才悠悠走进来,就见她脸色不太好,她从书包里拿出课本,低声问,“怎么了?”
林九矜转头,回答道,“薄锦出事了。”
沈晴也眉头紧拧,“怎么回事?”
“不清楚。”
一节课,两人心事重重。
下课后,林九矜离开了教室,而沈晴也也跟着她出了教室。
现在沈晴也与林九矜热度很高,在任何地方,长得漂亮又不缺能力的女生总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两人一起出了教室,沈晴也却没有和林九矜一起,而是来到洗手间,进了一个隔间,坐在马桶盖上,从手机众多号码中翻出一个,拨了过去,那边很快就响起低沉的嗓音,“喂?”
“薄锦出事了,是不是你们做的?”沈晴也不疾不徐道。
“嗯,这个女人很聪明,知道往警察局跑,我们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后没有得手。”那边幽幽说道。
“为什么要杀她?”在她眼中,薄锦对组织够不上威胁,实在没必要冒那么大风险。
“上面的命令我们只是负责执行,晴也,你身为清道夫,该清醒过来了。”那男人缓缓道。
清道夫也是清洁者,帮组织扫清所有的叛徒以及障碍。
“那你就应该把她交给我处理,至少我能做的滴水不漏,不至于现在这样。”
那男人嗤笑一声,“晴也,你跟她一个班级,她和林九矜又是好朋友,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能对薄锦下的了手吗?”
沈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他讲。
“所以,这件事组织替你解决了,只要你乖乖听话,组织不会忘记你的,你要知道你是最合适的接班人选。”
沈晴也依旧没有说话,沉默片刻,才落了两个字,“挂了。”
林九矜却是去了电脑室,打开电脑,她白皙的手机飞快在键盘上掠过,屏幕画面切换快到窒息,很快她就调出来当晚的视频,只是看见那黑衣男人时,皱了皱眉。
她鼠标停驻在某处,放大监控录像,画面比较黑,隐约能瞧见那人手臂上的纹身。
林九矜瞳孔微缩,拿起手机,翻出宁子遇号码打给他,过了几秒,才接通,“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最近有帝盟的消息吗?”林九矜淡然的嗓音带着一丝冷洌。
“帝盟?你怎么想到问这个,几年前被组织重创后,听说他们内部进行了一次重组,重组后,他们行事就比较低调了,很久没出来活动了,。”宁子遇徐徐道,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有件事,我好像见到了帝盟的影子。”林九矜盯着那个纹身的花样,皱起了眉,但是天色太晚了,看的太模糊,不能下肯定的判断。
“你确定是帝盟的人吗?”宁子遇也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问道。
“应该错不了.....”林九矜眉头紧蹙。
说完,电话另一头宁子遇也沉默了。
帝盟是国际鼎鼎有名的杀手组织,凶残暴戾,也是闻风丧胆的反社会组织,拿钱办事,几年前被国际刑警铲除打压,组织濒临灭亡,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又出来了。
如果真的帝盟卷土重来,怕是又要不安分了。
和宁子遇又简单交流了几句,林九矜挂了电话,关了电脑,拿好手机,准备出去。
往外面走时,她余光扫到寒冽逼人的光,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突然闪出一抹清瘦的身影,抓住了刺过来的刀。
云雀挡在她身前,一手拦住她,“你先走。”
之前她就发现有人跟着林九矜。
林九矜默默走到一旁,坐在护栏上,格外淡定,小手撑着脸颊,漆黑的圆眼珠格外淡定望着他们。
云雀面色镇定,“你是谁?”
眼前这男人没有说话,黑色的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脸中间有一道长疤。
他捏紧手里的刀向她袭来,云雀身姿灵敏矫健,轻轻松松避开他攻击,一脚踢在他双腕上,那男人受到冲击力,往后退了几步。
楼下传来高二学生稀稀疏疏的脚步声,那男人一瞧,也不想多生事端,想顺着管道溜了下去,云雀察觉到他的意图,一手扯住他衣袖,却还是让那人挣脱掉。
云雀转身,见她淡定的坐在护栏上,身后是悬空的。
“你先回家,我去追他。”云雀皱了皱眉,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是帝盟的人,按照他们逃跑的效率来看,你追不上他的。”
林九矜淡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云雀身体一愣,转身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从护栏上跳了下来,没有说话。
她曾经和帝盟的人交过手,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道十字架的纹身,那是帝盟独特的标志,纹身的颜料是特殊处理过,一般纹身达不到那个色度。
林九矜从学校出来后,没有回林家,而是打车去了寒山寺。
今天,无忧刚好在诵佛讲经,他坐在菩提上,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香火雾气,再配上那张美妙绝伦的脸,像是从仙境中走出来的仙人。
他身前坐着一群信徒,神色恭敬虔诚,认真聆听着他诵经。
林九矜站在门口,静静听着他念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听见这番话,林九矜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佛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又怎能体会人间诸生疾苦。
半个小时后,无忧念完佛经,才悠悠起身朝着众人俯身道,“各位施主,今天佛经就到这里了,明天同个时间,我们再会。”
念经结束后,众人很快就散了。
无忧笑着望着她,“阿九,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之前的条约我要违约了。”林九矜盯着他深邃的眸子说道,无忧的瞳孔又黑又深,像是无幽无尽的漩涡,一眼直射人心。
这句话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这种事你直接发微信给我就行,没必要专门跑一趟。”
“上条微信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你还没有回复。”林九矜幽幽道。
无忧:“……”
他无奈笑了笑,“抱歉,最近寺里的事情太多了,确实无暇顾及。”
“那我们就说定了,那个条约失效了。”之前无忧为了让他签下那个条约,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没想到现在这么好说话,。
“嗯,不过,香火钱可别忘了,如果金额太大,记得去柜台转账。”无忧眼角微微上扬,瞒眼笑意。
林九矜脚步一顿,“身为和尚你这么贪财,佛曰六根清净,你已经出家,可不应该再被这些世俗牵绊。”
无忧摇摇头,“非也非也,能够继续行善的前提是得活着,要是没了香火钱,寒山寺可怎么维持下去呢。”
林九矜:“……”
“我的银行卡被冻结了,取不出来钱,等着吧,有生之年总会给你的。”
话音落下,林九矜离开了寒山寺。
……
晚上十点。
林九矜打车回到了林家,这段时间快高考了,为了宽慰林初涵的紧张,林淮回来的也比较频繁。
刚到家,就看到林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林九矜没有打招呼,准备径直回自己的房间。
“九矜,听说你上次月考考的不错,你是怎么想的?对京大有信心么?”走到沙发旁的时候,林淮出声叫住了她。
她转身,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应该可以吧。”
“九九这成绩上京大肯定没问题,爸爸你要相信九九。”林初涵笑着说道。
“没事,就算考不上差点分也没关系,只要能过线就行,我在京大有认识的人,可以找他帮忙。”林淮温和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他带着眼镜,遮住了锐利的眼眸,少了几分阴森多了几分儒雅。
“谢谢叔叔。”林九矜道了谢,就往楼上走去。
林九矜从小就知道林氏夫妇不喜欢她,表面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看在林老爷子的份上。
她也不在意,只要他们不使小绊子,她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今突然一下这么好心,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林初涵在客厅呆了没多久,也就上楼了,正厅里只留下许晚和林淮,她皱了皱眉,“你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还要帮她找学校?”
林淮淡然一笑,“毕竟是大哥的女儿,如果对她不好,不是落下把柄,让人看了林家的笑话。”
许晚妖娆的桃花眼里划过一丝幽深,别人不了解林淮,她跟他在一起十几年,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你是想……”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
“我是她亲舅舅,养了她那么久,自然是要对他好的,等她再大几岁,我这个做舅舅的总是要为她寻一个好的归宿才不辜负了她的父亲。”
听到这里,许晚勾了勾唇角,也好,终归只要不是挡了涵儿的路就行。
……
翌日,林九矜吃过早饭就去学校,刚坐在教室里,就听见门口学生会同学的叫她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江安怎么突然找你?”沈晴也在一旁出声问。
“不清楚。”马上快高考了,最近她除了翘课外可没有其他逾越的事。
林九矜去了办公室,开门进去,不知道江安趴在桌上写着什么。
看见她进来,江安抬了抬眼镜,冲着一旁的凳子摆了摆手:“林同学坐啊”
林九矜依言坐下。
“林同学最近这几次考试成绩都很稳定不错,正常发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林同学自己对高考有什么想法么?”
林九矜摇摇头,“没有。”
江安没想到她回答的这样直白,脸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宁老爷子之前应该都和你说了吧,他给你申请了一个京大面试的名额,只要你同意了,就不用参加高考了。”
林九矜侧着脑袋望着他,模样乖巧呆萌,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无辜说道,“可我还是想凭自己的实力试一试,江校长把这个名额让给其他同学吧。”
江安更想到她会直接拒绝,面色一愣,“你要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的,以你那个成绩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凡事是有个万一。”
“校长,你要相信我,我能考上的。”小姑娘的嗓音软绵绵,带着一抹天真狡黠。
江安摇摇头,年轻气盛的小丫头,等真的出什么岔子,叫天天不应的时候,就知道社会的残酷,还是没经历社会的毒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