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天光三年中,大祁出兵大雍。大祁新皇亲自带兵出征,文书中称只要大雍女皇愿为皇后,便可退兵。
大雍全民尚武,听闻此话更是群情激昂,不少青壮年主动要求参军入伍,为大雍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周迩在大雍时和女皇的消息传的太过迅猛,大多数大祁人都认为皇帝此举是为了报复当初大雍女皇把他当做男宠看待的耻辱,一时也没有多少人认为周迩说的话是认真的。
两国边境处早已是一片肃杀,双方的黄色华盖在冰冷的盔甲中异常显眼。
第一日,两军对阵,没有起大的冲突,只是互派了几名将领切磋武艺,点到为止。
苏灿坐在车辇中看着远处的一片金黄,心中有些不安。
上次的见面二人不欢而散,苏灿回国之后将身边的人清洗了一番,周迩的人全被放出了皇宫。细细算来,二人已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了,谁能料到现在这般情景。
周迩的性情一直是比较偏激的,很是随心所欲的感觉。苏灿并不认为周迩的话是在看玩笑,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
另一边,周迩骑在骏马上,金黄色的盔甲在日光下格外耀眼。
周迩唤来身边的副将,嘱咐了几句话。
片刻之后,大祁军中走出了一位身着银白盔甲的将领,向大雍军队递上了一份文书。
苏灿派人结果文书,细细的看着。
周迩只是希望此事闹大而不希望有太多的伤亡,于是要求二军在接下来的三日内进行演练。若是大祁赢了,苏灿就得嫁到大雍;若是大祁输了,周迩就会退兵,并且给予大雍赔偿。
苏灿收下了这份文书,让随行的官员也拟了一份相似的,给大祁送了过去。
二军达成了协议之后便各自退兵了。
当晚,苏灿帐中多了一个人。
苏灿走到窗前披了一件衣服,低声道:“你就这么不在意你的名声吗?”
周迩自阴影中走出,从身后环抱着苏灿,闷声道:“我想过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你。”
苏灿一个巧劲推开了周迩,冷声道:“我永远不会答应的!我是大雍的女皇!不是你想象中的娘子!”
周迩直直的看着苏灿,眼中有受伤的神色:“你就是我的娘子!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只是希望与你一起度过剩下的时光!如果是大雍阻拦了你的脚步,那我就毁了它!”
苏灿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道:“大雍是我的责任,我将与大雍共存亡。”
周迩眼中满是疯狂,他伸手拽住了苏灿的手腕,偏执道:“为什么?你明明记得一切,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抛弃我?父皇是这样,母后也是这样,现在连你都不肯留在我的身边了吗?”
苏灿看着被周迩拉住的手腕,慢慢道:“如果留在你身边就是禁锢自由,那么我只能选择离开。”
周迩紧紧握着苏灿的手腕,力气逐渐加大,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明白呢?我喜欢你啊!我希望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嫉妒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嫉妒他们可以看到你,嫉妒他们可以站在你的身边,嫉妒他们能得到你的关注我的心里充满了嫉妒和丑恶,但唯独在你面前我才能感受到那份温暖,我只是希望留住这份温暖啊!”
苏灿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周迩,你不能被过去束缚。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物品,我不可能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你害怕失去,渴望温暖,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逼的这么紧。”
周迩没有回话,执着的看着苏灿。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我疯狂过,迷茫过,但我最终还是清醒了。一切都过去了,曾经的那些伤害已经造成了,无论是谁都无法弥补,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周迩的手又紧了紧:“我知道,但我不能忍受失去你。”
“你是我的朋友,你从来没有失去过我。”苏灿耐心道:“正因为我们不可能一直自力更生,所以只能把自己同另一个人连在一起。你会把这个人当做是你生命的拯救者,但是这种关系与爱无关。你只是不知道如何正确的面对这个人,我是你的朋友,这才是最牢固的关系,而不是喜欢,亦或是爱。”
周迩依旧十分激动:“不!我是喜欢你的!我是爱你的!我的心一直都充满了丑恶,我嫉妒那些人有宫女照料,嫉妒他们可以得到封地,嫉妒他们可以肆意玩乐,嫉妒他们可以安稳度日,不必战战兢兢的生活你是我心中唯一的温暖,我们境遇相似,我们共同拥有美好的前世,是你给了我温暖,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你!”
“前世已经过去了。我欣赏你,只是因为你是周迩,你是那个在逆境中不断成长的人,是能冲破一切桎梏最终登上皇位的人。前世的我喜欢的是周清幕,但你不是周清幕。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会和他一致,接受他本来的面目,而不是要求他成为我希望中的模样。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即使我拥有记忆,我也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周迩向后踉跄了两步,茫然的松开了手,苏灿把自己青紫的手腕摆在周迩面前,冷静道:“这是你造成的,而你丝毫没有察觉。你对我的只是执念,而不是喜欢。你认为无论如何也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而你从未顾及我的感受。你只感觉到了你的心在疼,你在乎的也只有你自己,我欣赏你,支持你,但是不可能喜欢这样的你。”
周迩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碰苏灿的手腕,但在空中还是颓然的落了回去。
“你,疼吗?”周迩垂着头,小声道。
苏灿摇了摇头:“我感觉不到疼,自我七岁之后我浑身的痛觉就消失了,所以我才能撑过那么痛苦的时光。”
周迩猛然抬头,嘴唇颤动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匆忙离去了。
苏灿将血玉手镯换了只手戴,像往常一样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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