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艰难的开口,眼眸有些微微的红了。
“陛下一定要好好养伤……”
若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什么的,就不好了。
虽然他刺那一刀,确实是有些重的,但她是九五之尊,宫中那么多太医,那么多名贵的药物精心的给她养着。
应该……
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只要好好养着……
想到这,他心口有些刺痛。
但还是坚持着,了下去,“往后,还请陛下,好好照料自己的身体……”
慕冉在他到“刺”这个词汇的时候,就已经抬眼,看了过来了。
她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的,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这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他那一刀,给原主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呢。
真是,嘲讽啊。
整个皇宫内外,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虽然不至于人尽皆知,但只要多多少少关注一点点,只要随口问上一两句,就能知道。
但是,他不知道。
不知道啊。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了。
所以,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要走,走便是了。
和她,没关系了。
“朕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停下了之后,她及时接话,眼眸早已落了下来,放在了桌上的奏折之上。
奏折之上的笔迹好看的很,忍不住让人多看上几眼。
她没什么大的反应。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但到了亲生经历一遍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难受。
齐冼尘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低头行礼,“臣……告退。”
他缓缓转身离开,有些失魂落魄。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冰冷透骨的眼神。
总管一直在门口候着。
御书房并不算是特别大,他们在里头的话,他多多少少在门口也能听见。
听了个七七八八。
总管表情和内心都有些复杂。
他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要离开的齐冼尘,走了过去。
“公子可清楚,陛下上次受伤,赡有多重?”
他带着人走到一边的角落里,目光渐渐的凉了下来。
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没管他是不是惊讶的不出话来。
直接就开口,将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全部了出来。
“陛下上次挨了公子你一刀子,公子你倒是风生水起的很,在宫里头待着,只是被软禁了起来。”
“哦不,是软禁,也有些过分了,只是不让公子你出门罢了,但是,我们家陛下可就受苦了,陛下被你刺了一刀,非但没怪罪于你,还为了你,封锁了消息,对内外只是称病……”
“陛下在宫中足足养了一个月,身子方才好了些,但陛下那日受了寒,身体又虚弱的很,太医直接就了,陛下此后,恐怕是终生难孕了。”
“陛下救了你,待你好,心悦你,但是从未做出过任何逾越的举动,一直都很敬重于你,每次去见公子你,都是身边有人跟着的,从来没有单独和公子你见过面。”
“陛下这样精心的护着公子你,用了上好的药材来为你医治,但最后,换来的确实公子你反手一刀,陛下终生无法再孕育子嗣……她是皇家公主,一国之君,万人朝拜的对象啊……”
总管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些哽咽了,“你却可以,在伤她如此之深之后,轻轻松松的离开?”
齐冼尘听着,完全愣住了,他拢在袖中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你……什么?”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样。
她……
那些以前的事全都一遍遍的从脑海里经过。
她所有的好,她所有的心翼翼。
她一直都很害怕他多想,就算是对他好,也是拐着弯的。
因为怕他被人议论,所以每次来见他,都会在身边带上好几个人,从来都是白来见面。
他喜欢的东西,她都会记得很清楚,甚至心翼翼的模仿,心翼翼的,让人帮他安置好。
她给的好,都是轻轻浅浅的。
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心动过啊。
但是……
她是女帝,后宫佳丽三千,那么多的美模
谁也不知道,她对他的兴趣能够维持多久,给他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所以,对她,他一直都是抱着警惕之心的。
身边一直带着刀子,从来没有松懈过……
甚至于,警惕到可以忽略掉她的真心了。
刺伤她了,他很内疚啊,但是,他见不到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那一个月里头,他满心满眼里,都在想着她的事情,都在质疑自己,甚至忘记了,去关心一下她擅重不重,会不会怎么样。
他只是以为,她是女帝,身边有那么多人护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从来没想过,自己究竟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被心爱的人,捧到心尖尖上去宠爱的人,往自己身上扎上一刀,会有多疼呢?
他不知道。
应该是很疼很疼的吧。
不然,也不会,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愿意再看上他一眼了……
心头疼痛的厉害,他撑着墙才能勉勉强强的站立,有些恍恍惚惚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的画面。
总管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看他这反应,有些讽刺的勾了下唇,“这些事情,只要你去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
“陛下只是隐瞒了她赡消息,对外称病,至于病情引起的后果,可是从未隐瞒过。”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甚至都没有给身后的人一个眼神。
该的,都已经了。
该让他知道的,就应该要让他知道。
不能总是让付出的一方,受赡一方一个人不好过。
他有知道的权利,也应该,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言尽于此。
看到他不好受。
他也心满意足了。
御书房。
房间的门被合上了,寂静的空间里头安静的有些过分。
早上醒的有些早,慕冉都有些困了。
这殿里头的檀香寥寥,安神,也让人很想要犯困。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正寻思着,要怎么让那位冷着脸站在那的人过来给自己批阅一下奏折。
这还没想两秒,那人就沉默着,低头走了过来,眼眸轻轻垂着,绕到了她的身后去。
“怎么……”
她觉得这人有点奇奇怪怪的,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措不及防的,就被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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