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书吧
刚走进别墅,便听到二楼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乒乒乓乓”巨响。
不多会,一个身着黑衣的保镖仓促下楼,衣服上挂着不少食物残渣,额头上还贴着一片菜叶子,模样狼狈不堪。
大厅里几个保镖看见他的熊样,想笑,但瞥了一眼霍廷曜后,又硬生生憋住了。
“去洗洗。”陪着霍廷曜一起进屋的平头男子吩咐。
“是。”那名保镖如获大赦,急急忙忙走了。
霍廷曜踏上了楼梯的台阶偿。
“阿曜!”
霍廷曜回头,对刚才那名男子淡然开口:“四哥,没事。”
二楼的客房,霍欣彤正坐在床上喘粗气。
屋里一片狼藉,吃的,用的洒得到处都是,这里像遭受过十级风力的现场。
“你们去把霍廷曜给我叫来!”她尖声叫喊道。
“我在这儿。”
霍欣彤猛地转头看过去,门边挺立的男人,一件深藏蓝的风衣将他衬托得丰神俊朗,高大修长。
“三哥!”她霎时红了眼眶,赤着脚踩到地毯上,想冲上前又不敢,畏畏缩缩站在了原地。
霍廷曜侧过脸,吩咐身边的手下:“让人过来清理。”
“是。”
十分钟后,房间里重又恢复了整洁,连地毯都被换上了新的。
“说吧,这么急着找我,为什么事?”霍廷曜在沙发上落座,取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来点上,徐徐地抽着。
一离开那丫头,他就容易犯烟瘾,似乎只有和她在一起时,烦恼事才没那么多。
“三哥,你放我回家吧,都已经两天了,爸爸妈妈,还有瑾虞没我的消息,他们会急疯掉的!”霍欣彤噙着泪,可怜巴巴地说道。
他轻声一笑,“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这会他们都在霍宅安心地等你回去,还有你的丈夫,他这两天过得很滋润,谈妥了两笔项目,像是到现在还没发现你失踪。”
霍欣彤咬住下唇,怒瞪着他。说到这份上,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霍廷曜,你究竟想怎样?!”
他掸了掸烟灰,眯起双眸,“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
“不知道!”霍欣彤先是义愤填膺的口气,在他幽深如潭的凌冽注视下,她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声音跟着软了下来,“三哥,我们是亲人,你没必要为了其他人和事,伤了我们兄妹之情吧!”
亲人?兄妹之情?
他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抽着烟,如同一座完美冰冷的雕塑。
透过薄薄的烟,他似乎看到六岁瘦小的自己跪在书房的地板上,被父亲用皮带在背上抽出一条条血痕。
原因简单得可笑,只因为他不服管教,“故意”撞坏了霍东海新拍的一件古董花瓶。
他当时离那件古董确实很近,却还没到伸手就能推倒的距离。
书房的门被拉开了一条细缝,一对黑黝黝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他突然停止了哭喊和向父亲求饶,恶狠狠地回瞪过去。
“阿森,别看了,当心晚上做噩梦。”霍郁森饱含着恶意和得逞的黑眸被一双秀气的美手给遮住,书房的门被轻轻地阖上。
撞到那件上千万的古董,是因为有人在他身后狠狠推了一把,而那个人,就是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霍郁森!
他偷听到下人的议论,说白珊瑚是小三,妈妈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于是他对白珊瑚恶言相向,被温静内向的霍郁森看在眼里,便有了之后为数不少的嫁祸。
“你不是我的爸爸!”他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发泄累了,正靠在椅子上休息的霍东海大声喊道。
“孽障,你说什么!”霍东海倏然坐直了身体。
“我妈妈是被你和其他女人逼死的,你这个老混蛋!”
那一晚,他记不清自己究竟挨了多少鞭,只记得后来的半个月他都只能趴在床上,不能动弹。
他的性情越来越孤僻,所谓的家人对他拳脚相加,冷嘲热讽,下人怕被辞退不敢对他过于关照,他没有朋友,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情冷暖。
八岁时,他再次因为犯错,被罚跪在院中的雪地里。
仅穿着薄薄一件羊毛衫的他,冷得簌簌直抖,小脸发青。
不消片刻,他的头发,眉毛,身上积了不少雪,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雪人。
两三岁的霍欣彤在保姆的搀扶下,不断抓起地上的雪,往他身上,脸上砸去,只要看到他受不住时有一丝摇晃,她就哈哈大笑,“不倒翁,快倒呀!”
院子里有不少佣人来来往往地忙碌,扫雪的,搬东西的,偏偏没有谁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每个人脸上都是那么漠然。
他最终因为饥寒交迫晕倒在雪地里,脸颊触地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看见窗户前站着白珊瑚和霍郁森,他们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乞儿。
就因为那次,他得了很严重的肺炎,差点死在医院里,这才惊动了远在美国的霍老夫人。
烧得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是一个女人的怀抱,就像妈妈一样。
“妈妈﹍﹍。”他轻声呢喃着。
“我可怜的乖孙啊!”霍老夫人抱着比同龄人瘦小很多的他,哭得撕心裂肺。
清醒后,他被告知那是他的奶奶。
“曜曜,奶奶带你去美国!”霍老夫人对他保证,“在那里,你可以受到最好的教育,享受最温暖的宠爱,那里有你的爷爷,还有大哥家齐。”
他被奶奶所描绘的蓝图所深深吸引住了。
“可是奶奶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接我?”
老夫人流着泪,愧疚地说:“因为爷爷一直病着,住在国外的大医院里,奶奶那时走得匆忙,只带走了你大哥,想着你还那么小,需要人时时照顾,我就把你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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