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的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以至于赵骊娇二人立了半晌她都未发现。
赵骊娇缓缓靠近,却没出声,因为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唤她。
季侧妃她自是唤不出口。
那是凭白辱没她。
好在季婉儿终于发现了赵骊娇,女郎微微抬眸,看见赵骊娇时,她平静的眼里微微露了一丝疑惑,还有恍惚。
女郎的视线涣散,赵骊娇觉得,那一刻她似是透过她在看其他人,好半晌后,季婉儿才回了神,起身拜下:
“臣女拜见骄阳公主。”
赵骊娇忙扶住她:“你认识我。”
季婉儿唇角轻弯:“公主与殿下有几分相似。”
公主应该是都知道了吧,否则她不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拿如此复杂的眼神看她。
所以她倒也不必遮掩。
殿下昔日同她说的最多的,便是眼前这位公主,殿下说,等他凯旋归来便带她见她,殿下还说,公主一定会喜欢她。
“公主可唤我季三娘。”
女郎温柔如水,婉约雅致。
赵骊娇原本不知名的紧张因女郎的善解人意顷刻间消散,公主莞尔:“我唤姐姐可好?”
不问年纪,没说缘由。
一句姐姐,是她的认可。
虽然太迟了,虽然原本该唤一声嫂嫂的。
季婉儿忙欲躬身拜下,这声姐姐她受不起。
公主眼疾手快将她拦下:“阿弟都可唤婉儿姐姐,我怎地就唤不得了,姐姐不说话我便当姐姐应了。”完了又道:
“姐姐日后不必向我行礼。”
长嫂如母,若兄长还在,该是她朝她行礼的。
季婉儿怔愣,她懂公主的意思。
女郎心里淌过一股暖意,殿下至亲对她的善意和敬意,她动容,且视若珍宝。
殿下,你看到了吗?
公主的确是喜欢她的。
“我幼时最大的心愿便是能有个姐姐,还曾同母后哭闹让母后给我生个姐姐,今日见到姐姐颇有一见如故之感,姐姐可愿去我府里,圆了我这念想。”赵骊娇握着季婉儿的手轻声道。
赵鹤闻言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后,垂下了眸子。
季婉儿刚要开口,便又听公主道:“我煮茶的手艺尚可,兄长昔日最爱来我府里饮茶,不知姐姐可有这喜好。”
婉拒的话到底是没出口,季婉儿点头:“那便叨扰公主了。”
他去过的地方,喜欢的东西,她都想看看。
如此,才未有遗憾。
等相见时,才有话可说。
苏府
贺晚舟除了刚醒那日情绪崩溃外,之后便再未对他残了的双腿有过伤怀,起码在人前,他很平淡。
新赐的贺府早已修葺完毕,可苏三元却没有放人的意思,仍旧将贺晚舟留宿在他的寝房,一下朝必定是陪在贺晚舟身边,哪怕处理公务,都要将人带着。
苏府的下人对贺晚舟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刚开始伺候贺晚舟的是两个婢女,可没过几天苏三元便发现她们对贺晚舟起了别样的心思,直接将人遣出了府。
从那以后,府里再没人敢觊觎贺晚舟。
贴身伺候的,也都换成了小厮。
能贴身伺候这位名动京城的贺大人,在府中下人眼里那可是一份美差,只有伺候在晚竹院的人才知道,这位贺大人什么都好,唯独一样,不爱喝药。
可如今贺大人体弱每日都得用药养着,又怎能离得了药,所以每日给贺大人送药,成了晚竹院里最难的差事。
郎君怕苦,药凉了一次又一次却是死活不肯喝,人脾气好时,贴身小厮磨破嘴皮子后尚且还能劝动。
可遇着郎君脾气不好时,任谁说都没用。
除了苏大人。
贺晚舟本就是温和的性子,除了对苏三元以外,面色大多都是淡淡的,这样的人发起脾气来,也不过就是安静坐着不说话,任谁说什么都不理。
可他不理,下人却不敢不管,自家大人可容不得这位有丝毫闪失。
这日,苏三元才刚下朝便见伺候贺晚舟的一个小厮愁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