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强。
这是神原观的第一感觉。
面前站着的这个,自称是紧那罗母亲的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强者。
即便处于感官不太敏锐的愤怒姿态,神原观依旧察觉到了她的‘气势’。
就在她睁开那双眯眯眼的瞬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变化,从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变成了一头生啖人肉的夜叉罗刹。
人是有气势这种东西的,气势就是精气神,是‘勇’,组成战斗力最重要的一部分。
不过神原观现在更加愿意把气势压制称之为‘交感打击’。
此时此刻,吴夜叉身上散发出邪魔一样的气势,黑暗,血腥,像是一头贪婪的野兽。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或者说不注意到很难,此时纷纷把目光转向她,并且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后退。
好在她那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重新眯缝了下去,脸上又挂起熟悉的微笑。
由于受伤严重,暂时启用不了平静姿态的天眼,观看不到吴夜叉的强度和属性,神原观只能条件反射的评估了一番战斗力,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估计要用恶魔形态...还得解放四倍燃烧力量才能匹敌。’
吃完了东西,在神原观的要求下取下针头,并且让神原组的人都出去,独留奈落氏,上野飞矢,黑影与吴族两人在医务室内商议。
五分钟过去。
事情的大概,神原观也明白了。
其实在他接触吴族的那一天,这种事情就大概已经猜想到了,因此也不是很惊讶。
毕竟他们没节操,自己也是知道的。
所有人看着神原观摸着下巴沉思,等待着他的决定。
尤其是奈落氏,都暗暗握住手中武器,并且给角落的黑影打了手势,随时准备作战。
要是神原观拒绝,吴夜叉可不会这么好说话,气势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虽然她看起来笑眯眯的,实则凶悍残暴,船上的尸体证明了这点。
而她刚刚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她对神原观的势在必得。
要是神原观不同意出卖自己的贞操,吴夜叉势必会采取一些强制手段,而神原观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很难在爆发出岛上的战斗力,那就只能靠他们几个守护伊贺之主的安危了。
上野飞矢就轻松多了。
虽然事情都是他干的,但是他现在把包袱都甩了个干净,去留那都是神原观的事了,虽然说神原观的选择他已经猜到了。
因为神原观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可以说太清楚了。
先是为替自己女儿报仇,豁了一次命,进了ICU里抢救。
后面才醒没几天,得知她一辈子落个残疾后,没有半点嫌弃就说要娶她。
最后更是舍命来打忍法之战。
这种有情有义的人,几次挟恩图报的上野飞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因很简单,神原观他不傻,不是那种会被人当枪使的人。
上野飞矢很清楚,神原观知道自己在被利用,也知道他这个便宜老丈人是个什么德行。
但他不是为了他这个便宜老丈人而战,而是为了自己女儿,为了他坚守的底线,道义。
现在,大仇得报,甲贺的精锐,首脑悉数团灭,伊贺的仇家也彻底消失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笔账,上野飞矢也是一样。
他可以用情义说服别人出手相助,但他自己也得还。
神原观帮了伊贺这么多,这个位置现在交给他,女儿也交给他,包括他自己现在也听命与他,也算是还了这份情义。
“嗯,小住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行。”
果不其然,不出上野飞矢预料。
“只是我现在身体有些问题,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我还得回去一趟,见见我的未婚妻。”
上野纯子在他出门时哭成那样,神原观还是放心不下。
吴夜叉想了想,虽然老爷子一直想看看这种有两具身体的奇人,加快将神原观带回去最好,可他确实受伤挺重的,就算带回去也得先修养,一些事情也不好办。
于是她笑道:“那我就和小风水一起去你那边做客,神原君你不会介意吧?”
言下之意,无疑是要看着他。
神原观倒是不介意,君子不立于危墙,等他伤好了,那什么都好说。
“没事没事,伯母您随便住,等我伤好了就与你们一起去吴族..叫什么来着。”
吴风水插了句嘴:“吴之里。”
“对。”
五天后。
从三天前回到伊贺的居住地后,神原观经历了一番觉得称得上繁琐的上任仪式,直到一天前才正式弄完,确认了权利交替。
虽然他觉得也没干什么,就是吃饭,和每个人见面,说话,谈话,训话,等等之类,反正全部伊贺的核心人员他认了个遍,一系列的事务,职位调动等权利也都移交给了他。
不过还是没区别。
他什么都不想干,干脆还是就原来那样,一切照常运行。
调动人手收拾甲贺什么的他也不想弄,甲贺的残余人等上野飞矢去处理就行了。
这五天里还举行了哀悼和丧葬仪式,祭奠战死在忍法之战中的七位伊贺忍者。
虽然哀伤,但是作为一名忍者,这种事都有心理准备,悲哀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几百年的死对头已经完了。
现在伊贺族内的气氛还是很喜庆的。
而神原观作为新晋的伊贺之主,他的生活就很单调了,每天就吃饭,然后休息,恶魔形态造成的损伤太大了,足足过去五天神原观才稍微缓过来。
期间他还抽空去了趟学校参加考试,混了点出勤,得知拳法部在自己走后被紧那罗打理的很好,健身房的事宜也完全不用自己管理后便放心离开了。
紧那罗倒是不在学校,而是请了长假回去了吴之里,据说他们那边举行什么祭典之类,根据吴风水所说,连东京组的很多人都回去参加了。
这天中午,神原观正在房子里和上野纯子两个人吃饭。
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金蜂幼虫也全部取出,小腿上看不出一点伤痕,而自从伤好之后,神原观就一直是吃的小灶。
上野纯子的厨艺很好,做的一手好菜,而且对于家庭琐事也处理的井井有条,可谓是标准的贤妻良母。
“还要加饭吗?”
“不,已经吃饱了。”
看着默默起身去收拾碗筷的上野纯子,神原观脸上露出一丝狐疑。
奇怪。
他后天就要去吴族了,事情前两天也都和她说了,她怎么没一点生气的样子。
可虽然没生气,但人从哪个时候就变了,有事没事一脸笑,完全像是吃错药了一样。
而且半夜总是听见奇怪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磨刀。
诡异。
绝对有问题。
磨,磨。
此时此刻,厨房里又传来了磨刀声。
这种种不对劲结合起来,一出谋杀亲夫的好戏就要登场,要是一般人早就跑了,可神原观依然面不改色,因为他不是一般人。
不说恶魔形态,光是平静姿态的一身武艺,不,随便哪个形态上野纯子都绝对打不过他,除非在饭菜里下毒。
不过这点神原观也不怕,他平静姿态感官优秀,菜的味道稍微有一点不对都能闻出来,身体又一点不适就立马催吐。
对于可能到来的家庭暴力,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实在是不行,大不了他再跑一次。
上野纯子一脸洋溢的笑容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柳叶刀从厨房走出。
神原观心头一紧,要来了吗?
他要死于婚前出轨,不,他还没出轨,准确来说他还什么都没做,这个事还停留在设想阶段就要被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