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早餐后,医援团队又开始工作。
都忙的如火如荼时,昏暗的上空发出嗡嗡嗡的巨响,连四周的风都急烈了起来。
“那是……”包医生喊了声,指着不远处的天空,好神奇的正盘旋着一辆直升飞机上,好似在寻找停机处。
阮教授惊了下,“难道是有什么重病患者?”
几人对视眼都摇摇头,那一刻许非晚反应过来转身去寻季靖枝。
“那是来接我的。”他看了眼直升机。
季靖枝在身后,帮她扣好外套的帽子,抵着眉眼在撕暖宝宝,手伸进外套下给她贴在背心,细腰上。
“晚晚,我要先回京城,等你回来我们聊聊好吗?”
他抬起眼眸,心无旁骛的看她。
“好好照顾自己,小汤下午就回来,有她陪你晚上不要害怕,我也联系过车队吃住用的稍晚些就送来,山岳会留下照顾你。”
“保护好,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忙完就回京。”
许非晚没说话,眼睛叫这急烈的风吹得眼睛疼,眼睛红。
“晚晚……”
她这才僵硬的点点头,很勉强的在笑。
“二爷,一路平安。”
“好。”他回,咬得腮帮发疼。
来接他的人已经到了,冷面黑衣保镖,其中一个还是季老身边最得力的阿权。
“二爷。”
季靖枝侧目,冷眸里杀意翻涌,“滚!”
阿权面无表情静默片刻又先一步折回,那一瞬季靖枝就搂着许非晚抱进怀里,重重的一吻印在眉心,然后贴到耳边跟她低语一句。
“麻烦各位好好照顾晚晚,这份恩情季某铭记在心。”
医院同事三人都被这阵仗吓到,一边笑一边点头。
他收回目光又垂头看她,僵了一瞬,俯身吻她湿润的眼睛,“我走了,晚晚。”
季靖枝走了,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而飞机也没任何犹豫接上他就离开,比早上的那场冷雨显得还要无情。
好一晌,许非晚才仰头。
刚刚季靖枝贴在耳边跟她说晚晚,我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她没有做梦,刚刚——
她的心上人,在跟她告白呢。
……
季靖枝离开后,医援队的工作依旧要继续,忙忙碌碌一直到午餐大家才有功夫讨论一下,这位被直升机接走的季家二爷。
许非晚看着什么事都没有,一同吃饭,还一起说笑来着。
下午三点多,小汤,山岳,阿牛,栓子回来了,与此外还有一队人,背着超大登山包赶着两辆牛车。
而晚上,大家都沾了许非晚的光,吃了来到临湘镇第一顿美食。
晚餐上,许非晚小酌了几杯,跟同事们嘻嘻哈哈,晚餐后小汤陪着许非晚,山岳跟着送她们回住的房间。
许非晚有点醉,脚下没踩稳从山坡头滚下去,连带牵着她的小汤一并摔倒。
“!!!!”
山岳吓得魂体出窍,拿着电筒一路喊着一路狂奔,“许小姐,许小姐!”
还好,还好是轻伤,还好地面是泥土只是湿滑,还好许非晚滚到篱笆边停了下来。
女生住的屋子,烧了三锅热水小汤才帮她处理好狼狈,身上的衣服就不说,头发,脸上也是沾了不少黄泥,脸上有不少擦出的细碎伤口,脚腕扭伤有淤血红了一大片,手臂,背后也撞出几处淤青。
跌打伤山岳最会治,药用化瘀酒揉淤血处,许非晚坐在床边裹着被子,埋首在膝盖上喊着疼,疼的哭,叫人听着都觉得凄凉。
她疼的哪里是脚,疼的是心。
医院团队在村子里留了四天,等事无巨细跟县上的吕主任报告后,他们的任务才结束。第五天,一行人才到了县上。
忙了一周,这是医援队第一次洗热水澡,睡温暖的床吹着空调缓解多日的疲惫。
“不回京?”
许非晚点头,“嗯,我已经跟吕主任说了,家里有事要回金陵。”
“那我陪你。”
“不用,许桑榆已经来接我,已经到了今晚住在城里,明天搭飞机回金陵。”
宋娜娜盯着她看,细声道,“是不是因为二爷?”
“不是,我是真有事,许晴要订婚我答应要回去的。”
“那二爷他……”
“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完这话就垂下眼眸,钻进被窝,“我困了,睡吧。”
宋娜娜也不多嘴,关了灯上床。
“这些天你在山里肯定没听说,我也是听表哥说的。”
许非晚“什么?”
宋娜娜啧啧两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一辈说得话真不假。夏菲菲案件,被判刑的只有曹鹏飞一个是吧?我们来临湘镇这一周,余下的几个人都遭了报应。”
“什么报应。”
“那个魏东,胆大包天得很,吸毒吸嗨了从会所顶楼跳下去摔了个终生残疾,被救回来还说是夏菲菲回来报仇了,那个那个齐家的女儿,眼睛瞎了……还有那个黄小姐,曹鹏飞表妹不知怎么回事被曝出玩儿3的视频,名声尽毁个个都知道她是万人骑的公交货色。”
“还有夏菲菲那个没人性的同学,在酒吧玩儿不知起了什么争执,喝了酒气性大把一个富家少爷打成残疾要坐牢,富家少爷家里人放话说要弄死她。”
京城,夜斋。
今晚能在豪华包厢做座上宾的,都是季氏企业举足轻重的股东。
季老坐在上首位,左手边便是季家二爷——
季靖枝。
季家两兄弟,两个孙辈只能排到下方位置。
如此安排,可见季靖枝如今多得季老宠爱,要把公司大权移交的态度意味也很明显。
见风使舵的众人围在季老跟季靖枝身边,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讨好谄媚,嘴上说着忠诚季氏,忠诚季家,恨不得剖心明志。
却也有些老资格的家伙,总觉得自己替季氏打下江山,功臣良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须去讨好一个野种。
跟这种废物垃圾同桌吃饭,都辱没他们高贵的身份。
酒局正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阿权脚下无声来到季老身边,躬身附耳低语两句。
“哦,魏老来了还不快请进来。”季老说了句,拿起桌上的水烟壶,兴致缺缺。
阿权应声离开,少倾就把魏家的两人请了进来。
奢靡喧闹的包厢一下就安静了。
自打魏东出事,魏家攥在手里那点股权被季靖枝拿去,在季氏已经没有魏家立足之地,今晚季老亲自攒局的夜宴更没资格来。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的目光盯着魏家两人。
“魏老,好久不见。”
上首位的季老眯着眼眸在吞云吐雾,看似熟稔的打招呼。
魏老对着上首的位置俯身行礼,而后站直身体,双手撑着拐杖,“季老,我们无意来打扰诸位雅兴,但有些关于魏东的事想找二爷当面讨教一二。”
“魏老是长辈,您有指教晚辈自当洗耳恭听。”
季靖枝站起来,双手按着温莎结拨了拨,被酒色润的瑰丽的唇瓣勾带着阳春三月的温笑,西装革履,身形修长挺拔,那样美的脸上架着金丝眼镜。
斯文败类,欲到令人心悸。
“哼。”魏老扶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斗胆问二爷一句,魏家当时以股权做交易,求二爷保魏东一命,为何二爷会出尔反尔,要了魏东性命。”
季靖枝眉尖一蹙,就单单一个蹙眉就容易惹得人心疼。
是什么事让美人蹙眉伤神。
“魏东……死了吗?”
魏老的脸骤然一沉,爬满皱眉的眉眼迸发出精光,“魏东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四楼跳下去,终生残疾还背上吸毒这样重的罪名,与死有何不一样!”
“更不晓得二爷使了何种手段,把魏东吓得疯疯癫癫,嘴里一直嚷嚷是夏菲菲回来复仇索命!”
季靖枝面色淡淡,眉眼之间的恣意显而易见,懒懒的抬手,弯曲手指只留了食指与中指懒洒地勾了勾。
李冀倒了杯红酒送过来,“二爷。”
“既然没死,魏老追究我什么?”他低眉敛眸地喝酒,一口豪饮,然手一垂玩耍地勾着酒杯,挑起眉眼舔了舔湿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