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朔风刺骨,屋内欢声笑语。
晚餐已经吃到结尾,宾主尽欢,但季靖枝跟燕薄询的酒局没结束,许非晚同柳棠又有聊不完的话题,时间稍早大家都不着急。
“别太给自己压力。”柳棠劝她,“怀柔跟我说了,汇宝楼那个案件你很自责。晚晚,如果知道那个姑娘会选择这么决绝没有人会见死不救,跟你没关系,那只是个谁都不愿意见到的意外。”
许非晚低着头,拿着小笙歌喜欢的爱洛公主挂件。
这个姑娘很漂亮,但有些小毛病,比如很喜欢用一些原本可以跟自己无关的事来惩罚自己,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她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和愧疚,明明可以做个最快乐最美的小仙女。
却偏偏要钻牛角尖,把自己逼到死胡同。
“晚晚,共情太好也不是一种好事。夏菲菲死得冤枉可怜,法律会还她公道这是你做不到,而公义可以给她,夏菲菲的家人却能够得到你的帮助,对夏小姐来说也是最好的一种安慰。”
“怀柔真的怕你在钻牛角尖,不愿放过自己。”
一响,她才勉强一笑,“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明白夏菲菲的死不能挽回,我替她可惜罢了。”
柳棠神情非常严肃,“你不必骗我,你也不必骗怀柔,骗云姨,骗小榆。”
“晚晚,你骗的是自己。还有你别忘了,你也才22岁,你也是个需要依靠人的小姑娘。”
汇宝楼坠楼案一出,很多的焦点聚焦在富二代是否可以为所欲为的焦点上,也有聚焦一个22岁花样年华的姑娘为此赔上性命的惨案之中。
许非晚大可不必太过投入,她也不过22岁而已。
“棠棠——”
她有双很魅惑的凤眼,凤眸勾魂总噙着令人神魂颠倒的潋滟风情,可在她眼底又有太多悲凉厌世,叫一个22岁左右姑娘去考虑‘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真的太可悲。
把她看了会儿,柳棠喟叹声,“那咱们换个话题,你跟二爷……”
许非晚的眼睛倏忽一下就亮了。
“只是在医院偶遇,二爷去探望夏菲菲家属,我刚好也在。”
“偶遇就约饭?”
许非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在琢磨借口,“我替夏天请的,夏天很感激二爷,但他自身情况有限。”
“哦,是吗?”
“是这样的,你信我。”
柳棠笑而不语,看破不说破。
恰巧,此时外面热闹起来,全聚德晚上在大厅有个半小时的表演,很寻常不过是工作人员穿上些人偶装与在店的客人互动罢了。
但小笙歌很喜欢,听着欢快的音乐就坐不住。
“小姨小姨,外面有表演你陪我看好不好。”小姑娘来找许非晚,还在撒娇呢,她哪儿顶得住这个,也借这个机会开溜。
“好啊,小姨带你去看表演。”
儿童座椅里的燕照新扑腾着小手也想去的,只是许非晚腰不好不可能带俩孩子,只能忽视掉没人权的燕家小少爷。
燕家的人跟着一道去的,连在门外的山岳都自发主动的跟着一起。
伤神的两个姑娘去看表演了,柳棠这才侧身看自己丈夫和季靖枝,一把抱起儿童椅里的燕照新踱步过来。
“等晚晚带着笙笙看表演回来,我就打算带两孩子先回去,你跟二爷要不要换个地方聚一聚。”
自打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燕薄询就很少外出,加上这群朋友结婚,生子时间差不多,就算有聚会也是拖家带口相聚不会太久。
她也明白,就算燕薄询在喜静,遇到了朋友也想多聚一聚。
燕薄询侧身看她,结了婚后的男人,那种温情脉脉的眼神是没有女人顶得住的,包括燕夫人自己。
“下次再聚,答应了笙笙不能食言。”他托起柳棠的手,轻轻摩挲着,“辛苦你了,今天。”
柳棠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季靖枝还在这儿。
燕薄询见好就收,不像当初贺御那般,旁若无人强行给人灌狗粮,实在是没品的行为。
“案子办完,得空来家里聚一聚,叫上贺御。”
季靖枝低眉敛眸的饮酒,光照柔和,把他衬得宛如谪仙降世,如厮如玉。
灯下看美人,越看心越热。
“我跟他没什么好聚的。”
这话把燕薄询逗乐了,“贺御结婚的时候,不远千里赶回来道贺,贺家俩混世魔王办满月酒也是亲自到场祝贺,这时候说没什么好聊的。”
“不就早年把你胳膊撅脱臼,你还咬人家一口疤现在还在,最无辜的是我好吧!”
小时候趣事提起,都觉得忍俊不禁。
贺七爷那时是真的虎,京城那么大去哪儿不好,偏偏裹着燕薄询去双凤山玩儿,好嘛遇上个体弱多病有傲娇病的凤胤。
就贺御那腹黑性子,没少把凤胤惹得着急上火。
男孩子之间吃了亏还能去找父母啼哭不成,只有自己干,护犊子的季靖枝自然帮表弟……
季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