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稍作休息,换了衣裳天色还没黑之前卫贺玉进了宫,进了宫先是见了皇帝身边的內侍时良,时良也是早早的在宫门那等着卫二郎,终于见了卫大人长袍宽袖的出现在宫门那。
时良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溜的跑了过去。
“大人,您总算是来了。”
卫贺玉乜他:“怎么了?”
时良大叹气:“陛下近来心绪很不好,这会还在书房呢,晚膳也不曾用,您去劝劝陛下吧。”
卫贺玉心底嘀咕,这宋承被梁五气成这样了,转念想想,也是,宋承喜欢梁欢可是从十几岁就喜欢上了,任哪个男人也忍受不了心爱之人的移情别恋,他点头表示知道了,撩着袍摆几大步进了甘露殿。
宋承低头在写字帖,卫贺玉进来,他说了坐,没有抬头,待这行字写完搁下笔才抬起脸来问:“南方一趟感觉如何?”
殿内四角都点了灯,照的书房内通亮,也正是这样,卫贺玉吃惊的发现宋承瘦的厉害,脸颊凹陷下去颧骨都有些突起了,过瘦让他的眼睛陷在眼眶内,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忧愁。
竟被梁五移情别恋的事伤成这样了?
卫贺玉原本还想问问他跟梁欢间发生什么看,看看宋承这幅形销骨立的样子,还是别挑着人家伤心事问了。
回禀了公事,又将自己发现的事情一一说出。
“陛下猜测的没错,那海上有一伙贼人确实是曹荣自己的兵装成的。”
宋承冷笑,嗓子有些发哑的道:“蛀虫,养着这么多年,也该吐出来了。”
卫贺玉说是,又问道:“陛下下个月初动身去大同?”
宋承颔首,心焦的难受,他想离开宫城亲自去找梁欢,可这地方他不能离开,出征鞑靼的计划更加不能改变。
卫贺玉请命要随他出征,宋承摆手:“你还是在家中陪着姑姑吧,才从南方回来又要跟着我去北方,姑姑会生气的。”
卫贺玉只好作罢,两人说了会闲话,女使送进来热羹,宋承用了半盅就吃不下了,时良在旁担忧道:“陛下,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晚膳也没用,这肉羹小人求您用了吧。”
宋承开口欲说话,猛的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咳了好一阵才缓了下来,手背擦过唇角,对着卫贺玉道:“前几日呛了风落了点毛病,总是想咳嗽。”
卫贺玉担忧的看他,再看用了一半的肉羹忍不住道:“你既要领兵去打仗,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了,这病恹恹的进了营帐,将士们也会失了雄心壮志。”
两人一起长大,卫贺玉这样说话宋承也听,点头:“我一会再吃。”
天色已晚,卫贺玉出了甘露殿,到了庭院那,看到贤妃的肩撵朝这边过来,他不由问时良:“贤妃娘娘跟陛下感情如何?”
时良眨眨眼,他一个阉人,这男女情事不大懂。
“瞧着不错,陛下对贤妃娘娘很客气。”
卫贺玉挑眉哦了声,很客气,那就是不好了,对着喜欢的人,还怎么客气的起来?
出了宫回到家中歇息了几日,卫贺玉从前是个爱玩会玩的,这去了一趟南方回到京师居然老实下来了,连着几日都在家中没出门,也是天冷不愿意出去,不过倒是听说了件事。
四圣殿内有尼姑纵火差点烧掉厢房,恰巧副都使青叶在那,当场抓了那尼姑,那尼姑发疯打人,被青叶砍了一刀掉进池子里了,估计没被砍死也得淹死。
这本没什么,一个纵火的尼姑该死,关键就在于,这尼姑身份不一般,是从前文敬太子的未婚妻姚幼露,文敬太子去世后,在宫中当值做四品女官,后来不知为何去了四圣观当了姑子。
卫贺玉把玩着手中的核桃:“陛下知道吗?既是姚家的姑娘,没把尸首找出来给葬了?”
近卫害的声:“可就是陛下的意思呢,听说这位姚女官在宫中的时候做了不少事,早就惹了陛下不喜欢,就叫她在水里让鱼儿啃食。”
卫贺玉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这人粗线条,手下人这样一说,他哦了声也就过了个耳朵。
只是不知道梁欢到庐陵老家没有,卫贺玉想想不放心,这天出门经过孙家府邸,想着梁欢有了身孕,梁晨做姐姐的应当知道,遂将马停在外面,使人去孙家拜访。
梁晨出来见是久没见面的卫贺玉不由笑道:“卫二哥什么时候回京的?”
“回来没几天。”寒暄几句后,卫贺玉就问梁晨知道梁欢怀孕了吗?
梁晨不知道。
她不但不知道梁欢有身孕,也不知道梁欢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宫中,离开宋承。
九月十三那天晚上宋承出宫突然就到孙家的茶楼里坐到半夜,弄的孙家上下惶惶的不知道怎么去伺候他。
她讶然吃惊道:“阿欢有身孕?我不晓得啊。”
卫贺玉啊的声,敢情这事还就他一人知道?他不在京师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了?
不得了,不得了。
皱着眉将看到梁欢的事,又说梁欢回了庐陵梁家老宅说给梁晨听,最后再问梁晨,梁欢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梁晨知道宋承找梁欢急的要命,听卫贺玉说见到梁欢了本都打算进宫回禀皇帝,梁欢去庐陵了,卫贺玉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弄的梁晨措手不及。
愕然着眼:“阿欢肚子的孩子是谁的?难道不是……”
卫贺玉沉痛的摇头:“好像就是因为这事才离开陛下的。”
梁晨微张着唇,阿欢跟别的男人?谁啊?她做姐姐的半点也不晓得,要真是肚子是别的男人的孩子,那她哪能进宫去告诉皇帝,这不是要阿欢的命?陛下肯定不会放过阿欢,别说阿欢了,就是梁家也要遭殃的呀!
梁晨也就不说了,只点头写信给爹娘,信上说阿欢到家后托人给她带封信。
送走卫贺玉后,梁晨紧着回屋写了封信送出去,紧要的话就一句,叫爹娘藏好阿欢,别叫宫里的人发现,还有阿欢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看好了,万万不能叫人发现!这件事梁晨连丈夫孙俊林都没敢说。
大庆殿内空旷,说话声都似会有回响,暗卫跪在地上回着话。
“陛下,卫大人去见孙夫人。”
宋承面色黯然靠在圈椅内:“都说什么了?”
暗卫抬头小心看了眼上座的皇帝,犹豫了下低声道:“似乎问起了皇后娘娘。”
宋承闭上眼,眼前闪过从前梁欢跟卫贺玉言笑晏晏的情景,他们才是青梅竹马吧,他跟梁欢只是自己强求而来的姻缘,梁欢不见了,卫贺玉就去梁欢姐姐家询问。
似有万把钢针狠狠贯穿心肺,扎的胸膛苦痛难忍,他急促深吸了口气,呼吸都带着血气。
“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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