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们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得了什么好东西,笑声混在歌声里格外清脆。
他们四散着跑开,窗口的全貌终于显露了出来。
小屋并不是个小屋。
Iknowyouknowittoo...”
距离越来越近。
而是一个大篷车。
明黄色的车皮上挂满了零零碎碎的易拉罐,什么色儿都有,五颜六色招摇得很。
寇司看了看,抬脚走了过去。
步子缓慢,浅色的影子在石子地上拉出了一条长线。
“Thisthingisbiggerthanbothofus
Andyou’rejustcominround...”
怀旧的口琴声带出嘶哑的烟嗓,明明是欢快活泼的舞曲节奏,却弥漫着浪漫柔情。
“Yourlipstheycomeandkissme
Andtheyhaven’tmadeasound
吆喝声,音乐声,还有女人喊小孩儿回家吃饭的声音。
边角处还有几桌老头儿老太太在搓麻将、下象棋。
穿过巷子,视野竟然开阔起来。
Yourhipsthey’recomingwithme
上空哗啦啦飞过十几只和平鸽,年代感十足的蓝调像踩着它们的翅膀,在拥挤却温暖的小城里飘荡。叮当
歌声是从前边儿一个立在中间的小屋里传出来的,看不到门在哪,只瞅见一个大窗户,周围还围着几个小孩儿。
“Myheartbeatslikethunder
Everytimeyoucomeintoview...”
充满了烟火气的画面仿佛一张时光晕染的老照片。
这分明,是上世纪城区的生活百态。
车顶上还趴着一只机械猫,身体娇小,体内的齿轮慢吞吞地转,已经生了锈。
尾巴一下一下的击打在车皮上,剌出成道子的印儿。
大蓬车背靠矮楼,再往后便是地星财团那个高耸入云的大厦。
全息标志在白天也闪着红色的光。
飞行器在云间来回穿梭,看着就像另一个世界,和这个蜗于中心角落的小城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寇司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了时空。
他挪开视线,看到窗户角放着一个收音机,天线伸的老长,歌声正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悠扬的像是个广播大喇叭。
他站到窗口边,望了进去。
全是糖果,各种各样的透明水晶糖挂在顶端,风铃一样垂着。
窗台子上也摆满了色彩斑斓的小圆糖。
还有几个本子。
掀开着,白色的纸面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卡通画。
窗户上边扯了一根线,排着队挂满了差不多感觉的画作,像个领奖台,专门挂上炫耀的。
被这一切包围在中间的人坐躺在一个摇椅上,手垂在椅子边儿,脸上还盖着张画纸。
看胸口的起伏,他明显是在睡觉。
在这么吵的声音里睡的还挺香。
寇司敲了敲窗台,慢悠悠地叫他,“老板,我要买颗糖。”
人没动。
躺的安安稳稳,好像世界崩裂他都要一睡到底。
寇司停了一会儿,伸手就把收音机给摁了。
静下许多的空气里。
他再次开口,“老板,买糖。”
躺着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抬手把脸上的画纸掀了,直起身“啪”一下拍在了寇司面前。
嗓音有些哑,透着丝懒洋洋的困倦,明显没睡够。
“一张画一颗糖,画完自己拿。”
阳光落在他脸上,像是沿着轮廓描了个边儿,很好看。
寇司眼前一亮,欣赏似的贴近了些。
温润俊俏,像沉淀已久的玉石,气质很干净。
他半眯着眼,眼角处一块儿极小的月牙儿疤痕微微发红。
还是块璞玉。
寇司嘴角勾了勾,“一张画一颗糖是什么意思?不收钱吗?”
男人似乎才回过神儿,迟钝的想起自己老板的身份,站起身解释。
“画一张你认为最好看的物件儿或是人,景色也可以,一张换一颗糖,唯一要求是要认真,不能敷衍,应付。”
他说话很慢,语气微凉却很耐心,“还有不清楚的吗?”
寇司盯着他,“还有一点不清楚。”他没再说下去,直接拿起笔,在那张纸上蹭蹭蹭开始勾勒线条。
平时连设计机器外观都没这么专注过,下笔间,每个部位都描的格外精细。
男人没说话,还带着倦意的眼神里传递着疑惑。
沉默蔓延。
他静静等着,也不催促。
和平鸽拍着翅膀从车顶飞过,好像听到了时间流动击中心脏的声音。
寇司停了笔,把画拿起来,伸手摁了下收音机。
中途戛然而止的旋律再次徜徉在空气中。
“Wegotabigbigbadlove
Wefitlikeahandinaglove
Wegotabigbigbigbadlove...”
情话绵绵极尽暧昧的歌词里。
寇司把画展开在男人眼前,缓缓开口,字字清晰,带着点儿撩的意思。
“我画一个你,能不能不换糖。”
他勾唇轻笑。
“换一个吻?”
两边全是集装箱搭成的高楼,一层又一层,拦杆上都搭着彩色的毛毯,刚洗过的衣服也被串在一条长线上挂在楼和楼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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