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1 / 1)

那时候陈阳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人高马大,身板结实,浓眉大眼,已经是个半大不小的男人了,因为从小被家里人惯着,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胆子大得敢跟人打赌半夜跑到荒坟地里去大吼大叫。

就在这一两年,陈家发生了很多事情。

事情要从陈阳那天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说起,他们那一片的孩子,念小学的时候还能在家旁边,到了念初中的时候,就必须到镇上去了,所以家家户户,都给孩子准备了一辆自行车。

陈阳那辆车是新买回来的,原来那辆,他才骑了一年多,就被折腾得散架了,在去往镇上的那条路上,会经过一个坟地,几十个坟包子,稀稀落落的立在一个小山丘上,那小山丘也没多少树。大概是怕长出来的树太高了,挡住先人看风景的视线,所以那些后辈就把那些树要么就砍了,要么就把树冠给断了。

陈阳成绩不上不下,念完了初中,也没打算继续升学,家里早就说了,等他初中毕业就把他送到市里面去学修车,有门吃饭的手艺,日后才能讨个好生活,陈阳对家里人的安排没得什么意见,如果不是他爸非让他念完初中,他连初中都不想念了。

这几天,他三天两头逃课,是因为认识了一个能在山上打猎的。

这个他叫吴伯的男人,常年四季拿着几个铁夹子,带着一杆土枪,先找几个有野兔子獐子出没的地方下好了铁夹子,再捞着土枪在山里面到处『乱』转,一天下来,或多或少都能抓到一两样猎物,一般都是兔子,现在山里的兔子多了去了,他还打过野猪这种大家伙,陈阳那时候对这些事特别感兴趣——又有哪个男孩子对这个会不感兴趣呢?

那天陈阳刚好逃课出来,他跟几个同学打赌,他要是敢一个人跑到那个荒坟地去呆一天,他们就每个人输给他二十块钱,另外再请他到镇上的游戏厅去玩一把,玩到他不想玩了为止,陈阳一听,顿时乐了,二话不说就往那地方走。

那个荒坟地就在学校附近,从他们教室的窗户就能看到,陈阳爬到坟山上,还冲着他那些同学招了招手,那几个无风不起浪的,也在教室里冲着他大喊大叫,哦哦嗷嗷的,一直到把班主任引来了才算消停。

等班主任也跟着往窗外看的时候,陈阳早就躲起来了。

此时正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周围都是坟包子,陈阳就找了棵树,躺到了树荫下,这座山,平时是没什么人敢来的,除了附近那所中学一些血气上涌,过来试胆的男孩子,只不过,那些男孩子,也有一部分来了一次之后就不敢来第二次了,问他们为什么,他们都是白着脸不肯说。

其他人也就当他们胆子小,被吓到了,多少会拿着这个事嘲笑他们。

到底能遇到什么呢?陈阳躺在树荫下,打着瞌睡。

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在一个坟堆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陈阳正无聊呢,看到这个事,立刻来劲了,他猫着腰,偷偷跟过去,在那个男人肩头上打了一巴掌,“吴伯,你在这干么子?”

吴伯他是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因为风吹日晒,所以面皮黑红,一辈子没结婚,守着三间土瓦房,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过着日子,就住在紧挨着望乡村的张家村。

吴伯被他吓了一跳,“你个臭小子,我追了半天的兔子,差点就被你吓跑了。”陈阳一听来了神,也跟着他往坟堆前的一个土洞里看,“这里面?”吴伯点了下头,“刚钻进去了,我找个办法把它们赶出来。”

陈阳站起身,想了一下,嘿嘿笑了两声,“我想个办法,肯定行。”

他拉着吴伯,到山上找了些已经晒得干透了的枯草树枝,堆在了那个土洞前,又在干柴上面放了一些比较湿的树枝木棍,架起了火,没一会儿功夫,滚滚浓烟就起来了,陈阳拿着根长满了大叶子的树枝,在火堆边上扇着。

吴伯就守在边上,时刻注意着土洞口,等着那窝兔子挨不住从里面钻出来。

果然,一只又肥又大的野兔子从土洞里面窜了出来,被旁边守着的吴伯逮了个正着,逮住了之后,吴伯冲着陈阳伸了个大拇指,陈阳倒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夸奖,手下的动作更起劲了,野兔子不止一只,不一会儿,又跑出来了一只。

那一天,他们整整抓了三只野兔子,算是个大丰收,吴伯把其中一只比较肥的送给了陈阳,陈阳也不客气的接了,两个人也没管坟前那堆已经差不多熄灭了的火,就一起下山了。

陈阳他们走了之后,从那个土洞里面又钻出来一只野兔子。

这只野兔子比陈阳手里那只更大更肥,怕有二三十斤重,野兔子出来之后,绕着火堆走了几圈,又看着陈阳他们下山的背影,接着,后脚站起来,短小的前肢冲着坟堆,冲着四方,冲着陈阳他们,一一叩拜。

这野兔子的动作太人『性』化了,要是有人在边上,怕不得吓死。

陈阳拎着兔子回了家,被他『奶』『奶』和他妈好一顿夸,他妈拎着那个兔子就去了厨房,他『奶』『奶』就问他到底是哪弄来的,陈阳眉飞『色』舞的把今天发生的事给他『奶』『奶』说了一遍,他『奶』『奶』听着,一巴掌打在他背上,“跟你说过好多回了,不要去那么邪的地方,你怎么就不听。”

陈阳嬉皮笑脸地蹲在他『奶』『奶』跟前,“『奶』『奶』,我就是看到了吴老伯才去帮个忙,不是我自己先去的,而且是大中午,没事。”他把自己跟别人打赌去坟山的事瞒下来了,要是这个事被他『奶』『奶』知道了,肯定不是拍一下这么简单了,他『奶』『奶』肯定会告诉他爸爸,让他爸爸教训他。

陈『奶』『奶』到底还是惯着自己的孙子,又说了几句,才放过了陈阳。

这个事,也就这样揭过去了。

一年之后,陈阳的父母到外面走亲戚的时候,出了车祸,夫妻两个当场死亡,陈『奶』『奶』听到这个噩耗,嚎啕一声之后,跑到东老先家门口,砰砰砰地敲着门。

东老先门都没开,隔着门说了一句,“命里注定的,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十几年前,我帮你孙子改了命,你儿子跟你儿媳『妇』,多活了十五年,享尽了天伦,也该知足了。”

陈『奶』『奶』趴在门口,听了更是痛哭不止,跟在她身边过来的陈阳,从听到那个噩耗开始,就一直傻愣愣的,一夜之间,家里面天翻地覆,他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于沉重的打击让还是半大少年的陈阳,懵了,听到东老先那么说,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命,到底是什么命?

什么又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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