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鸿钧终于在反复折磨后高烧不退陷入昏迷。
秦亦舒并没有离开，而是倚坐在一旁仔细端详着那张昏迷中还紧皱眉头的脸。
这就是未来的天道第一人？
能看到道祖如此破碎虚弱的样子，他还真是……三生有幸。
秦亦舒颇有些感叹，原来神祇失去神力庇护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也会有脆弱和痛苦。
他们都不过是更高级的棋子罢了。
秦亦舒不懂本就是强撸之末的混沌青莲构建这么一个幻境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看不懂这内里究竟藏着什么深意。
难道真是一时兴起，想磕CP？
秦亦舒不懂魔神，混沌初生时他只是个出于本能的狩猎者，然后混混沌沌的过了许多年。
至于魔神之间会不会产生竞争以外的感情，他不得而知，只是秦亦舒知道他自己应该不会。
无论如何，搞事业比谈感情靠谱。
那么爱的弹幕，一度成了他过不去的心魔。
在秦亦舒胡思乱想时，识海里的罗睺难得也没有闹腾，在鸿钧疼得晕过去时，罗睺甚至有闲心的透过眼睛认真的观察起对方。
两魂难得的平静。
这一夜在无知无觉中少了很多戾气，鸿钧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醒来发现自己不仅还活着，发现就连罗睺也一直守在床边，心情说不上的迷惑。
他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有魔神会放弃到手的法则之力，但罗睺这个疯子不仅没有杀他，还救了他。
这一切行为极其古怪，不符合一般魔神的行事风格。
他不懂。
鸿钧醒来的瞬间秦亦舒就感觉到了，不过他没有睁眼，他不确定鸿钧接下来会做什么……
会不会恩将仇报。
罗睺生性多疑，秦亦舒也没有为爱降智。
若是对方还是执意要对他动手，那他不会再放过鸿钧。
白眼狼这种东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就好。
自始自终两人心底的防备从未有过放松。
鸿钧只是看了一眼对方，再没有下文。
这倒不是他被秦亦舒行为感动了，仅仅因为自己实在动弹不得，破罐子破摔的暂时放弃了。
“醒了？喝点水！”秦亦舒发现对方并无异常，于是适时睁开眼睛，端起床边的水，似乎真只把鸿钧当成一个普通病人对待。
“为什么要救我？”鸿钧微微侧过头并没有喝，他受不了现在这种混乱的状态，即便知道问了也没什么用。
他还是问了。
“救你？别把我说得这么好，我不过是想离开这里而已，这才是真心合作！”
当然他死都不会把真相告诉对方，他是被迫救的，其实内心真的很想他早点死……
鉴于有混沌青莲从中作梗，秦亦舒知道人是不好杀，才不得已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出去。
再说，鸿钧这天命之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如果混沌青莲和盘古都没有逃脱宿命，鸿钧的命运又岂会轻易止于此。
他在最初觉醒虽留了一手，把魔道法则给了罗睺，这不代表万无一失。
蒙天道这种事，谁能说得准。
总是风险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