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嫦夫人拿出从袖中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小瓶用瓷瓶装好的鸡血。
“额娘……我不要,我不要嫁给王家,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我已经脏了,我不想欺骗别人!”嫦姬不敢接,平日她看见一只蚂蚁都要绕道走,不敢踩死一只,她自然是不敢拿着血瓶。
嫦夫人一顿苦口婆心的训斥着,“你疯了,王家送来的彩礼我们都收下了,你说不嫁就不嫁?明天听额娘的,多灌酒,将那王公子灌醉,你不就可以浑水摸鱼,偷偷的把鸡血滴在床上嘛!”她已经这样了,还跟她装单纯,真是恶心的要命。
“我不,额娘,我做不到,既然我已经脏了,那我宁愿嫁给那屠夫。”嫦姬为自己想好了退路,要不就嫁给屠夫,大不了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好歹也是一个正经的名分,也不愿意嫁给王家那个风流浪子,一辈子受苦受难。
“阿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天真的以为那屠夫还在,他早就跑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别人都不愿意要你。”嫦溱勾勒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脸上丝毫没有往日那种青涩的气息。
嫦夫人怒吼道,“死丫头,你不嫁也得嫁,嫁也得嫁,明日王家来人,你直接上轿子,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就把你嘴撕烂!”
“好,嫦姬听额娘的。”嫦姬只好点点头,她只能妥协,不然他们这三个恶魔,一定会绞尽脑汁的让她就范。
“这还差不多,你失了身子不要紧,千万不要被王公子知道,不然把你退回来,我们嫦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嫦县咋舌,眉心紧蹙,脸色铁青。
“要是被发现,你也不要回我们这个家,不然我非得打死你。”嫦夫人下了最后通牒,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啊,要是她被嫌弃赶了出来,娘家就不要她了,无家可归她该去哪里?
“你看着办吧,不要给我哭哭唧唧的,明日老老实实的嫁给王家,做妾也要做出个名堂来。”嫦县甩手愤愤离去,全程没有给嫦姬一个好脸色,问她受没有受伤也只字不提,好似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一样。
“孩儿听额娘的话……”嫦夫人摸摸她的头,难得的轻声细语道。孩儿,她真的有把自己当作自己的孩子吗?
三人都回去安然入睡,甚至放心的没有叫一个侍卫看守,因为他们笃定,嫦姬不敢死,她一辈子都不敢死,她惜命。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老天给我一副好皮相,是让我活活受罪的吗?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的大学停了,静的能听见大雪压倒脆松的声音,嫦姬独自倚靠在窗户边,大抵是因为常年的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她的腿落下了湿疾,一到寒冷的天气就疼的要命,嫦姬轻轻揉着自己的膝盖,揉到泛红,已经麻木了,屋子里熏着炭,烟雾缭绕,她的眼睛红彤彤的,正屋里住的是他们一家人,点着上好的檀香,烧着银霜炭,盖着貂皮毛毯,吃着时令的糕点,日子穷的只是嫦姬自己。
嫦姬的幻想全部破灭了,她心里的梦幻般色日子戛然而止,“明日,我就要嫁人了,我幻想着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个清白世家,一生相濡以沫,日子苦一点没有关系,但是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就会和他终此一生,为什么我变成这样,我要嫁给自己一个不爱的人,还是做妾,一个妾一生能有什么好日子,为什么我就这么被糟践了,我的命在他们眼里就不是命吗?凭什么牺牲我一个人成全他们,我不甘心,我不情愿。”嫦姬摇摇头,强忍着眼泪,她不能在懦弱下去了,嫦姬正要准备逃出去,门外打更的缓缓打着红灯笼走了过来。
门外两个声音沧桑或者青涩的人在闲谈。
“阿叔,明日还是要幸苦你了,明日王上的大军就要经过我们城,你要早早的喊我们守城的士兵起来站岗。”一个男子身材矮小,打着偌大的红灯笼,顶着寒风,站在门外避雪,两手被冻的泛红。
“无妨,你们尽管去睡吧,对了王上这次回来是不是过些日子就要举行全朝选秀?”另一个人身姿肥硕的男子,原地徘徊,躲着脚不敢停下来。
两人聊起了今日的所见所闻,聊的不亦乐乎,正在高潮处,那男子齐声叹息,这声叹息就是给嫦姬的,让她又是心酸又是无奈。
“那是,到时候我们京城可要送过去一个美人,哎,可惜了,要不是县令眼界小,怎么会提前把自己那么美的女儿,给了王家那个风流浪子。”
“县令为了升官,所以才把嫦姬小姐送过去做妾,那王家夫人又凶悍的很,几个小妾刁蛮,小姐过去那是活活受罪的……”年轻的男子分析的头头是道,好似已经看见了嫦姬将来悲惨的日子,暗无天日,勾心斗角!
“嘘嘘嘘,这是可不能让小姐听见了,人家王家公子是有名的败家玩意儿,老爷打的算盘无非是把小姐送过去做妾,然后分一些财产,再让小姐改嫁,这种攀高枝的行为老爷真是轻车熟路。”上了年纪的男子砸砸嘴,双手插进兜里,原地踱步。
“哎,真是可怜了小姐,因为天生被人说是灾星,一生不讨喜,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你说哪里有堂堂一个县令小姐亲自去卖炭的说法,女子不要富养吗老爷还真是下得去手。”年轻色男子摇摇头,十分的惋惜,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
他心目中的小姐生的国色天香,性子又是数一数二的温婉可人,满身书香气质,如同白莲一样高洁不可玷污,世间谁都不能与她相提并论,他爱慕了好几年,见过她受过各种各样的苦难,心里疼惜她,可是碍于身份不敢主动说出来,要是自己再大胆一点,再努力赚钱,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也是极好的,可惜了,她偏偏有那么一对糊涂爹娘。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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