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子可以放手了吗?”说椿不乐意被他牵着走,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宫里,人多口杂,有损长安殿的名声。
慕临言还在气头上,等他缓过来才放下她消瘦的手腕,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慕执子发生了什么,但是毕竟留着同样的血脉,这层关系是断不了的。”
“你很懂是吧?”慕临言眸光一闪,有些愠怒的反问道。
“奴婢不懂。”说椿简简单单的回答,她甚至懒得看他,听他废话,不过见他方才和慕林柯的争执,又觉得他有一丝可怜。
呸呸呸,她竟然还觉得别人可怜,他家底丰厚,势力庞大,不比她这个当差的小宫女强上许多倍?
“算了,等我把手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再来找你,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慕临言有些烦,但语气一等一的认真。
“什么答案?你要什么答案,慕公子喜欢奴婢,奴婢就要嫁给你吗?什么道理。”说椿摇摇头,不屑道。
什么狗屁道理!
“我慕临言会亏待你不成?”慕临言喃喃道,又气又好笑。
说椿立刻摆手否认,赔笑着说,“哪里话,堂堂一个丞相府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非要奴婢这个相貌平平,行动粗笨的人。”
慕临言望着天色,不早了自己的事还未办,得赶快回去才是,走时用手勾了勾她的下巴,深深对她说道。
“嗯,你识相就好,等我把事情办好了,你就等着我娶你吧。”
说椿也是一脸懵,脸刷一下充血涨红,像被人调戏了一样,自己和他不过萍水相逢,还得罪过他,可他偏偏赖上自己,莫不会将她娶回去做妾,然后不管不顾整日欺凌好出这口恶气吧。
对,她是王后身边的人,慕临言得罪不起,若她嫁到慕府,慕临言再动她,轻而易举,捏死她犹如踩死一只蚂蚁。
“好了,我先行回去,你不用送了,对了还有一事,小心春来。”慕临言眼底浮起担心的神色。
说椿点点头,又摇摇头,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脖颈一阵泛凉。
“春来,她真的……”
……
“你瞧这料子你可看得上?”唐泯寞推了推繁枝的肩膀,力道浅。
繁枝稍稍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几匹锦缎,愣愣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唐泯寞温和的笑了笑,“你不必跟我见外,这些锦缎都是全新的,今年江南送来的新式样,看着沉,穿起来却轻盈。”
繁枝笑了笑,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心上,细细端详着她的眉眼,缓缓诉说道。
“我不是嫌料子不好,只是念着娘娘为我做了这么多,怎么还好意思收娘娘的东西,让娘娘亲自操办我一个奴婢的婚宴。”
唐泯寞将她的手,反放在她的掌心,握得更紧了,笑骂道。“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再这样说我可真生气了。”
“娘娘……”繁枝一顿眼圈一红,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繁枝哭,唐泯寞也忍不住流泪,她想起了她的姑姑,想起了朝南,想起了骆槿闫……
若骆槿闫还在该多好,唐泯寞就有了母亲,可是她们到死也没有相认。
繁枝把她对儿女的温柔全都给了唐泯寞,而唐泯寞把对骆槿闫的爱都倾泻在她身上,她们互补,却又密不可分,是难得的寄托。
“我不哭了,娘娘也不许哭了,娘娘的眼睛受不了,腹里的皇子也受不了。”繁枝反倒安慰起她,哄着她落座,给她到了一盏参茶。
“好……”唐泯寞摆摆手,微微垂下的眼睑又忽闪一亮,“本来是高兴的大喜事,怎么害我掉眼泪,都是你不好。”
繁枝噗嗤一笑,掩着面,福身赔礼,连连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蓝珊一笑信步走来,有些得意的打趣道。“咱们的长安殿可算有出息了,坐着正宫之主,又来了个丞相夫人,真是卧虎藏龙。”
唐泯寞起身,扬起玉指轻轻点着她的眉心,笑着说。“就你嘴甜。”
“娘娘,我还有一事得交代。”繁枝望了望蓝珊,又看向后面跟来的夏芙,容雪和春来。
唐泯寞让她们落座,手里捻着酸梅团子,小尝一口嘟哝道。“你说就是了,都是自己人。”
繁枝点点头,这才发话道。
“蓝珊、容雪、夏芙、春来是我一手带大的丫头,她们性子都是纯善的人,不偷不奸,衷心可鉴,还希望娘娘日后多担待她们,不过要是她们做了什么对不住娘娘的事,不用娘娘动手,我亲自送去慎刑司。”
繁枝话毕,唐泯寞深深的望了她们一眼,个个美貌多情,伶俐聪颖,实在不能在宫里熬老了年岁。
“我知道,你莫要操心了,这几个丫头我会留心的,等个一年半载,就给她们寻个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是个良人就好,嫁妆我也备着呢,以后出去定不会受委屈的。”
“奴婢多谢娘娘。”众人起身,行大礼,脸上神色不同,各有悲喜忧虑。
繁枝起身,挪到唐泯寞跟前,将屏风拉过来,好说私话,她散下珠帘,故意晃了几下珠穗,琉璃响得清脆。
“说吧,她们回避着呢。”唐泯寞低沉道,表情凝重起来。
繁枝不该提,但这事还要早做打算,早商议才好,她压了压声音轻声说着。
“可惜玫萝那丫头至今杳无音信,大抵是发生不测,是否要将磬阮接回宫暂避。”
“切勿,磬阮撑着泺湘苑,这么多天都无事,要是突然让她回来,岂不是打草惊蛇,再者磬阮写信也说了,她虽不知情,但兹事体大,她在外面才好盘算。”
繁枝悄声道,“娘娘说得有理,可磬阮胆子小,又老实我怕她担不起事的。”
“等这阵子风波过去了,我再做打算。”唐泯寞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那唐漫御的事还查下去吗?”繁枝又道,像一个老母亲放不下女儿一样,总有操不完的心。
唐泯寞心里一沉,面上却抿齿一笑,“先放一放,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安安心心的待嫁吧,等嫁到了丞相府,好好过日子,我在宫里若出事了,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繁枝笑着点头应了声,“好……”
“无事,一会儿我有事回禀娘娘。”说椿心里有事,脸上是藏不住的。
“外面怎么了?”唐泯寞在屏风内,看着外面多了个身影,便笑问道。
繁枝笑着说,“说椿那丫头回来了,这么久才回来,还一声不吭,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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