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不应该变成这样。
“你回去吧,别出现在我面前。”司马焕指着门外,厌烦的看着她。
“好。”唐泯寞颤颤巍巍的起身,小腹像撕裂了一样,疼的发抖,原本冰凉的身体,额头渗出一片薄汗。
“疼……疼……”唐泯寞捂着小腹,差点跌倒在地上,她期待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司马焕上前想要搀扶住她,可被冲进来的繁枝打断了。
“姑姑。”唐泯寞看着繁枝,满眼委屈,很安心的依靠在她的身上。
“王上,娘娘已经……”
唐泯寞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繁枝又转了话锋,“王上,王后应该是月食来了,交给奴婢吧,奴婢带娘娘回去。”
司马焕略微有些迟疑,但见她这副样子,应该是被折磨的不轻,就淡淡的点点头允了。
出了门,繁枝将披风盖在她身上,说椿已经在外面候着,两人搀扶着她去了长安殿的内院。
掀开一阵珠帘,翠色的琉璃珠,响的清脆悦耳,关上窗子,屋里虽是明亮,但也有一种昏黄的沉闷。
“娘娘,你这是何苦呢?有了身孕,不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吗?这般藏着掖着,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办。”说椿心疼的边问边搀扶着她,半卧在榻上,在她的后背塞了一块软垫。
“安淮公主过世,这时候娘娘宣布喜讯,岂不是遭人非议。”繁枝老道的回答着。
“原来是这样。”说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宫里的曲曲折折不是她能参透的。
“快去,叫宫里的黔女医来,看看娘娘是否动了胎气,可需要调理。”繁枝见唐泯寞痛苦不堪,急忙吩咐道。
“黔女医可信得过吗?”唐泯寞撑着身子,虚弱的问道,繁枝明白她的疑虑,她安慰道。
“黔女医医术精湛,又是我交心的人,还是可信的。”
“有姑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唐泯寞摆摆手,让说椿赶快去请。
“娘娘,放心吧有我在。”繁枝握住她的手,拿起团扇轻轻的为她散热。
“女子生育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
唐泯寞缓了过来,垂着眼低落道。“何尝不是,今日看见安淮的惨状,真真的是吓到了。”
“娘娘,怎么处置沋美人?”繁枝端来一盏温露,给她压压惊。
唐泯寞小嘬了一口,淡淡说着,“她,轮不到我来打算,自然有人想要除之后快。”
繁枝疑惑,却想不出第二个人,“可是王上?容奴婢说句多嘴的话,沋美人再不济也是发妻,从未有皇家苛待发妻的前例。”
“他是王上,我们的生死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唐泯寞淡然的扬眉道。
“安淮确实死于她的手里,可谁会相信,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一介妇人。”她放下玉盏,眼神略带寒意的瞟了一眼窗外,幽幽开口。
“一局死棋。”
“只能对外界称她患了恶病,等安淮发丧了,将她迁回九玺阁,王上大抵会那时候动手。”唐泯寞一顿,提到他就能幻想他执剑杀人的凌厉样子,决绝不留后路。
“沋美人也是得了风病,活生生的葬送了安淮公主的生命,残忍又可怜。”
可怜,沋忆茴最怕别人说她可怜。
唐泯寞哀婉一笑,轻轻揉着小腹,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沦落成那样,她要给她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娘娘,黔女医来了。”说椿领着一位身着素朴的白色长衫,衣裙又不似女子那般拘束,手提着秀蓝色药箱,冷着面的中年女子。
“问王后娘娘安。”黔女医麻利的福身请安,然后不等唐泯寞吩咐就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衣袖拂在上面,随即拿出一块丝帕盖上,伸出一只细手,那手就像鹰爪一样,干黄粗糙。
“黔女医,王后的胎相可还算安稳。”繁枝见她眉头紧蹙,心里的一根弦,紧紧的绷了起来。
片刻,黔女医松开了手,将唐泯寞的手放进被子里,动作轻盈柔软,丝毫没有方才的血气方刚。
黔女医转身,凤眼一怒,对着繁枝就是一阵数落,“你们怎么照顾王后娘娘的,要是有什么差错,你们担待的起吗?亏繁枝你还是王后身边的掌事,那种龌蹉之地,怎么能让王后涉足!”
繁枝赔笑道,十分讨好,“是,是我的不好,是我照顾不好王后,你倒是快点说啊,娘娘的胎相是否平安。”繁枝急眼了,抓住她的手一问究竟。
谁知黔女医噗嗤一笑,拿起笔在她额间一点,“傻,王后娘娘无事,就是有些气急攻心了,一股气没有上来,我开个药方,娘娘按时服用便是。”
“你呀,怪不得你当不上正统太医,原来是败在你这张嘴上。”繁枝有些恼怒,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唐泯寞望着她们,也不自觉发笑,心情也舒畅许多,还是第一次见繁枝遇见对手,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多谢黔女医了,此事万万不可告诉别人。”唐泯寞撑起身子,嘱咐道。
“放心吧,娘娘我素来独来独往,除了繁枝再无交心的人,自然不会出去乱嚼舌根子的。”黔女医大大咧咧的说着,手里的笔一气呵成的在宣纸上,写下一副药方。
“王后,怀的可是皇子,以后得多吃一些补阳的药膳,将来一定会诞出一个健健康康,生龙活虎的小皇子。”
“这你都能看出来?”唐泯寞问道,有些不敢相信,比较这孩子还未满三个月。
“娘娘,她的话不会错的,十有八九就是位小皇子。”繁枝轻轻一笑,主动为她打包票。
“是皇子,是公主,都不要紧,只要平平安安生下来就好。”唐泯寞目光变得慈爱,期许的望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娘娘,切莫在去污秽的地方,冲撞了什么邪物,可如何是好。”
“定然不会了。”唐泯寞点点头,样子十分乖巧,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那娘娘无事,奴婢就告退了,若是有什么状况,随时差人来寻我。”黔女医福身请安,将手里的方子交给繁枝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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