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离的决定孟妤一无所知,一行人赶到云山寺的时候炊烟缭缭,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山间形成了云雾,唯有一座寺庙高耸入云,一眼就能瞧见。
可寺庙大门禁闭,因着今日雨水如柱,再加上山路不好走,所以并没有什么香客,众人看着面前的寺庙陷入了沉思,唯有孟妤上前轻轻叩了叩寺庙的大门。
不消片刻便有僧人前来开门了,看着这一群气度不凡的人,小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是来烧香的嘛?”
孟妤摇了摇头,“还请师傅带个路,我想见见方丈!”
小和尚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施主里面请!”
这云山寺很是偏僻,都是靠着人气的!
小和尚将人带到后面的禅房时,解释道:“方丈在陪弟子做功课,一会便来,诸位在此处等待片刻!”
孟妤颔首,“多谢!”
小和尚离开之后,萧柏文开口了,“这方丈不好说话!而且武功颇高!”
不好对付,如果对方不是心甘情愿给的话,恐怕有些悬!
孟妤那里不知道这个道理,抿了抿嘴角,“我知道,先等着吧!”
众人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而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小和尚将事情告诉给方丈的时候,他愣了一瞬!
这几日总是有人来打听血莲子的事情,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从蒲团上缓缓起身,“老衲便去瞧瞧!”
小和尚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陪同着前往禅房!
约莫一刻钟之后,禅房的门推开了,众人齐刷刷的站起身来。
静玄方丈看着这一群人不由得眯了眯眼,倒都不是一般人,气度不凡,非富即贵啊!
尤其是中间的女子,当真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绕是他这个出家人,也觉得美得不可方物!
“阿弥陀佛,”方丈收敛了眼中的异样,看着这几个人礼貌的道:“不知诸位找贫僧?所为何事?若是要求佛的话,应该是在前方!”
“方丈!”孟妤学着他的样子回礼,“小女子此番前来是有一事恳求!”
静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皱了皱眉头,“施主请说!”
“我想求取贵寺的血莲子!”孟妤挑明来意!
话音刚落,静玄身后的几个小和尚却不答应了,义愤填膺的道:“绝无可能,此乃我云山寺的镇寺之宝,怎可随意给你!”
“静和!”静玄大师呵斥道:“休得无礼,”随后看向孟妤和颜悦色的道:“施主,此事确实不行!恕老衲爱莫能助!”
“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此行也是为了救人,您就不能宽容宽容么?”萧柏文情绪激动的道:“你们出家人一向以慈悲为怀,怎地见死不救?”
“三公子!”孟妤转身喝住了他的言行,“不可冲撞大师!”
静玄赞许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女施主,此物老衲并非是不愿意给,实在是情非得已!”
孟妤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孟妤!”萧柏文愣了一瞬,作势就要拉她起来。
“夫人!”七叶也跟着跪了下去。
静玄后退了一步,表情复杂,“施主这又是何必呢?”
孟妤固执的道:“小女子并非是拿此物去贩卖,只是因为我夫君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唯有此物能救他性命,还请大师救我夫君一命,小女子感激不尽!”
静玄表示为难,摇了摇头叹息道:“女施主,并非是老衲见死不救,实在是此物非同一般,于本寺极为重要,最重要的是,世上只此一株,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女施主实在是想要此物,也不是全无办法,需得在本寺庙门前跪上九日,不吃不喝,再以老衲的鲜血为证,才能采摘此物!”
如若不然,此物并没有药性!
之所以不愿给,便是因为不想云山寺徒增无辜者的性命!
九日,非死即伤!所以前来的人他大多拒绝了,这血莲子说白了就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懂呢?
屋内寂静了下来,七叶第一个不答应,她忍着泪水抓住孟妤的手臂摇了摇头,“夫人,不行,你的身体……七叶帮你跪!”
“七叶,”她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己来!这件事情只能我自己来!”
“怎么可以?”萧柏文瞪大了眼睛,“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殿下那里我怎么交代?”
殿下?
静玄皱了皱眉头,将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上前一步将人搀扶起来,“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孟妤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七叶有些担忧的想要跟上去,却被萧柏文拦住了,他摇了摇头,“先别急!”
孟妤随着静玄大师走出了禅房,来到一棵巨大的槐树前,她不解其意。
静玄大师转身道:“姑娘从异世而来,一路辛苦了!”
“你……”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您怎么知道?”
“倒也不难,姑娘周身笼罩着黄光,必是受过佛光普照之人,刚刚才他们所说的便是公孙行止,公孙太子吧?”静玄温和的表示,“当年先皇后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曾经与救过本寺的一位得道高僧,那位得道高僧便将自己的一串佛珠赠予了先皇后,后来想必是落到了太子的手中,如若不然姑娘也不会出现在此了!”
所以她来到这里是因为公孙行止的母后?她不忍自己的儿子这般受苦,所以把她送来了?
孟妤瞬间热泪盈眶。
静玄继续道:“既是善缘,必将是善果,只是这血莲子还得靠姑娘自己才是!”
孟妤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大师,我知道该怎么做……”
静玄面色不忍的提醒,“方才老衲看姑娘脉象虚弱,身子已然是犹如老妪了,顶多不过十余年,这血莲子有起死回生,再造躯骨的奇效,可却只能救一人,姑娘若是救了太子殿下,自己怕是……”
淅淅沥沥的春雨敲打着地面,空气中夹带着稀薄的花香,她笑得云淡风轻,“大师说得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想救他,我即是因他而生,也该因他而死,况且……人总归会死的,十年的时间足够了!”
她不贪心!
静玄大师静静的看着她,沉默许久,感叹着这世间的痴情种,“姑娘本可以置身事外,转世投胎,是你的恻隐之心,将你卷入了这纷争当中,可悔?”
她杏眼灼灼生辉,望着面前从屋檐下落下的雨帘,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他在东宫的画面,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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