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那点小心思,公孙离怎么可能不明白呢?正是因为明白这才放纵对方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的筹划筹划,要不然的话还真是让本皇子小瞧了呢!”公孙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眼底弥漫着浓郁的玩弄之意。
小金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奴才明白了。”
“父皇那边如何了?”他忽然又问道。
前些日子父皇又把他给数落了一顿,无非就是借机打压他罢了。
要不说龙生龙呢?
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带着父皇的一些特征,和他一样的心狠,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面对比自己优秀的人,第一个想法都是把人给赶尽杀绝了,似乎这样才能够高枕无忧。
如今父皇恐怕早就对他起了杀心了。
公孙离抬起头瞧了一眼屋檐上落下的帘幕一般的雨水,瞳孔内敛,薄唇勾起,似在谋划着些什么。
夜深人静的御书房,公孙长堰冷着一张脸表情不大好,看着面前的这些个奏折心情更加的复杂了。
高公公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身边,看着他这一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低声道:“陛下,要不先休息了吧!”
“高公公,”公孙长堰不予理会,突然的唤他道:“你跟在朕的身边时间是最长的,亦是朕最信任的人,如今的情况你必然也了解了,朕终究是小瞧了老五,本以为他是个安分守己的,可如今却发现这孩子早就野心勃勃了,如今怕是朕也压不住了,所以……”
他顿了顿,眼中凶光毕露,“朕要在老六回来之前除掉他才行。”
高公公闻之色变,顿时就跪了下去,眼神躲闪的哆哆嗦嗦的追问道:“陛下为何非要杀五皇子?五皇子他……”
“你们都当朕糊涂了么?如今他越发的乖张了,所作所为皆是在打击朕,皇后,姜贵妃,他们居然敢联手对付朕。”公孙长堰勃然大怒的把手中的奏折丢在了地上,满眼的怒火。
高公公跪在地上只好诚惶诚恐的道:“皇上息怒!”
“朕要为老六安排好才行。”公孙长堰厉声道。
若不是他手中还有着些暗卫的话,恐怕只会悄无声息的被自己的这个儿子给杀了。
事到如今,老六在冀州最起码是安全的,有着唐先生庇护,萧家也不敢动他。
“若是真有这一日,你便拿着朕的玉玺,去冀州找到六王爷。”公孙长堰嘱咐道。
高公公卑微的应下,心中却是错综复杂的,他倒是没想到公孙长堰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居然还能如此的作妖。
如今的皇宫早就是五皇子的囊中之物了,只是他也有些看不懂了,这个少年到底在等待些什么,为何一直到现在都还不动手。
烛火摇曳下,高公公唯唯诺诺的退下了,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严峻了起来,他得尽快想办法通知殿下才行,要不然的话这边的情况也容易影响殿下的判断的。
深秋露重,夜里薄凉。
孟妤被晃动的动静给惊醒了,昨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晋文帝派人前来传话,今日宣她入宫,孟妤一大早的便乘坐着马车出发了。
然而昨夜未曾睡好,导致她想在马车上小憩片刻的时候,马车突然的晃动了一下,车夫勒紧了缰绳,朝着里面轻声道:“殿下,有人拦住了马车。”
孟妤不解的掀开来了帘子,就瞧见了站在中间的楚娇娇。
小姑娘一大早的便在此等候了,手里面捧着一件大氅,见到她露面立刻喜上眉梢的走了上来,“公孙太子!”
孟妤面色一变,似是无奈,又像是在惋惜,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此番被冻得红彤彤的,连带着脸颊也是如此,却始终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眼神中都是希冀。
她内疚的抿了抿唇瓣,“楚姑娘,本宫……”
“我知道殿下要说什么的,”楚娇娇故作轻松的笑道:“殿下不必有负担,这件大氅是小女子亲手绣的,送去的那么多的东西殿下都给送回来了,兄长觉得我丢人,所以已经为我择了一门婚事,今日过后,便不会再叨扰殿下了。”
孟妤心中一颤,倒是没有料到楚韩州做事如此的干净利索,因着不方便把她的身份泄露出去,又没法打消妹妹的心思,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楞了一会,旁边的七叶小声提醒道:“是六部尚书的公子。”
对方不管是人品也好,家世也罢,那都是数一数二的了,乃是她楚家高攀了,据说这位张公子一直都心悦于她的。
“殿下收下吧……”楚娇娇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红了起来,很是委屈。
孟妤愣愣的看着她,不知所措。
僵持了片刻只好僵硬的点了点头,“多谢。”
随后又补充道:“那……祝你百年好合。”
楚娇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着笑着就哭了,可又不愿意让对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提着裙摆转身逃走了。
孟妤心情很是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最终也只能把车帘子放下。
七叶看着这件大氅也觉得很惋惜。
非是公子绝情,实在是因为公子不能对楚姑娘心软,这样也好……
前往皇宫之后,在徐公公的带领下,一路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宫中的不少宫女瞧见她这一副姿容当下就都忍不住的频频回顾,随后又羞答答的红着脸离开了。
徐公公见状揶揄了几句,“公孙太子芝兰玉树的,当真是人间难得一见啊!”
孟妤闻言含蓄的笑了笑,“公公妙赞了。”
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和他的第一次初见,的确是惊为天人,叫人见之难忘。
一刻钟的功夫总算是绕到了御书房,孟妤是独自一个人走进去的,彼时里面却多了一个人——皇后,章如言。
“见过皇上。”孟妤站立着拱手道。
晋文帝这才从一堆奏折当中抬起头来,看着她片刻慢悠悠的开口,“公孙太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在我晋阳一切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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