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出质子府之后,这才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否定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商洽没有这个胆子的,更何况父皇也确认过的!”
若是太子是女人的话,这未免有些太过于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绝无可能。
时祐抿唇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
一开始他也觉得没有可能的,只是后来去确认过了,这才知晓的。
这个太子明明就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十足的女人。
商洽的太子自然不可能是一个女人的,但是李代桃僵的人是一个女人啊!
只不过,他还不急。
得循循善诱才行。
李梵樱聪明伶俐,长此以往势必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的。
二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时祐让人护送她回宫,自个则是往明月阁的方向而去了。
此番已经丑时了,夜深人静的,明月阁也没什么生意了,只有几个客人赖着不肯走,找人伺候着的。
他一入明月阁内,就径直去了后院。
戚颂迅速的就从人群中溜走,悄无声息的随着他来到后院的凉亭内。
“公子!”一见他,戚颂就褪掉了一身的风尘气,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问好。
“就这么跟着我,不觉得委屈嘛?”时祐痛苦的以手盖住了眼帘,月色落在他的身上,更显清冷,红衣炙热如火,而他眼中却薄凉一片。
戚颂恭恭敬敬的垂下头,一字一句的道:“戚颂从不觉得委屈,公子大事未成,家仇未报!”
时祐慢慢的将手拿开,自嘲笑了笑,伸手摆弄着面前的石桌子上的棋局。
动作温柔,眉眼恍若寒冰。
这个明月阁除了戚颂,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就连李梵樱也不例外。
而他,已经不知不觉当中在这个地方呆了六年。
六年的时光,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伶人,一步步的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在旁人眼中,他依旧是李梵樱手里面的一个玩物罢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抛弃。
可没有人知道,这个公主看似个无害,而且整个人又比较风流,可实际上心思格外的深层,甚至不亚于皇上的每一个儿子。
若李梵樱并非是一个女子的话,他肯定会全心全意的帮助对方的,只可惜……
知遇之恩,他又怎么可能舍弃忘恩负义呢?
“宇文铎一日不死,你我一日没法沉冤昭雪!戚家也这辈子都是洗不干净的!”他突然的呐呐道。
整个金城的人都只知道他叫时祐,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实际上姓戚。
而戚家早就随着岁月的流沙,在整个金城的消失不见了。
却没有人知道,在很多年前,大概十五年前,戚家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因为宇文铎这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如此的深仇大恨,也绝对不会放弃报仇的。所以好不容易熬到今日,自然不可能放弃的。
可是这时间太久了,导致他都变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戚颂乃是当年和他一样的幸存者,他们两个人活下来,本就是上天眷顾了。
当然不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让自己苟且偷生下去。
“襄王那边……”戚颂其实这段时间都有些担忧的,毕竟这些个风头有些不大对劲。
襄王和他们说白了,不仅仅是合作关系,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双方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会提前告知一番的。
只是现如今,情况似乎发现了微妙的改变。
时祐不是傻子,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襄王也说了他自己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如此,你我就不必太过于插手他的事情,他决定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二人可以阻拦的!”时祐漫不经心的道。
戚颂看见公子都这么说了,自然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不过如今,眼下的机会可是很好的,太子已经不在了,自开太子,对于他们而言,那可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些年来宇文铎是越发的嚣张,很多时候,哪怕在朝堂上都不会给皇上颜面的,尤其是他。送进宫的女人成为了皇后之后,又为皇上生下了太子,在朝中更是稳居其一。
所以一旦出手,那就一击致命,如若不然的话,肯定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时祐面色沉重了起来,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
“戚颂,先继续按兵不动,襄王不发话就别出手,先等李梵樱出手!”
戚颂点了点头。
这个公主本来就非常的不喜欢太子,想必如今太子离开了,必定不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他开口道:“前几日的时候,我听他们说,公主似乎就有意想要刺杀太子。”
“公子,这个公主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李梵樱虽然聪明才智过人,可是野心也太过于让人惊悚了。
谁又能够想象得到?在整个晋阳最为受宠的一个公主,心里面所想的并不是嫁给一个如意夫君,而是如何将整个天下掌控在手中。
她想要的可不是什么美男子,也不是什么男宠,而是如同那些个皇子一样争夺皇位。
所以,襄王上位,只需除掉太子,宇文铎。
但是李梵樱要上位的话,她要做的可就不是这些简简单单的事情,不仅仅要将皇上膝下的那些个皇子全部斩杀干净。
而且还得让文武百官所臣服,还得让天下的黎民百姓对她俯首称臣。
时祐眯了眯眼,些许凌乱的发垂了下来,遮盖了他的神色,语气温温柔柔的,“我倒是有几分佩服她!”
这个少女,他可是一步步费尽心思才能够接近到如今这般模样的。
少女的心思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太过于细腻,行为处事也是比较周全的。
只是可惜,天道不公,像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是生为了一个女子。
戚颂未在言语,也觉得有些道理。
李梵樱的的确确是一个人才,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做到让晋文帝如此溺爱,甚至为她三番两次的各种纵容。
月亮钻入云层,将夜色拉开来,灯火随着风而熄灭,一夜无话,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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