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云翼未曾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了一瞬间的呆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恭恭敬敬的朝着对方拱了拱手道:“五皇子需要臣做些什么?”
“去晋阳,护住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她活下来。”公孙离敛了眼底的激动,甩了甩衣袖,屏风上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子,面色阴鸷而又冷漠。
房云翼眉头紧锁,“可是臣走不开!若是臣走了,皇上怕是会……”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父皇如今病重,朝中的事情已经是有心无力的,你这边我随意找个借口你就可以离开了。”公孙离摆摆手,云淡风轻的道。
房云翼抿了抿嘴角,最终也没说些什么。
私心而言,他确实也想知道孟妤的下落,如此也好,总好过提心吊胆。
一刻钟之后,公孙离就从书房内离开了,望着他那掩于庭院深深,花团锦簇中的身影,房云翼心情复杂。
皇上病重这事怕是和他脱不了干系,如今朝臣风吹两边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公孙瑾越发的嚣张跋扈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为其付出代价来。
……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翌日一大早,雨过天晴,晨曦中弥漫着浓郁的雾气。
孟妤是被一阵鸟叫声给惊醒的,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芝兰玉树的身影负手而立的站在窗边。
她微微一顿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回想起昨夜的一幕脸颊红彤彤的。
她局促不安的小声嘀咕,“殿下昨夜没睡?”
公孙行止早就察觉到她醒了,听了这话缓慢的转过身来,面色清冽,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她喝得有些多了,导致脑袋昏沉沉的,被他亲了一番,什么也没说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孟妤低垂着头走近他,耸拉着头站在他的面前,也不擅长哄人,只好将手举起来,“殿下罚吧!”
公孙行止嘴角掀了掀,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是做甚?”
“萧三公子说,殿下这半年很生气,”她坦诚的小声道:“我还把怀王给杀了,殿下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公孙行止眼底荡漾着一股不明的情绪,眸色中都是她的身影,伸手扣住她的手掌,倏忽间低声唤她,“阿妤是不是很喜欢本宫?”
她抬起头,眼底渐渐爬了一层红,凌乱的秀发落了些许在脸颊上,望着这张脸老老实实的点头,“奴婢,很喜欢殿下!”
“阿妤本宫愚钝,自认饱读诗书,精通药理,善琴棋书画,”他神情认真,抚摸着她的脸颊,忽的又茫然的开口:“可是阿妤,本宫有一样东西不会,本宫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没人教过本宫这些,这半年本宫看了上千本话本子,里头都是说儿女情长的,本宫有在好好学。”
孟妤一哽咽眼泪唰的就落下来,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人……
她是来认错的,又不是来听他表白的。
“可本宫学得慢,让阿妤受了不少苦楚,还让阿妤为本宫当质子,可阿妤不知道,她家殿下,很早很早就喜欢她了,只是她家殿下天资愚钝,又畏畏缩缩,他在害怕,害怕护不住阿妤,他在想,阿妤走了也好,这样她至少是平安的,等有朝一日,国泰民安了,他亲自去寻阿妤,若她成亲了,就送她好多好多金银珠宝,若她尚未成亲那就十里红妆,迎娶她。”
他神情认真,未曾扭捏和犹豫,昨夜他思考了许久,却觉得那些诗词歌赋太过于含蓄。
那么喜欢她,总要让她明明白白的才好。
“阿妤不是奴婢!”他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孟妤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语气有些哽咽,“殿下不生气嘛?”
“气,旁的男子都能保护心上人,可本宫却没能做到,气自己无能。”他苦涩的笑了笑。
“没有,”她急切的抓住他的手,狠狠地摇了摇头,“殿下最厉害了。”
他哑然,望着扑进怀中的小姑娘,心情沉重。
那怕是身上背着成千上万的性命他都未曾惧怕过,可怀中的这一抹暖意,却让他不安,害怕,恐惧。
萧柏文和纪子瞻夜未曾打扰二人,还得对付晋阳那边的人避免对方生疑心。
本想着前来问问的,却在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顿住了。
高栾朝着二人摇了摇头,低声道:“二位还是别进去的为好。”
二人对视一眼大概也明白了一些。
于是乎三人就这么守在了门外,萧柏文很是好奇的摇开了扇子追问道:“可有发生什么?”
高栾:“……”
大家都是男人,没必要说得太露骨就都懂了。
纪子瞻假模假样的别过头去不予理会。
高栾嘴角扯了扯,“你多心了。”
殿下那般风光霁月的人物,才不趁人之危。
萧柏文点了点头,这倒是事实。
这世间那个男儿不去青楼窑子走一走,别说是世家子弟,皇亲贵族了,就连寻常男人也喜欢。
可太子殿下就不一样了,对那种地方居然毫无兴趣。
还嗤之以鼻。
她的病还没好,所以公孙行止一大早的就让高栾去熬药了。
镇远候府很方便,自然是速度极快的的。
他看着孟妤将药喝了这才放心的,有些笨拙的给人盖好被子,这才问道:“阿妤以后莫要冒险了。”
怀王死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只是担心孟妤罢了。
孟妤抬起头来,乖巧的点了点头,“好!是他出卖殿下的。”
“这些事情,以后本宫来就行。”他眉梢一冷,语气也凛冽了起来。
孟妤裹着被子盖上头,没有答应。
这样的事情若是再发生,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
怀王他不能杀,因为是他的血亲。
可她能。
“殿下,我得回去了,要不然会引起襄王的猜忌的,此番他们前来是为了和镇远侯同流合污的。”她面色红润起来,露出眼睛来。
公孙行止轻轻的颔首,此事他自然是知晓的,却不放心她再回去,心下打起了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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