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之后,李拓未曾再出现,春节一过,楚韩州又住进了质子府内来,主要的日常工作就是监督他,跟随着他,除了夜晚基本上寸步不离的。
此时风雪已然消停了,眼瞅着迈入了二月,红梅凋谢,枝头的嫩芽刚刚抽出来。
这日孟妤正在后院内眼瞅着自己的小白菜长出来了,兴高采烈的打算和七叶她们分享的时候,楚韩州拿着一封密函而来。
孟妤站起身来,衣衫上染了泥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楚大人这是……”
“贵国的五皇子即将迎娶云安郡主,这乃是贵国的五皇子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给太子的。”楚韩州表情从容的将东西递给她。
孟妤顿时一懵,她还记得自己即将来晋阳的时候他就和自己说过的。
是了。
如今的公孙离已经是独当一面了,公孙则死了,皇后也好,丞相也罢,都会依附在他的身上。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摆脱他们的处境,可是……
公孙胜呢?
孟妤愁容满面的接过密函,心情一落千丈,也不好直接询问面前的人,也只有朝江玉去寻求答案了。
二月的风凉飕飕的,吹散了冬日的寒冷,卷着春风的尖端,当真是二月春风似剪刀啊!
她攥紧了手中的密函,面色有些沉重,一言不发的背过身去,以至于都忽视掉了楚韩州脸上的表情。
后者眉头紧锁的望着她的背影,思索了片刻,提醒道:“太子有什么需要转告给五皇子的,在下可以帮忙。”
自从那日她救下楚娇娇之后,楚韩州对她的态度确实好了不少,不再那么的刻薄,语气也和缓了不少。
可总归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楚韩州就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偶尔还是会朝着她冷嘲热讽一番的。
听了这话,孟妤侧目扫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楚大人很急么?”
“不急,听闻婚期定在三月中旬,太子可以慢慢想,”楚韩州理了理衣袖,忽而想起什么似的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听闻太子和云安郡主有些交情,莫非太子所说的心上人乃是云安郡主?”
“不过也是惋惜,佳人已然成为了他人之妻。”
是啊!若是此事当真,公孙行止可不就成为了一个笑话么?
孟妤转过身来,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倒是不知,楚大人这般的好事。”
楚韩州冷哼一声,又想到她的救命之恩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火气压了下去,冷嘲热讽的打量她,“在下不过是同情太子罢了。”
孟妤勾了勾嘴角,后院的花花草草都抽出了新的枝桠,她斜靠在旁边立起的一根柱子上,语气冷淡,“楚大人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宇文丞相吧!”
言罢,她没再搭理楚韩州,而是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厢房而去了,手中的密函抓得紧紧的。
楚韩州怔愣在原地,眉眼深深,漆黑的瞳孔中复杂多变,意味不明的望向转角处消失不见的身影,斟酌了片刻,跟了上去。
……
商洽。
婚期已定,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公孙胜被送往皇陵没人敢提出意见来,整个朝堂上的人都被一股不明的气息给压得死死的。
如今朝中的局势一目了然了,几乎大半的人都站在了公孙离这边,还有一部分则是站在公孙瑾的这边。
公孙瑾越发的暴躁了,日日进宫前去叨扰公孙长堰。
“混账!”
沉闷的天气,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御书房内又一次响起了雷霆大怒的声音。
公孙长堰拍桌而起,双目充血,咳嗽了一声,捂着口鼻呵斥道:“朕将你这条命拖到现在,是让你这般不成器的么?”
公孙瑾跪在地上,少年一袭黑衣,面色不悦,眉头蹙起,对上他这个样子却又给压了下去,硬着头皮的垂下头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这不也是想要给父皇分忧么?如今冀州的那一伙人越发的嚣张跋扈了,难道咱们就坐以待毙么?”
“你以为朕不想么?”公孙长堰撑着一口气走向他,怒从中来,“若是这件事情这么简单的话,你以为朕会这么头疼么?冀州的情况一无所知,派去的人接二连三的有去无回,你也不想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公孙瑾哑口无言,低垂着头,“而成知罪,儿臣不敢鲁莽行事的。”
冀州一带依山傍水不说,而且地区富饶,更重要的是有着不少的兵器,哪怕是闭关封城也能够自给自足的,若是要强行攻占的话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智取。
公孙长堰头疼的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晃得朕头疼,朕会让人好生的帮衬着你,找个合适的机会立你为太子的。”
公孙瑾立刻就喜上眉梢了,眼底都是难以掩盖的喜悦,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父皇此话当真?可是,五皇兄他……”
“你以为你五皇兄和你一样?”公孙长堰勃然动怒,恨铁不成钢的厉声道:“阿离的品性朕是清楚的,别看他如今有这么多的人帮衬,一门心思就只想着在朕的床前尽孝。”
公孙瑾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的,但是也不敢再继续的触怒父皇了,只好作罢,灰溜溜的就离开了御书房。
高公公一直垂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人走远了之后,这才抬起头来,上前搀扶着他,“皇上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体。”
公孙长堰气不打一处来的念叨着,“这个逆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让朕省心。”
他的一番唠叨高公公压根没听进去,只是低垂着头一边附和,一边开始细细的盘算了起来。
而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肖槕传到了公孙离的耳朵里去,正忙着筹备婚事的公孙离显得非常的淡定和从容,此番正站在窗边插着栀子花,听了这话之后眼底弥漫了些冷意,却一副不在的样子,“是么?那本皇子是该恭喜恭喜七弟了。”
“哦!对了,小金子,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去给父皇送药了,”他将手中的栀子花插完,倏忽间惊讶道:“免得父皇又忘记了。”
肖槕愣在原地有些搞不懂这位主子打的什么算盘,不由得小声询问道:“奴才有什么可以帮五皇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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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两千,明天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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