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瑾的插话有些匪夷所思,这突如其来的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让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朝堂上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怀揣着各种各样的不解。
似是难以置信他为何突然说这些话一般。
就连房云翼也有些诧异。
孙丞相微微错愕了片刻,猛地转过身望向他,对于他的言辞过于震撼,反应过来之后又淡定的道:“那六王爷的意思是要打仗了?”
“有何不可呢?”公孙瑾哂笑,“反正迟早都是要打的,倒不如杀他个片甲不留。”
豪言壮语固然是值得钦佩的,可过于盲目自信就显得像一个无知小儿了。
他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的意见,而文武百官除了几个符合之外,皆是漠然。
皇帝沉着脸道:“此事容后再议,众爱卿还是上个折子,朕好好的分析分析才是。”
众人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早朝散去。
雨雾将山峰掩盖住了,一下子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何模样的了,众人撑着雨伞从那宫道上各自回了府邸。
冰凉的雨水顺着雨伞滴落下来,寂静的东宫出现了一个身影,杏黄色的衣裙被风吹起,那大氅也染了雨露,此刻正朝着莠和殿走来。
高栾抬眼望去,愣了片刻,“孟妤,你怎么来了?”
“殿下呢?”孟妤一只手攥紧了衣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道。
“在寝殿内。”高栾一噎。
孟妤点了点头绕过他,径直走了进去,她脚步轻盈,绣花鞋上也湿透了,寒意从脚底蔓延而来,杏眼上染了水雾,直勾勾的望着那屏风后的人。
公孙行止翻书的动作稍顿,微微抬起眼帘,就瞧见了她站在了屏风前,定定的望着他,语气带着委屈,“殿下不要阿妤了?”
“未曾。”他拧眉,轻声细语道:“本宫会去找阿妤的,阿妤只是先一步离开。”
绍安如今局势多变,恐生变故。
他得把一切的事情都提前。
“我不走,”孟妤垂眸,倔犟的道:“殿下在哪,我在哪。”
“阿妤,”他提高了声音,沉声道:“听话,冀州有很多人会保护你。”
“那殿下呢?”她猛的抬起头来,语气有些激动,“你总不能总考虑别人,不考虑你自己啊!殿下把所有人都支开了,自己的安全呢!皇上怎么可能让你轻而易举的离开,他还要用你牵制住镇远侯的。”
他从未见过孟妤这么生气,一向在他面前都是温顺乖巧的。
可此番勃然大怒,却是为了他。
身体很诚实的起身,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人一把揽进了怀中。
她泪眼婆娑的恳求着,“殿下,别赶我走,阿妤只有你。”
她在这个时空什么也没有,没有亲人朋友,只有他。
他默然,垂眸望向怀中娇小的人儿,他的阿妤方才豆蔻年华一般的年纪,可这双手早就为他染了鲜血。
“阿妤……”他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哄她,“本宫与你一同离开,不骗你,等边关的事情尘埃落定,本宫便随你一同离开。”
“你好好在房府,皇后的事情莫要差插手,此事牵连甚广。”
皇后在朝中的局势根深蒂固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扳倒的。
就连公孙离都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这才混到如今的。
狗急跳墙的道理他如何不明白,只能一点点的将皇后掏空,从而一举拿下。
“我想帮殿下。”她抬起头,眼神水汪汪的,有些委屈,内心的自卑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公孙行止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有些哭笑不得,“阿妤莫哭,你好好的,就是在帮本宫了。”
孟妤黯然的点了点头,却也只能如此。
罢了!先将眼前的事情熬过去再说。
皇后的事情她不查了,那临走前便让公孙离去查,总归他的仇人都要除干净才是。
自那日之后,孟妤果然没再追查皇后的事情了,倒是帮着房云翼解决了一些问题。
一开始房云翼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敢多问些什么。
冀州的事情终归是没瞒住,被皇帝知道了,皇帝勃然大怒,下令绞杀那群匪寇,皇后惊慌失措一病不起。
一切都在公孙行止的算计当中,朝堂混乱,文武百官各怀鬼胎,蠢蠢欲动。
其中以公孙胜和公孙瑾为首的,二人不间断的上奏,想法截然不同,争执不下,搞得皇帝愁眉不展的。
而纪家,纪子瞻则是在家中挂起了白灵,对外宣称其父已经身陨了。
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便是,纪老将军全军覆没,大皇子下落不明了。
纪家除了纪子瞻之外,并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哭得昏天暗地的,让前来宣读甚至的公公回去之后将所见一一汇报了,皇帝这才放心的。
披麻戴孝的纪子瞻跪在那棺材前,面色悲痛,前来吊唁的人都敷衍的安抚了几句。
他皆是漠然置之。
众人也没放在心上,权当他是悲伤过度了。
唯独萧阁老作为一个知情者,在临别时和他对视了一眼,纪子瞻点了点头。
萧阁老微微颔首,一切皆在不言中。
“梁伯,让人去准备准备,就说夫人伤心过度,要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去静安寺祈福。”关上了纪府的大门之后,纪子瞻敛了悲伤,面色凝重的道。
梁伯点了点头,“公子放心,都准备妥帖了,木栀小姐也在房府,到时候让孟姑娘将人送走便是。”
纪子瞻点了点头,事态发展很快,趁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明日萧阁老和房云翼联手,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绍安城了。
如此一来,冀州就成为了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从此以后,都城再无纪家。
有的只是乱臣贼子的纪家。
然,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所做之事皆对得起天地良心便是。
“兄长还未找到?”
房府的一处凉亭内,房云翼和孟妤促膝长谈,谈论起六王爷的那两个丫鬟。
这都过去一阵时间了还未曾有消息。
“或许……那二人会易容术。”旁边的木栀脱口而出。
二人齐刷刷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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