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畿,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发生,像是开启来一个开关一般。
他站在那处云淡风轻,不悲不喜,偏叫人看出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来。
挖心案一起,四面八方的人都如同牛鬼蛇神一般跳了出来落井下石的人数不胜数。
次日清晨,孟妤就从秋嬷嬷那处得了不少的消息,提着裙摆急急忙忙的奔来。
公孙行止这几日很是悠闲,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皇上很忙,文武百官很忙,皇后很忙,就数他最为清闲了。
一袭紫衣敛尽风华,举手投足尽掀君子风范,站在一簇簇的花草间浇灌着。
这些花花草草他稀罕得紧,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就连孟妤都很少认她触及。
正欣赏这时,身后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殿下。”
他浇灌的动作一顿,蓦然回首就瞧见回廊下提着裙摆奔来的人,眉眼轻轻一蹙。
“阿妤,”他垂眸看着面前跑得大汗淋漓的丫头,轻声呵斥,“女儿家稳重些,不可鲁莽。”
孟妤喘了喘气,顺了过来这才道:“秋嬷嬷让奴婢给您带话。”
他放下了手里面的水壶,“何事?”
“秋嬷嬷说,最近今日皇后出奇的安静,倒是将不少东西都教给了五皇子。”孟妤咽了咽口水道。
此事有些古怪,好端端的皇后为何不将自己的儿子弄出来,而是把此事寄托在一个养子身上呢?
公孙行止理了理宽大的衣袖,烈日炎炎,树荫斑斓映得他这张脸有些诡异,却又只是转瞬即逝的功夫。
在孟妤翘首以盼的眼神中,这人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因为大皇子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为何?”孟妤表示不能理解,“此事虽然是有些严重,可大皇子好歹也是皇上的长子,皇上也不至于一直关押着。”
他抚了抚衣袖,提着衣摆往莠和殿的方向而去,悠悠道:“阿妤,人都是有禁忌的,大皇子碰了皇上的禁忌,自然是没那么轻而易举的出来。”
而这个时候皇后干着急是没有用的,只能将希望暂时的寄托在旁人的身上。
这段时间她之所以按兵不动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三皇子虽然有着一定的实力,可是只要皇上不表明心思,她也都无所畏惧的。
然而现如今又多出来一个六王爷,一个被她错估了的存在。
皇后再怎么淡定心中也难免不安,如此双重打压之下也难免会但又的。
孟妤后知后觉,又深深的佩服,公孙行止这个人,从来不屑于与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能云淡风轻的面对。
可事后呢!他会教你怎么做人。
如此偏偏君子,却喜欢背地里面戏弄人。
孟妤不由得唏嘘,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若是殿下算错了,五皇子当真和皇后母子情深呢?”
“不会,”他非常肯定的摇摇头,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转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阿妤这几日可有看书?”
“看了,殿下让奴婢看的,奴婢都看了。”她学习能力很快,也极强,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看书了,字也都认识了。
还有毛笔字写得也是炉火纯青了,不再似从前的那般不忍直视。
公孙行止听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默默的转向了莠和殿内去了。
……
未央宫内。
公孙离难得前来,亲力亲为的给她擦拭着手心手背,撒娇似的叫她,语气中有些哀怨,“皇奶奶,您打小就疼太子哥哥,这皇宫您谁都不疼,就疼太子哥哥。”
床上的人只是睁着眼睛,面色憔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看着像是已经丧失了交流的能力一般。
公孙离将手中的帕子往旁边的水盆里面搓洗了一番,又扭干继续擦拭着,继续道:“您若是出事了,太子哥哥得有多伤心啊!”
太后依旧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他又道:“您说,若是您的后家知道了这些会是如何的呢?不过离得太远了,也无能为力,您最亲的人是太子哥哥。”
“可是……是您害死了瑶瑶。”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刻意的贴了过去,压低了嗓音,带着些疯狂和恶趣味,眼中残红似血格外鲜明。
床上的人那瞪着的瞳孔突然的缩紧,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支支吾吾的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味的流泪。
公孙离施施然站了起来,白衣染了不少的水泽,他垂眸,“孙儿改日再来看望皇奶奶。”
言罢,转身潇洒的离去。
没有人知道,他亲眼目睹了小公主的死亡,是那般的凄惨。
他那时还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吓得差点哭出来。
也是因为那件事情,他的母妃失去了性命,为了保护他,所以背下了这个黑锅。
所以这些人都该死,这个皇宫的人都该死。
公孙离前脚刚刚离开,床上的人就开始疯狂的挥舞着手臂,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泪水流个不停,渐渐的模糊了视线,引来一群宫人。
高公公眯着眼望向那远去的人影,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转身嘱咐着宫人切莫声张。
现在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若是太后的事情再惹来皇上的话,只会火上浇油。
小宫女有些担心的道:“可是公公,太后她……”
“你若是还想要活命的话,就听杂家的,还不下去。”高公公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尖锐着嗓子呵斥道。
小宫女立刻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而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这才安抚了太后的情绪,高公公想了想还是决定好好的和太子殿下谈谈,又苦于不能大张旗鼓的去东宫,只得另求他法了。
入夜来,残血夕阳。
孟妤将做好的粥给公孙行止端了过去,正走在回廊上时,咻的一道身影从身侧掠过,当她猛的一转身时,人已经被掐着脖子压在旁边的红色柱子上了。
云别尘冷笑着眯了眯眼,“小丫头许久未见,漂亮了不少。”
“怎么又是你?”孟妤有苦难言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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