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女声传了过来,正在撕打中的两兄弟都是停住了手,转过头来,看向了一个身穿粗布麻衫的中年妇人。
这个中年妇人身形不算高,体格不算大,皮肤不算白,只是她这一声怒吼,却是让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娘”
“娘”
两人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对着这个中年妇人喊了一声,接着却是没有别的动作了。
“你们再打啊!
怎么不打了?”
“是嫌你们爹死了,但是娘还没死是吧!”
“你们继续打!继续打啊!我就等着你们两个打完,我这就拿了刀来,一把刀抹了脖子去见你们的爹去。”
女子生泪俱下,手中还拿着一把扫帚不断朝两个人的身上挥舞着,仿佛在发泄着自己心里的痛苦和怨气。
打了一会儿,看着也是留下了眼泪的两个儿子,中年妇人也是丢下了扫帚。
只听到“哐当”一声响,扫帚落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三人的痛哭。
“乖,你们都是好孩子,是娘没本事儿,照顾不了你们。”
两个二十好几的大龄青年一左一右趴在妇人的怀里,失声痛哭。
至于中年妇人也是哭的稀里哗啦,但是她还是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自己两个儿子的后辈,宽慰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振作点儿。
三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月色越发的亮堂了,陈之龙和陈之虎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抬起了趴在妇人怀里的头,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就猛然抱在了一起。
“大哥”
“二弟”
两人打了这么一架,心中的怨怼和不平也是少了不少,这时候的两兄弟才算是解开了一点心结,真正的和好如初了。
“大哥,我刚刚不该打你,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修炼,成为咱们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陈之虎看着身上有着不少淤青的陈之龙深情地开口说道。
“二弟,不是你的错,是大哥太心急了,不该这么逼你的,还对你做了下流之事。”
“是哥哥不对,哥哥对不起你!”
陈之龙看着道歉的二弟,脸色也是一红,接着似乎又想起了刚刚打架自己干的一些混账事儿,于是连忙抬起了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大哥,不是你的错,是弟弟自己不争气,怨不得你!”
“不,就是大哥的错!”
陈之虎扯住陈之龙那个要拍向自己脸上的胳膊,二人一争一夺竟然僵持在了那里,一时之间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看着刚刚还打在一起,如今又和好如初的两个儿子,一旁的妇人也是抬起了自己的衣袖,擦了惨自己眼角的泪痕,然后温柔地开口说道:
“好了,你们两兄弟打也打了,就不要在这里愣着了。”
说着还拉过了两人的手,把他们两个的手放在了一起,然后严肃地说道:
“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兄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着打也打不断,割也割不开的血缘关系,日后一定要相互扶持。”
“娘亲,我们记住了。”
两人都是一脸正色地看着妇人,然后开口说道。
“你们说的,娘可都记着了,以后要是再闹幺蛾子,娘亲不会饶了你们的,你们给我记住了。”
这妇人也是有些嗔怒地对着两人开口说道。
“记住了,娘亲”
二人也是假装着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撒起了娇,卖起了萌,样子好不可爱啦。
“娘亲,我想吃您做的阳春雪云面”
陈之虎见气氛好了也是突然开口说道。
“娘亲,我也是”
看了眼自己的弟弟,陈之龙也是不甚娴熟地张了张嘴,表示了一下自己想要吃面的意愿。
“好两个小馋鬼,娘这就给你们去做!”
妇人看着这两个已经长开长大了的儿子,心中也是有一种淡淡地失落之感,不知道是儿子长大之后的惆怅,还是对自己年华老去不能再陪伴自己儿子的忧伤,总之这情感纠结缠绵的很。
妇人放开了两个人的手,转身却是抬起了袖口擦了擦自己不知不觉,不知何时留下来的眼泪,然后稳稳地缓缓地迈步转身向着自己的小厨房走去了。
陈之龙,陈之虎两兄弟也是看了看自己母亲离去的身影,然后回过头来,两人又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各自坐下了,开始了月下兄弟畅谈的戏码。
“阳春雪云面来了”
一时半刻后,一个让人熟悉的女声再次出现在了两兄弟的耳朵里。
原来是这面好了。
两兄弟一人一只手的接过了妇人手中的两个海碗大小的喷香面条,放在了一旁,然后又扶着母亲坐下。
“给”
中年妇人把手里的筷子递给了两个儿子,至于自己则是深情慈爱地看着两个人。
接过了筷子,正要动手,大口朵颐的两兄弟突然停住手中筷子上夹住的一撮面条,然后抬头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知不觉中眼泪一下接一下地流了下来。
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的异样状态,中年妇人野兽有些疑惑,莫非自己这个面做的不好吃。
带着忧心疑惑的想法,中年妇人开口问道:
“之龙,之虎,怎么了?”
“是面不好吃吗?”
“不是,不是面很好吃!”
二人异口同声地看着中年妇人然后满脸真诚地开口说道。
“来,娘亲,吃面”
二人没有接着说些什么,只是端起了手中的面条,各自夹了一筷子,挑到了妇人的面前。
这一下子,妇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两个儿子是什么想法呢!
一瞬间,感动铺满心底,接着潮水高涨,堤坝塌陷,跟着就是眼泪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两个臭小子,生怕烫不坏你们老娘的嘴是吗?”
虽然感动至极,但是为母则强,为母则刚的妇人还是嘴硬着怼了自己两个儿子一句。
“是,娘亲”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是开口说道。
“大哥是长子,大哥先喂母亲。”
陈之虎看着陈之龙然后恭敬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大哥就抢先了”
说着陈之龙就小心翼翼地夹着一筷子面,挑到了中年妇人的嘴巴面前,然后开口说道:
“母亲,小心烫”
陈之龙边说边还认认真真地把筷子上的面条给吹了一遍,然后才喂到了自己母亲的嘴里去了。
中年妇人咀嚼着自己做的面,儿子喂进嘴里的那种感觉,这是幸福的味道。
“行了,老大,你也赶紧把剩下的吃了吧!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这夜里也是不能饿着,不然没力气。”
中年妇人还是调侃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大儿子。
这刚说完,陈之虎的面条就夹到了妇人的面前,然后一道好听地男声脱口而出:
“娘亲,你尝尝!”
说着陈之虎还有模有样地学着自己大哥的样子,给这面条用嘴吹气的方式给降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