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女人对她冷淡的态度似乎习以为常,一点不恼,反而笑了笑:“没事,这不是这么巧遇见是种缘分,我想着跟你打个招呼。”
姜烟表情矜淡,女人又试探性的问:“你很久没回家了,我跟你爸都很想你,回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姜烟心思全然不在她的话上,她转头望了望洗手间外,担心让霍景深久等,姜烟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好。”
女人诧异的睁大了双眼,半天没说话,姜烟眉心微蹙:“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她转身离开,女人果真没拦,姜烟走出洗手间,脑海里浮现出女人的面容。她是谁?
从外表年龄上看,对方无疑是她的长辈,而且还提到了她爸,难道是姜渊柏?
不,她在庄园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而且如果她真是姜渊柏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和姜渊柏之间的关系,不会说出“回头一起吃个饭”这样寻常平淡的家常话。
她到底是谁?
姜烟带着疑问回到霍景深身边,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霍景深关心的问她怎么了,姜烟不假思索道:“刚刚我在洗手间里碰到一个女人……”
她将碰到那女人的经过和情形告诉他,霍景深眉梢微挑,若有所悟:“余嘉仪,是你以前在姜家的继母。”
“姜家的继母啊……”姜烟恍然大悟,之前阿深告诉过她,她被姜家收养的事。
难怪刚刚洗手间里余嘉仪对她冷淡的态度那么习以为常,听到她答应一起吃顿饭的时候表情那么惊讶,恐怕她们以前关系并不好,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就不清楚了。
“要我派人查查她的底细吗?”霍景深随口一问,他没怎么跟余嘉仪接触过,即便她如今也算得上是姜家人,但他一向对除姜烟以外的人都不感兴趣。
“不用了。”姜烟摇头笑了笑,“反正以后应该不会再有往来了。我们回去吧,不过……”
她目光落向他手中的鸽食,那是之前他们打枪时得到的:“这个要怎么办?”
“公园里有很多鸽子。”霍景深提醒她。
“对啊!”姜烟眼前一亮,“喂给鸽子就行了。”
她说干就干,和霍景深迅速找到了鸽群。
大片鸽群正慵懒的散落在一大片空地上,或用它们的喙梳理着身上的羽毛,或一会好奇的蹦跳到这边来,又蹦跳到那边去,或展翅高飞天际,在上空盘旋。
姜烟拿着鸽食一走过去它们便尽数散开,只用那双滴溜溜的小黑眼珠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姜烟一打开鸽食,顿时鸽群一下就沸腾了,纷纷扑棱翅膀朝她飞来!
“啊!”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姜烟还是被这景象给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摔倒,好在一只有力的手掌随即稳稳的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没让她真的摔倒。
她今天好几次摔倒,还好有霍景深。
姜烟一脸庆幸,一颗心七上八下还没回魂,鸽群已经落到她面前的地上,吃着她刚刚不小心散落出来的鸽食。
看着它们低头啄食的可爱模样,姜烟眨了眨眼,心情逐渐安定下来,喂鸽子明显要从容得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
这时一只灰色羽毛的鸽子忽然展翅朝她飞来,随即竟是停在了她伸出的手臂上!
“阿深!”姜烟小声唤了他一声,示意他来看,手臂就这么悬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鸽子。
“看到了。”霍景深微微颔首,眼中带着笑意。
“咔嚓。”突然听到手机拍照的声音,姜烟扭头望去,霍景深手里的手机对准了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留下了照片。
“阿深。”姜烟唇角紧抿,虽然她对镜头没什么感觉,但被人拍她还是有点羞涩有些不自在。
鸽子就这样停在她的手臂,它的重量着实有点出乎了她的意料,看它们飞在空中自由自在的样子,让人想不到它们原来也是这样沉甸甸的。
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就被转移了,只见鸽子顺着她的手臂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她手腕处低下头就去啄她手中的鸽食,顿时一股酥麻痒痒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姜烟下意识的握了握手,但抵不过鸽子的喙又尖细又长,轻而易举的从缝隙里钻了过去。
姜烟开始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鸽子的可爱,但很快她就没那个心情了,鸽子的重量压得她手臂都变得酸痛起来,她想放下手,又怕吓到鸽子。
看出她的窘迫,霍景深一步上前伸手驱赶鸽子,鸽子似乎被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高高飞起,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到伙伴中间,而是在霍景深头顶上空盘旋,发出响亮的咕咕声。
突然,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姜烟愣了愣,还以为是下雨了。
转眼那东西就落在了霍景深的衣襟上,她定睛一看,褐色呈螺旋状的粘稠物粘在了他的衣襟上,在深色的西装上倒也不算太明显,但突然出现那么一坨还是十分突兀。
霍景深面色倏地一沉,脸色紧绷的仰头看向在空中咕咕直叫仿佛在嘲笑他的鸽子。
姜烟诧异的微微睁大了双眼,随即一个没绷住,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霍景深朝她淡淡瞥来,姜烟连忙紧抿唇角假装无事发生,但他黑如碳的脸色太过好笑,姜烟有意的移开目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眉眼弯弯、明艳动人。
“这么好笑?”霍景深神色似笑非笑,微眯的眼眸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姜烟本能的想点头,在他的注视下连忙摇头,但她上扬的唇角和眼中的笑意早就出卖了她。
姜烟笑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因为……我没想到……你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哈哈……”
回来以后,她看到了他很多面,温柔的痴情的伤感的,但无一不是强大的,似乎就没有他不能做到的事,姜渊柏曾经也在电话里对她说过,霍景深在帝都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