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青纸话语柔软了些,“瞧你,把额头都撞红了。”
“可不是这一路上来得慌,撞了好几个柱子。我揉着可疼了。”少年愤愤然,殊不知这清朗的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可爱。
“给大师我瞅瞅,多好的一张脸啊,糟蹋了。”不消看就知道,青纸已经对他伸出了不安分地师奶爪。
“你们两个。”我在房里咳嗽了一声,略微提醒了一下,“先说要紧事。”
“啊……要紧事,我想想。对了,宫归在山下求见。”
青纸诧异地回头瞅了我一眼。
我一挑眉,觉得也很是出人意料,反映也是出乎寻常的快且干脆,“不见。”
“可是他闹腾不休止,杀了无数弟子。”
“就让他闹吧。”
当下青纸再也没与弟子打情骂俏了,把门合上,一双眸略有不安地望着我,“宫归在江湖上闻名地不止是他的武功,还有他地古怪脾性。尊上这么做只怕不妥当,会让旁人以为尊上怕了他。”
“他的分舵都成毒物窟了,他却偏偏抛下这么大的事儿不管,专程来找我,想来不是喝茶那么简单。”我文地说了句,“就算是来赏风弄月,我也没那闲工夫,本尊要去迎圣物。”
青纸一脸狐地望着我,笑得不怀好意。
好吧。
本尊承认,俺是怕了他。
若是跑来喝茶叙旧地也好,可从他赏的这一毒掌来看,只怕是思慕着床榻比思慕鸣剑派地茶叶要多一些。
对于这位姐夫,我是生生消受不起。
“尊上此番去勾栏,要易容么?”青纸恢复了淡定。
我想着那哽在喉咙里的玉珠子,便全身寒得慌,眉拧得很是痛苦,“还是不用了。我穿上斗篷,拿个玩意遮面就好。”
青纸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最终没说。
于是,一行三人外加一匹马车,落荒而逃。
出逃路上我还忙不迭地吩咐,“玄砚啊,走密道走小路反正哪儿偏僻走哪儿,千万不要和宫归那家伙撞上了。”
玄砚嘴抿了抿。
青纸回头安抚了我一下,扭头与玄砚道:“莫理她,咱们尊上在勾栏呆久了,以为哪儿都有密道。
你尽管挑你想走地,能尽快赶到勾栏的就好。”
结果。也不晓得是上天特别眷顾,还是我的运气特别背。
总之,马车行了还没多久,树林深处便见着一袭狩衣,不仅醒目还格外招摇,一抹绯衫,隐隐迭迭。
我呆了呆。
车厢内顿时寂静无声。
青纸默默地低头。
我斜一眼,笑得不怀好意,很是鼓舞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扮我扮得着实像,不如留在这儿应付宫美人儿。”
青纸满眼惊诧。
最终,青纸手若莲动,在面上动了几下,戴上面纱,怨念地瞥了我一眼,在玄砚怜悯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远远的,身影没入树林。
看着宫归像是失了魂儿似的人偶,怔怔地望着她,一路追随而去,我甚感欣慰。
只盼他能怜惜“笛歌”,莫再补加一掌才好。
我放下帘子,收回视线,轻飘飘道:“玄砚,上路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第三十五章被美公子逮住
天色渐暗,车马在夜色里飞驰,凉风掀开了帘子,斑驳树影倾洒在玄砚的肩上,透过衣袍能看到他因习武而锻炼得非常结实的肌理。这是个被毁去容貌的男子有着极为专注的眼神,未绑的发丝在夜幕里舞动,这模样在月色下如同鬼魅。
可尽管如此,却仍人觉得极为安全,也令人信赖。
我这会儿坐在马车内,被晃悠得头晕晕的,恹恹欲睡。
“天寒,尊上莫着凉。”
“不碍事。”我调整软垫,撑起精神,略微打量地望了玄砚一眼,“你这伤疤是怎么得的,莫非真是青纸弄的?”
玄砚身子一僵,别开头,侧脸线条刚毅十分漂亮,只是握缰绳的手表现出了此时的难堪与尴尬。
“我的伤与她无关。那丫片子还伤不了我。玄儿脸上这道疤痕是为朝思暮想的人受下的,只可惜她全然不记得了。”
他一双眸子在月色中亮如星辰。
忧伤不见,隐有暖意。
我一怔。俯身低头走了几步。蹲坐在旁边看他赶车。“青纸是易容大师。为何不让她还你昔日容颜。我想你若亲自向她提出。她定会帮忙地。”
玄砚嘴角上扬。微微翘。
这是一个无奈却有些怜人地表情。
“尊上曾说。我这张脸太过耀眼。”
他扭头。挥了下鞭。
遥望远方地双眸仿若蛰伏在夜幕里地幼兽。有着憧憬却无畏惧。
“这刀伤已砍坏了鼻梁,直入骨。我的骨底子已毁,再好的人面皮也挂不上来。”
如此看来,这一刀该有多狠啊。
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换来的这一招。
“你可以躲开地。”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脸。
习武之人,但凡行动敏捷者,都能在最要紧关头用躯体其他位置挡之,避开凶险之处。
他已是大师之一,武功想必在鸣剑派里排在前几位,竟将自己的最脆弱的面门暴露给对方。
“注定的始终会来,有时候不躲比躲来的好。”玄砚笑了,疤痕交错的脸上,五官有些扭曲,裂开的嘴露了洁白的牙齿,却是很清爽的笑容。
看得我很是心疼,当下忍不住拿指抚上他坚毅地面庞,指腹摩挲着沟壑不平处,悄声问:“你这可是为我伤?”
“倘若我说是,又能怎样?”
我眉眼弯弯。
他的叹息化入空中,“尊上,您这是在诱惑我么。”
马车渐渐停了,梧桐沙沙作响。
他掌心收拢,握住我乱动的手。眼里的阴郁散去。
“勾栏到了。你若夜里想要玄儿陪,玄儿自当奉命。只是该把正事做了才是。”
他眼角里含着笑意,脸也柔和不少,伸手从一旁拿来了斗篷,为我戴上。一路领到僻静的小巷子处,便示意我趴在背上。
一时走壁飞檐,很是轻松利索。
我突然脸一黑,伏在他耳边问:“不知玄砚大师平日里最拿手的是什么?”
“梁上君子术。”
好家伙,看来我这尊上确实是不学无术,连带手下的大师也一个比一个不务正业。
嘴角抽了抽。
生生地自我唾弃了一遭。
后来便借着玄砚的好身手,从窗户处翻爬入勾栏的账房,一路黑灯瞎火地摸到了铜柱台,熟门熟路地扳动机关,进了密室。
周遭静悄悄地。
我掏出火折子,吹燃它,借着幽幽的红火亮,展开怀里的纸张细细看了眼。然后蹲趴下,直愣愣地看着被压在桌子脚下的黑牌。
光看还不够,
用指擦去牌上的灰,恨不能把铁皮都给抠没了,只见上头一行古怪的红色符号显现而出,与纸上画的是一字不差。
顿时心中郁结,怅然无比。
令我吃尽苦头,把我人生整得惨兮兮的本派圣物居然被人当成垫桌子脚儿。
人生啊人生,
忒地怅然。
我灭了火折子,只觉得这种鬼地方是片刻也不想呆了。临走前,却仍忍不住,卷起壁上的画,拨开墙上铜钱大小的玉盖儿从洞眼里朝隔壁房间窥视了一遭。
风筝坐在桌子旁,拿着卷书,起身擦剑。
剑花一抖,白光闪亮,
身形兰芝玉树,无限美好。浑身那股沉稳劲儿莫名地有些熟悉……
我突然眼里闪过惑,却没敢声张。事实上算就想声张我也没那个胆儿,谁不知白龙使是薛凰寐的人,能不惹就不惹的好。
于是关了密室地入口,蹑手蹑脚溜回账房,岂料周遭一片乌漆抹黑,害得我生生踢到了书架,抱脚跳了跳,坐在窗旁,很是惆怅地往下瞅了一眼。
……没人接应。
深巷里有老头在打更,寂静的夜里还走来了两个巡街地衙役。玄砚定是避人耳目,径自躲了。
既然小路走不了,那只好行大道了。
我把门开了,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夜里勾栏生意很好。瞅一眼楼下,笙歌艳舞,其中大口喝酒扮相奇怪的江湖人士也不少,我略微有些放。
记忆里,只要走下了这个楼梯,来到偏堂进入后院,在茅厕与马)地不远处就能找到后门。
偶尔有公子扶着一两个客人,我别开身子,压低头。
好不容易瞅到了茅厕。
在我大喜之余,突然一惊。因为在这静悄悄的后院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位美人好生漂亮,来逛勾栏戴个斗篷是做什么?”一双手搭在了我地肩头。
正文第三十六章“惊喜”连连
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连带挑逗的手法也格外的亲切,指收拢着微微一握,掌心的热度便透过衣袍料子传入我左肩,整条胳膊都酥麻麻的。当下我的魂儿也离了躯,暗想这糯软的腔调,秀气又斯文的举止可不就是名声响誉整座勾栏,无贴不欢的辛召兄。
当下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只是将斗篷捂低了些,朝周遭窥了一眼。
这角落处尤为偏僻,不仅没人,连鸟也没一只。
我生生敛眉。
辛召逼越近,一手拉我入怀,执着酒杯的指晃晃悠悠的,侧脸探入我耳旁,斜眼认真瞅了一遭,声音靡软,“二十了吧,婚嫁否?”说毕就要撩起纱。
我不动声色地拨开手,依靠入怀,揽住他的腰,拎起二指悄然拧了一把,“公子请自重。哪个未出阁的闺女敢来逛勾栏。”
很明显,既乖巧又大胆的举动对了他胃口。
辛召眼里含笑,压低了一些,专注地望着我的眼。
“姑娘长得很像辛某地一位故友。要不。随本公子回房叙叙旧?”
见我略有犹豫。
他把我地手拧紧了一些。“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