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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势如此之汹汹。

台下旁人都被唬得退了好几步。

元启忙不迭地钻出人堆,默采也一脸兴奋地迎上来,双手将我扶住,巧用力稳住我的身形,“老板,真有你的,最后旋转立地那一招太牛了,怎么都没见你练过。”

我欲哭无泪,豆大的汗从额上流了下了。

“你脸色怎么不好?”默采这才有所察觉,扶着我走了几步。

一只手却悄然地按住了默采,从她手里接过了我,将我揽入他的怀,一阵墨香袭来,让我心跳如雷,只见温文誉很简短且干练有力的说了一句:“莫乱动,你脚踝扭了。”

“什么?!何时候的事情,我怎不知。”默采大惊。

我低着头指扣捏着面具,小心地拿袖子擦了把额上的汗,复又小心翼翼地将面具戴上,咬牙切齿地说:“从半空坠下,脚落地的时候扭的。”

“掉下来的?你方才是自个儿下来的?不是有天蚕丝么!!”默采想着声音大了些,忙压低声音捂着嘴,眼神迷茫,喃喃道,“难怪方才速度快了些,我也没见您有练那一招,老板好生厉害啊。”

我被他们搀扶着,来到棚子里坐下,遥遥望着罪魁祸首的那个棚。

只见华衣男子,举起酒杯嘴角含笑,朝我示意,一饮而尽。

而他身旁那个极为美的狩衣男的位子却是空了,人也不晓得去了何处。

我眯起了眼睛,生着闷气。

自己的腿被人小心地锤了锤,有个肉呼呼的手还捏了我两三下。

我低头,只看见元启仰着小脑袋瓜子,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十分讨好地为我捶腿儿,“……还疼么。”

我满心欢喜。

“方才我扔的铜钱金叶子你捡了多少?”

他憋脸,望了我一眼,十分失落地低了头,“没捡多少,他们都用抢的,我挤不进去。”

我甚感痛心。

默采悄悄捅了元启的小腰一把,两人默默对视,他眨了眨眼,似是懵懂,表情立马丰富了起来,“可是我弄到了这些。”

我怔了怔,瞧见他在自己怀里掏了两三把,锦囊,绿钱囊,金边绣牡丹的钱囊……一共十多个。全是鼓鼓囊囊的。

厉害啊,我由衷地佩服。

“除了您不小心散去的那些银两,去了医药费,剩下的这些还绰绰有余,稳赚不赔。”温文誉诚心赞道。

“是啊,我也觉得还是我们家的元启有本事。”

这时台上的奏乐曲调拐了个弯,我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左右望着,扯着默采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把我搀扶起来,我长身玉立,端的是良家男子的风度,银面具眼笑弯弯,唰地一下抖开了扇子,风流倜傥的摇着。

只见一曲终了。

台上一个个神仙似的公子们,抱着琴站立,缓缓望着台下。在众人们的尖叫声中,顾盼生辉,身形款款一动,朝一方走来。

众人面面相觑。

眼下数十位一夜何止值千金的公子嘴角微翘,朝我看来,让我如沐春风。想必就连京城也难得凑齐这般绝色。

其中,以清冷孤傲为首的筝公子之辈,别说是攸州首富了,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他也不见得搭理一个。如今竟齐刷刷且极为敬慕恭敬地朝我鞠上一躬,施了这个大礼。

此举震动全场,引为佳话。

……而我,也闻名了。

※※※※※※※※

也宝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那个……金笔点凤是啥意思?莫不是指风流皇帝在榻间手握毛笔调戏凤?脸红。

突然看到勾栏上了这个榜,脑瓜子里就想到了几日前,卧在榻上被美人儿坐跨腰间,背脊处被画满金凤的小凰寐。(不cj的也宝捂着鼻血飙走……)

第六章这就是江湖啊

正当我春风得意,好不舒坦时,一众风流倜傥的公子之中偏有人使起性子,鞠躬之后便拨开众人,步履生风,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台。

他这一身衣衫是最为喜庆的颜色,将人显得高贵了些,风流了些不说,整个儿也在公子们之中更为醒目了。

此时却不理会众人的尖叫,脸棺材板似地,笔直走在我面前,偏又硬生生地说了句,“让。”忽而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在了我方才坐的椅子上。

我讪笑着搓手,小声提醒道:“蝶公子,你也注意点形象则个。”

化蝶斜我一眼,从鼻里哼了一声。

我低头,灰溜溜地走开,尽量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一瘸一拐得不那么厉害。

默采看不下去了,搀扶住我,“你发什么横啊,天蚕丝被崩坏了这档事不能怪咱老板啊。”

我悲戚戚地叹了口气。

“我计较的是这回事儿么。”化蝶瞅也没瞅我,只顾着冷哼:“老子从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正儿八经朝谁鞠过躬。我们这群人之中,就你最年少,这一礼行得你可舒坦?”

我望着化蝶,唇边荡起浅笑,“甚为舒坦。”

“你你你……”

他“你”了半晌,吐不出一个屁,我仗着自己是老板,端得是一副直言不讳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恁地我脸皮这般厚,他却也敢怒不敢言,只是那手指却离我鼻子越来越近,我微微蹙眉。

辛召踱步过来,折扇一挡,把他的手给捂住了,“莫乱指,今儿老板可是风姿迷人,我若是女儿家赔本倒贴都要嫁给他。莫说是鞠躬了,让我脱裙脱裤裆都成。”

我囧之,别开脑袋,无视辛召深情戏谑的眼神,改而望天。

“嗟,狗腿子。”化蝶转而怒瞪我,愤愤然之余,剑眉蹙起,端的是惆怅,“你们一个个,竟没一个像我这般生气么?”

望月:“我倒是无所谓。行礼也是应当的。”

化蝶目光寒嗖嗖。

其他公子们一个劲儿地往辛召后头缩。

他见讨不来好处,便扭头转身,撩起袍子,抖了抖二郎腿,用眼角余光斜一眼筝公子,云淡风轻道:“我也就算了,你何时也来得这么没原则,就算是前任老板也得给你三分薄面,为何单让这小子蹬鼻子上脸?”

风筝一言不发。

我看看化蝶再望望风筝,一双眼雪亮,目光中颇为兴致勃勃。

筝公子不出声便是对了,他向来极能隐忍,复仇的蛰伏期长,一旦爆发便势如破竹,老天都极难挡他一挡。

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人实则一点也不温和。这是我们勾栏苑里,大到卖身的,小到端夜壶倒痰盂的龟公都明白的事儿,偏化蝶看人的眼神与看古董一般拙劣,无法透过事物的表象看到实情。

所以此番他的挑拨,注定是以悲剧收场。

正当我沉浸在无限幻想中无法自拔时。

不吭声的风筝却忽而伸手拧了挑衅者的大腿一把。

主动如斯是我始料未及的。

不仅是我未及,周遭熟知他的人都没来由地怔上一怔。

蝶公子的讶然更不亚于被狗咬。

此番这个“咬人的狗”开口说了话,温柔地将话说得短而精炼,直攻主题,“滚开,位子让他坐。”

风筝口中的“他”,若不出意外,指的便是我。

蝶公子跳了起来,一时间激愤难当,“凭什么?!”

是啊,我何德何能……

我也委实在内心附和了一句,神情茫然,迷惑中又有些感激。

“他被人伤了。”风筝语气极为平静的指出了这一点。

旁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腿上,我虽戴着银面罩,却也不由得红了脸,众目睽睽之下,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复又一瘸一拐地坐回了席位。

可这一坐就得说些话啊,不然多尴尬。

“那个……不知是不是我多疑。”我斟酌了一下,尴尬地扭了下屁股道,“坐在对面棚子里的那位公子,他从方才就一直盯着我了。”

几个人齐刷刷地望向对面。

赵管事贴在我耳边轻声说,“他是首富的三公子。”

我颔首,“一个人占了这么大的棚,好气魄。”

正说着,就看到那位华服公子哥儿,浅酌着酒,嘴角含笑着朝我们这边望来。我留了个心眼,发现他身侧那个位子仍旧空着,下阴招使绊子的极美狩衣男子离席后就不见了踪影,这不得不让我生生惆怅了一番。

“真他是望着你笑?”辛召啧啧称奇,禁不住打量了一下我这被银面具罩得只能见眼缝的皮相,“保不齐,认为你是个绝世美男。”

我一个激灵,忙蜷缩了身子。

“瞎说。他可是三公子,平日里不喜男色,我从未见他逛男娼馆和勾栏。”化蝶悠悠地说了一句。

“好个没眼见力的,你没瞅见方才三公子身旁坐着的男子有多美么。我一向风流倜傥又多情,却也自愧不如。”辛召叹了叹,“就算三公子不来咱勾栏,不临幸你,也不能污蔑人家不喜男色了。”

我抚额……

你这才叫污蔑,好不好。

“你没涉足过江湖所以也不怪你不懂。”化蝶慢悠悠举目地望向了对面的棚子,“那个极美的男子就是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欲除之而后快的宫归艳。”一言出,宛若一石惊起千层浪。

“你说的是大名鼎鼎的邪派,北边的暗宫之主宫归艳?”辛召捏紧了手里的折扇,眉头深锁,望向风筝,“蝶公子说的话是真的么?”

我看了眼风筝,见他沉默不语,一颗心又惴惴不安地怦跳了起来,突然心生不安,“你……方才在台上说我得罪了谁?”

风筝很是怜悯地望了我一眼,“宫归艳。”

我虎躯一震,迷茫了半晌。

赵管事一脸触动的望着我,说不出是钦佩还是报丧,“老板,您怎么认识那个邪头的?”

“啊……我与他不熟。”我忙不迭地澄清。

“这一棚子的江湖人士都想与他熟,恨不能将他剥皮拆骨,生吞活剥了,哪一个不虎视眈眈地瞅着他,你自然不能与他熟。”筝公子轻轻说了句话。

我低头拿手在袍子上搓了搓,捏皱了衣襟,又强作镇定的抚平了,一副很在意的神态,“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温文誉默不作声,他一介读书人似乎弄不清这江湖恩怨,只是留心听着我们的谈话,脸上的表情仿若在听今日的白菜是一钱还是二钱这般细致认真。

八卦不改的赵管事幽幽地叹了句,“既然如此,那又是怎么结怨的呢?”

是啊,怎么结怨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听得津津有味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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