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故意拿盛安安出来说事,就是为了让沈婉荷知道,至少现在,她沈婉荷还是盛家的人,让她记住自己究竟是哪里的人。
沈婉荷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听不出来盛晚的言下之意。
“盛晚,你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这里,不如去讨好傅向沉,让傅向沉替你出面,否则单凭你一个人,梁副总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而且现在也不是以前了,现在的梁副总背后撑腰的人是谁,我想已经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即使是傅向沉,在对付他的时候也要想想傅老爷子,行事也不可能再有以前那样随意了,梁副总的确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至于傅老爷子帮他的原因,我想,总有什么原因是让老爷子愿意低头的,否则傅老爷子眼里又怎么会看得到他那样一个小人物?”
说梁副总是小人物,只是相对于傅老爷子,和傅老爷子比起来,梁副总的确算是小人物。
盛晚笑呵呵地说:“我猜,大约是和我爸爸跟傅家的关系有关,梁副总和我爸做了这么多年的战友,有些事情想知道一些不难,但就是这些事情,是傅老爷子决定拉拢梁副总的决定性因素,再加之最近发生在傅家的事情,我大概能猜到梁副总手里的筹码是什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否则这么多年,你就是白在我爸身边了。”
她说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也并不担心沈婉荷听到这些话心里会不高兴,打从她决定来这里找沈婉荷时,就没有想过沈婉荷的感受,也不该想沈婉荷的感受。
都说商场如战场,心一软,或许自己就会摔得粉碎,尤其是,盛晚现在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梁副总这样一个人,他对她没有任何情分可言,她摔得越惨,他心里越是高兴。
沈婉荷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脸上的表情连一刻都没有松动。
不愧是盛太太,也是在盛家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现在这样的场面对沈婉荷来说只是小场面而已。
“晚晚,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找答案就是了,只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把安安牵扯进来了,安安她心思很简单,只是想要替她爸爸守住盛家的东西而已,她也只想守住盛氏,根本不想掺进去你们这些事情当中,你跟梁副总的这些事情,请不要牵扯到我女儿头上。”
“真的能够不牵扯到盛安安的头上吗?盛安安是我的姐姐,也是盛家的一份子,她既然想要守住盛氏,势必要跟梁副总成为敌人,你难道觉得,事到如今,她还能独善其身吗?或者换句话说,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已经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了,包括盛太太你在内。”
沈婉荷怎么还会天真的认为,这只是盛晚和梁副总之间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有她以为地这么简单,就不会过多地把不相干的人都牵扯进来了。
沈婉荷张了张口,居然有些哑口无言,她第一次觉得,盛晚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也许盛晚说的没错,即便是现在,想要让盛安安不过度牵扯到那些纷纷扰扰当中似乎也已经来不及了。
盛晚已经从沈婉荷的态度中窥探一二,至少沈婉荷的态度已经明确地告诉盛晚,她如今是站在梁副总那头的,并且现在暂时不会离开梁副总。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足够盛晚心里作另外的打算,而且也该让盛安安知道这件事情,知道沈婉荷的立场,不管有多难,盛安安也必须选择站队,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沈婉荷她自己。
盛晚星夜回到公寓时,已经精疲力尽。
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傅向沉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梳洗。
片刻过后,傅向沉出现在盛晚的面前,头发还湿漉漉的,坐到她身边问道:“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盛晚知道,即便自己什么也不说,或只是随意撒一个谎,傅向沉也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偏他在自己面前时总不会曝露这一点,明知道她也知道他的知道,可他就是一贯习惯了掩饰。
“去见了沈婉荷。”
傅向沉擦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扯下毛巾看向她:“怎么突然去找她了?”
“想知道盛氏的情况,以及,她和梁副总之间的关系,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结果呢?”
盛晚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苦笑了一声:“好像没什么收获,又好像有一些收获,说不太清,但是沈婉荷对梁副总的坚定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恐怕他们之间的利益已经捆绑的太深了,沈婉荷一时半刻是不可能离开梁副总的。”
“嗯,梁副总在盛氏的根基太深,就算是你一时半会儿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再加上现在他又为盛氏拉来了庞大的资金,至少可以保证未来几年里盛氏不会出现任何资金问题,所以想对付他,现在的确不是时候。”
盛晚的眸光微微一暗:“连你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只是按照目前的常理来推断,如果中间有什么意外发生,情况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这个道理盛晚自然懂,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下,其实最好是按兵不动,等着梁副总自己出错,但真的什么都不做,只会助长梁副总的气焰,万一把盛氏再次带入火坑,难道真能指望傅氏一而再地救吗?
傅老爷子会救梁副总一次,不代表会救第二次,更何况,傅向沉不会一直不回傅氏,一旦傅向沉回到傅氏,傅氏对盛氏的支持还能剩下多少?
谁也不敢保证。
傅向沉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这件事也不是你现在该想的,盛氏现在的局面还算在掌控之中,你也不用太操心,眼下最要紧的还有另一件事。”
盛晚孤疑地问:“什么事?”
他忽然靠近她,在她耳边温声说道:“孩子。”